第二章 我要工作
校長辦公室內，當楊常青聽說林市長和政法委李書記的兩個公子因為考試作弊被抓了現行時，一個頭就兩個大，這二位要是在自己的學校倒了黴，自己這個校長恐怕很快就要做到頭了，要是本市的監考人員抓住的倒還好說，憑林市長和李書記的麵子應該也問題不大，可偏偏這二位少爺是被省教委的領導抓住的，楊常青就頭疼了；當務之急隻有趕快找到這位領導把情況說明一下，但願這位領導能網開一麵。
當楊常青找到負責此次巡查的省教委副主任唐正元說明情況之後，嫉惡如仇的唐副主任非但不買賬，反而將楊常青臭罵了一頓，楊常青灰溜溜地回到了辦公室；這也難怪，人家是省裏的官，你這江州市的二把手和勞什子政法委書記，憑什麽買你的帳。
現在看來瞞是瞞不住了，楊常青無奈，隻得打電話向林德明和李東平匯報。
林德明還在開會，忽然手機響了，一看是楊常青打來的，隻得走出會議室來接電話。
“林市長，你好，我是楊常青。”
“楊校長啊，有事嗎？我現在正在開會。”
“林市長，出大事兒了，剛才令公子和東平書記的公子李飛虎因為考試作弊，被省教委的唐正元副主任給抓住了，唐副主任取消了二位公子的考試資格，所有成績歸零。”
林德明聽到這裏眉頭深深地皺了一下，又聽到電話裏說：“我剛才去找唐副主任談過了，可他不買賬啊，林市長，您可得趕緊想辦法。”
林德明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掛了電話，接著又用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
“麗君嗎？我是你大哥……”
李東平明顯沒有林德明淡定，當他在電話裏聽楊常青說明情況後，隻說了一句：“我馬上過去。”便立即驅車來到了江州一中，此時林楓和李飛虎已經坐在了楊常青的辦公室裏，雖然這二位都是考試作弊被抓住的，可在江州這二位都是衙內，楊常青還真不敢得罪，此時他給二人拿了飲料，正和他們一起等待著李東平的到來。
李東平一進來三人就站了起來，李飛虎剛叫了一聲爸，李東平就一個大耳光扇了過來，啪的一聲，李飛虎臉上立時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印；林楓和楊常青立刻上前擋在了二人中間，楊常青還一個勁的道：“李書記，消消氣！消消氣！”
“小兔崽子，你想氣死我啊！說，為什麽作弊？”
看到李飛虎想要答話，林楓急忙給他使眼色，李飛虎隻得閉口不言。
“東平叔，都是我不好，您別生氣，是我主動給飛虎抄答案的。”林楓見李東平火大，隻得趕緊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自己的父親是李東平的頂頭上司，李東平再是火大，也不可能把火往自己頭上發。
果然李東平看了林楓一眼，歎了一口氣，隨即坐在沙發上掏出煙來點上，楊常青也趕緊打眼色示意林楓和李飛虎坐下。
“楊校長，這個事兒林市長知道嗎？”
“李書記，我已經給林市長匯報過了。”
“林市長怎麽說？”
“林市長隻說知道了，別的什麽也沒說。”
李東平在市裏是林德明的堅定支持者，他知道林家的能量，這次李飛虎和林楓一起出事，相信以林家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解決這件事情，剛剛自己也是太心急了，一進來就給了兒子一個耳光，現在看到李飛虎捂著個臉，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李東平又頓覺心疼，可憐天下父母心，打了兒子一個耳光，到頭來自己心裏卻疼得不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東平一言不發，一支接一支的抽煙，楊常青和林楓、李飛虎也就這麽坐著，辦公室內靜得嚇人，除了偶爾響一聲的打火機聲音，再也沒有別的響聲發出。
