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驚天大劫案
派出所刑偵、治安兩組的幹警加了一個通宵的班，第二天上午把抓獲的吸毒人員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扔進了拘留所裏；美麗夜總會的經理夏雨琴倒是個硬角色，隨便怎麽問，都說不知道搖頭|丸是哪裏來的，有關徐美麗的情況更是提都不提；負責審訊夏雨琴的段洪川無奈，隻得向林楓匯報；按照這種情況，最多隻能對夏雨琴罰款三到五千，再拘留半個月；林楓有點不甘心了，忙活了一夜，就這點處理，太輕了。
當下他便決定親自去審問一下這個夏雨琴，誰知道剛出所長辦公室，迎麵就撞上了一個急匆匆跑上樓來的值班民警；“林所長，出大事兒了。”
林楓心下一驚，急忙問道：“什麽情況？”
“剛才我們接到縣局指揮中心的通知，城北路上的一個儲蓄所被人搶了，聽說還開了槍；安副所長已經帶人先過去了。”
什麽？搶銀行？林楓的腦袋嗡的一下；昨天大夥兒加了一夜的班，沒想到這時卻出了這麽大的案子，當下林楓也顧不得多想，他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命令道：“快，除了留所值班的，通知其他人立刻跟我去現場。”
段洪川追在林楓身後喊道：“那個夏雨琴怎麽辦？”
林楓一邊跑一邊回頭吼道：“放了去球，沒工夫理她。”
當林楓帶著人開著警車呼嘯而至的時候，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治安大隊以及巡警大隊的警車也拉著警報閃著警燈到了；現場早已是人山人海，先到的民警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把圍觀的群眾擋在了外麵；林楓顧不上和趕來的盧勇等人打招呼，直接詢問了最先趕到現場的城區派出所副所長安雄，“情況怎麽樣？”
安雄喘著氣答道：“據儲蓄所的營業員反映，今天早上九點儲蓄所剛剛開門，兩個頭上蒙著麵罩的歹徒就分別提著一把手槍和一把散彈槍進了儲蓄所，拿散彈槍的歹徒進來後二話沒說，舉槍就把儲蓄所唯一的那名保安給轟趴下了；在營業員按響警鈴的同時，另一名歹徒則拿出了一個裝有吸盤的炸藥裝置安放在儲蓄所的鋼化玻璃上，爆炸過後，那兩名歹徒用錘子砸碎了已經遭到嚴重破壞的鋼化玻璃，然後跳進櫃台，用槍逼迫營業員打開了保險櫃，搶走了保險櫃裏的八十萬元現金，然後快速逃離了現場。”
“那名保安怎麽樣了？”
“當場死亡，一百多發散彈全部打在了正麵，臉都打爛了。”
聽了安雄的話，在場的民警各個義憤填膺，這兩名歹徒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公然搶|劫銀行，還直接開槍殺人，手段太殘忍了；林楓也是怒目圓瞪，王八蛋，別讓我抓著你們，否則我一定送你們上法場。
這時刑警大隊長盧勇問道：“還有其他群眾受傷嗎？”
安雄點點頭，道：“那兩名營業員被炸碎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不過都沒有大礙，我已經安排民警送她倆去醫院了。”
這時，又有幾輛警車開了過來，來人正是周克鍾，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李雅蓉和另外幾位副局長。
周克鍾問明了情況，當即作出了指示：“第一，縣局所有警力立刻上路設卡堵截，請縣武警大隊予以配合；第二，立即調取儲蓄所以及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第三，馬上組織技術力量對現場進行勘查；第四，立即到醫院對兩名營業員以及附近目擊群眾取證；第五，馬上將案件上報江州市局，請市局派人指導和協助案件的偵破工作。”聽完周克鍾的指示，眾人立刻各司其職，分頭行動。
當天中午，由市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楊建率領的市局工作組一行十人抵達齊山；當晚八點，在收集匯總了各方麵的情況之後，案情分析會在齊山縣公安局二樓會議室舉行；除了楊建率領的市局工作組，齊山縣公安局黨委全體出席，另外還有刑警、治安、巡警大隊以及技術科的領導，作為城區派出所所長，林楓和教導員杜成禮還有副所長安雄也出席了案情分析會。
會上，楊建首先宣布了江州市局黨委的決定，立即成立11.17專案組，由楊建任組長，周克鍾和李雅蓉任副組長，其餘與會的各科所隊一把手為專案組成員；在宣讀了決定後，楊建講話了。