林楓心裏也是苦得不行，重生後本打算好好做人，可做的第一件大事就以這樣的方式慘淡收場，高考成績歸零，京大華夏隻能是神馬和浮雲，檔案裏還得記上一筆，對自己今後的學習和工作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汙點；前世高考同樣是以這種方式給李飛虎抄答案，不是平安渡過了嗎？難道重生之後產生了蝴蝶效應，一些不會發生的事情也發生了嗎？
就在林楓滿腦子胡思亂想之時，唐正元也正鬱悶著，剛剛省教委主任馮光輝打來電話，詢問那兩名考試作弊的學生的情況，並說其中一個叫林楓的是教育部高等教育司林麗君司長的侄兒；江州市官員的賬自己可以不買，可教育部領導的賬自己敢不買嗎？除非以後不打算在教育係統混了。
可是自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宣布的處理決定能隨意更改嗎？這可是高考，萬一被人告上去，林司長和馮主任肯定不會承認給自己打過電話，到頭來倒黴的還是自己。
想來想去，唐正元最終想到了一個折中方案，讓林楓和李飛虎退出這次高考，考試作弊這件事也不記入檔案，像這種有背景的公子爺，隻要檔案裏清清白白，以後再入學或者找個好工作都不成問題，至於高考對他們來說，更多是走個形式罷了。
打定主意，唐正元立刻給馮光輝打電話說明了情況，馮光輝又給林麗君打了電話，事已至此，林麗君也不好多說什麽，對馮光輝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掛了電話。
當葉慧雲進來時，林楓、李東平父子還有楊常青一起站了起來。
“東平書記也在啊。”葉慧雲笑著和李東平打了個招呼。
李東平尷尬地對著葉慧雲笑了一下，卻不知該如何答話，在這種場合如此見麵，的確是夠尷尬的。
葉慧雲又對楊常青笑道：“楊校長，麻煩你了，我們就先走了。”
楊常青還不知道事情怎麽處理，心裏一急，問道：“這個事……。”
“楊校長，已經沒事了，謝謝你，請留步。”葉慧雲說完，示意李東平父子跟自己出去。
李東平父子和林楓等人跟著走了出來，在學校大門口，葉慧雲把林麗君告訴自己的處理情況說了一下，李東平大鬆了一個氣，隻要檔案沒事，給李飛虎找個好工作或者讓李飛虎去當兵都沒問題，當下李東平父子對葉慧雲連聲道謝，隨後葉慧雲母子和李東平父子各自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學校。
車上葉慧雲一直專心開車，一句話也沒說；林楓看著麵無表情的母親，心頭難過萬分，終於忍不住道：“媽，對不起！”
葉慧雲轉頭給了林楓一個微笑，道：“沒事兒，大不了明年再考，你本來讀書就讀得早，複讀一年也耽誤不了。”
聽了葉慧雲的話，林楓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自己剛剛六歲就讀了小學，比一般孩子早上學一年，複讀一年確實不算什麽，可自己的心理年齡畢竟已經三十二歲了，再去學校過一年緊張的高三生活，估計自己也熬不下去；可是不複讀不高考，憑著大姑的關係就去上大學，京大華夏這種頂級名校肯定不行，別的大學自己又瞧不上眼；另外一條路就是當兵，然後考軍校，可林楓想的是以後要為家族，為百姓多做事，當兵雖然也能服務百姓，可畢竟不是直接麵對群眾。
想來想去，林楓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省去大學四年的時間，直接去考公務員；現在還是1997年，公務員考試也才剛剛興起，遠不如後世那麽難考，學曆要求也不像後世那樣動輒就是本科、研究生起步；自己已經拿到了高中畢業證，應該能搭個末班車吧。
打定主意，林楓頓覺心裏輕鬆不少，他知道以父母對自己的疼愛，他們就算不同意也會支持自己的。
幾乎不回家吃午飯的林德明這天中午卻回了家，林楓隔世再見父親，想到前世父親為了自己身陷囹圄，不覺眼睛一紅，情不自禁的道：“爸，對不起！”
林德明以為林楓是在為作弊的事道歉，又看到林楓眼睛紅紅的樣子，本來有些生氣的情緒立刻消散無蹤；他嗯了一聲，算是給了林楓一個響應。
吃飯時，葉慧雲不住地給林楓夾菜，一點也沒因為林楓作弊的事表現出不滿的情緒，對於母親的溺愛，林楓心頭更是感到愧疚；吃著吃著，林德明忽然問道：“小楓，你為什麽要作弊？”其實林德明也沒打算追究這件事，可兒子平時成績很好，怎麽會忽然作弊呢？人都有好奇心，更何況事關自己的兒子。
林楓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父母，還說了李東平打李飛虎耳光的事；林德明聽後道：“嗯，你這也算是照顧朋友，雖然方法不對，但終歸是盡了朋友之義。”接著林德明又道：“那你以後有何打算？”
林楓還沒答話，葉慧雲就搶著說：“還能怎麽打算，複讀唄！”
林楓苦笑了一下：“爸，媽，我不想複讀了，我想工作，我要去考公務員。”
“什麽？你要工作？還要考公務員？你這麽屁大點孩子能做什麽工作？”葉慧雲的反應在林楓意料之中，她一直希望兒子考上京大華夏，林楓知道這是母親的一個夢想。
“媽，我答應你，這輩子我一定讓你看到我拿個京大華夏的畢業證書，不過現在我真的想工作了。”
“小楓你確定嗎？”林德明很嚴肅地問道；林楓也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爸，媽，我決定了，請你們支持我。”
“好吧，我來安排。”林德明放下筷子，走進了書房，聽得出來他是在打電話。
“喂，羅秘書嗎？我是林德明，你趕緊幫我查一下咱們省哪兒在招公務員，越快越好；嗯，就這樣。”
羅秘書就是那個來探監的羅建業，他從林德明還在當某縣局局長時就一直跟在林德明身邊，之後林德明到哪都會帶上他，算得上是林德明的禦用秘書了；林楓知道，羅建業對林德明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前世一直陪在林德明身邊，後來林德明被雙規，羅建業還四處托人給林德明想辦法，雖然最終沒有一點作用，可是也能看出羅建業的為人。
羅建業辦事效率很快，特別是林德明說了一句越快越好之後，效率更是提升，不到一刻鍾他就給林德明回電話了；接完羅建業的電話後，林德明的表情卻並不輕鬆，林楓見狀心頭一緊，難道近期整個西川省都不招公務員？
誰知林德明卻道：“小楓，近期整個西川省隻有幾個公安局在招警，而且都是招的派出所的基層崗位，還是再等等吧。”
公安民警雖然也是公務員，但公安局經費不足，工資經常都發不齊；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這次招的都是基層崗位，說白了就是招的片警這種派出所的基層民警，張家長李家短的雜事不少，工作不好做不說，還得時時刻刻麵對犯罪分子，林楓是林家的長孫，林德明可不想把林楓弄到這樣危險的工作崗位去。
可林楓不這麽想，自己雖然隻有十七歲，可一米七八的個子也不算矮了；再說自己平時喜歡踢球，身體也不錯；更何況自己前世在京大的四年還學過散打，當個片警足以應付；再說自己前世犯罪，今生與犯罪作鬥爭，也算是積點德了。
“爸，我不想等了，我就去考警察。”
“你確定？”
“確定，就考警察了。”
得到林楓肯定的回答，林德明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我同意了，不過這次咱們江州市下麵的齊山縣公安局正好也要招警，你隻能考那裏。”
林楓知道，父親還是不放心自己，目前隻有把自己留在父親看得見也管得到的地方他才放心，當下便點頭道：“好，我去考齊山縣公安局，不過爸，你可不能去給齊山縣打招呼，我要憑自己的本事去工作。”
林德明聞言苦笑了一下：“你小子還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連考試資格都不夠，我要不打招呼你連齊山縣公安局的門都進不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叫東平書記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