“同誌們，11.17持槍搶|劫銀行案，是我們齊山縣乃至江州市近幾年發生的最嚴重的一起暴力犯罪；造成一名無辜群眾死亡，兩名無辜群眾受傷，另有八十萬元現金被搶；這起案件的發生，引起了市委市府以及市局黨委的高度重視；林書記、李市長以及秦書記都對此案做出了重要批示，並限期一個月破案；作為專案組組長，我的壓力很大呀！不過，壓力再大也得把這個案子破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犯罪嫌疑人手裏有槍支，並且很有可能繼續作案；早一天抓到他們，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就少一分威脅；要是抓不到犯罪嫌疑人、追不回被劫的贓款，老百姓就會罵娘，罵我們這些警察是吃幹飯的；到時候在坐的有一位算一位，包括我在內，誰也跑不了！因此所有參戰幹警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認真細致的參與破案工作，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如果有誰工作上粗心大意，放跑了出現的線索，到時候案子破了，倒查下來，一律追究責任；最後，希望大家同心協力，爭取早日把犯罪嫌疑人緝拿歸案，給老百姓一個交代！給市委市府和市局黨委一個交代！我的話講完啦，現在請周克鍾局長介紹案情。”
周克鍾拿著匯總的資料，先給大家介紹了案情，接著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犯罪嫌疑人至少有兩人，身高分別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年齡都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犯罪嫌疑人在整個作案過程中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因此無法判定究竟是本地人作案，還是外地人流竄作案；從儲蓄所內外的監控錄像來看，犯罪嫌疑人在實施搶|劫時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半點驚慌，搶|劫完成後也是從容離開，雖然步子邁得急，卻並沒有慌不擇路。現在請大家把自己的思路談一下，集思廣益嘛。”
會議室沉默了一會兒，李雅蓉最先開口說話了：“從目前的情況看，犯罪嫌疑人對儲蓄所周邊的情況非常熟悉，逃跑的路線也是精心策劃，並且都盡量避開了可能有監控的醫院、銀行、政府機關等所在地；特別要注意的是，從現場目擊群眾的反映中我們發現，犯罪嫌疑人選擇了城北路後麵的爆竹廠片區作為逃跑路線，而這一區域小巷子多，道路複雜，就是本地人不熟悉情況也有可能迷路；因此我大膽推測，犯罪嫌疑人就是本地人，並且就住在爆竹廠片區附近。”
李雅蓉的話讓大家頓時看到了破案的曙光，大家七嘴八舌，都表示讚同李雅蓉的話，楊建和周克鍾也表示了對李雅蓉觀點的支持；就在大家為找到案件突破口而興奮的時候，林楓卻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李副局長的觀點我不認同，我傾向於外地人流竄作案。”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向了抽著煙的林楓，李雅蓉更是給了林楓一個白眼；楊建笑道：“林所長，請談一下你的理由，為什麽你認為會是外地人流竄作案呢？”
林楓把煙掐滅在麵前的煙灰缸裏，指著牆上巨大的齊山縣城區地圖淡淡地道：“請各位看一下事發的城北路儲蓄所的地理位置；距離縣公安局多遠？距離城區派出所又有多遠？如果那兩個犯罪嫌疑人真是本地人，那我敢說他們兩個腦子都進了水，才會選擇在這裏動手。”
眾人一看齊山縣城區地圖，對呀，城北路儲蓄所離縣公安局步行不過十分鍾，離城區派出所更近，步行隻要五分鍾；如果犯罪嫌疑人是本地人，怎麽會不知道儲蓄所離公安機關這麽近，他們怎麽敢在這裏搶銀行；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是外地人，根本不知道這個情況。
會議室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隻有少數幾個民警在竊竊私語；李雅蓉此刻也拿著一支圓珠筆，雙唇微張，輕輕咬著圓珠筆的末端；看樣子林楓的話對她刺激很大，她也在重新思考案件的偵破方向了。
林楓的眼睛死死盯著李雅蓉唇邊的那支圓珠筆，心下不住感歎：哎，我要是能成為那支圓珠筆，那該有多好啊！這家夥，又走神了。
由於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並且都有一定的道理，楊建也不知道該聽誰的了；一個案子的偵查方向極為重要，幾乎可以決定一個案子的成敗；此刻楊建內心極為矛盾，聽林楓的？還是聽李雅蓉的？
要說楊建應該毫不猶豫的支持林楓的觀點，可林楓畢竟年輕，偵查經驗遠沒有在刑偵戰線上工作多年的李雅蓉豐富；雖然他是衙內，可畢竟此案關係重大，強烈的責任感使楊建不能把案件以外的因素過多的考慮進去；最後楊建和一旁的周克鍾還有李雅蓉小聲商量了一下，決定雙管齊下，同時朝兩個偵查方向突進，一旦一方有線索，另一方立刻轉移目標；為今之計，也隻好如此了。
令楊建沒有想到的是，他剛把這個決定宣布完，林楓就舉手表示了反對；他可是一點兒沒給楊建留麵子，直接道：“要是按照楊副局長這個方案，別說一個月，就是一年這案子也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