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賭約
“沫兒……”龍嘯天無奈的語氣顯得有些悠長,可是,看到秦憶沫燦爛的笑容,心就像很快被劃了一道,沒有流血,卻是留下了痕跡。
她總是那樣,心裏有事的時候會笑得比往常燦爛,明明很痛苦,卻那麽沒心沒肺的笑,沒完沒了說著不相關的事,把自己的心深鎖在裏麵,不願意跟任何人講。
也或許,有那麽一段時間,她真的拿自己當朋友,有什麽說什麽,可是最終還是他自己扼殺了他們那段美好的過去。
“得罪了太多的人吧?誰知道呢!”秦憶沫無所謂的將視線轉到了窗外,那抹紫色的身影再出現時,秦憶沫就明白,她出府的時間指日可待。
夢竹,千月兩個丫頭看看秦憶沫,再看看龍嘯天,怎麽龍公子會如此親昵的稱呼王妃的名字?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看看!”龍嘯天倒也不避諱,直接拉著秦憶沫的手把脈。
就連楚天駿進來都沒看到,一邊站著的丫頭們請了安,瞪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可有解法?”楚天駿似乎比秦憶沫本人更著急。
龍嘯天皺著眉頭,握著秦憶沫的手勁越來越重,最後幾乎要捏碎了秦憶沫的手腕。
“這毒解不開不要緊,可別把我的手給捏斷了,我還想人模狗樣的再多活幾天呢!”秦憶沫的話本是自我調侃,順帶給龍嘯天解圍。
卻沒想到別人聽了去就變了味道,龍嘯天以為秦憶沫還不肯原諒他!
而楚天駿,右手握著的長笛背在身後,他背對著他們,站在秦憶沫剛剛看風景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外麵。
沒人看到他的表情,卻被他整個人散發出的冰冷震懾到,不知道是因為王妃的毒無法解開,還是因為王妃的那句話引起了誤會。
“之前為什麽不早說?”龍嘯天陰沉著臉,似乎很是在乎這個問題。
“什麽?”秦憶沫沒明白。
“之前痛的時候為什麽不說?屍毒?在你失憶以前就已經深中此毒!”龍嘯天看著無辜的秦憶沫,她無所謂的眼神讓他無地可遁。
她是病人,她可能隻是痛,痛過了便不再在意。
可是他呢?跟她在一起那麽久,怎麽就沒發現她中了屍毒?神醫?她是在嘲笑他吧?
“看來是以前就不招人待見,所以才會中毒,毀容!”秦憶沫避重就輕的笑笑,“謝謝神醫,如果沒事,我先去忙了!”秦憶沫也不管楚天駿是什麽表情,帶了幾個丫頭消失在庭院中。
屍毒,無藥可解!秦憶沫聽之前的大夫說過,所以本就沒有抱多大希望。
可是,看到龍嘯天沮喪的表情,秦憶沫的心情還是不好受了,甚至忘了跟楚天駿提出府的要求。
“小姐!”小柔跟在秦憶沫後麵,知道她心情不好,卻不知道說什麽安慰。
“去幫我將那幾個人約好!明天悅來樓見!”秦憶沫嗅著滿院的月季。
“小姐……”小柔見秦憶沫執意如此,便隻有領命而去。
“王妃,您別太在意,龍公子的醫術在整個京城都是出了名的,他一定可以……”夢竹走過來輕輕扶起了秦憶沫。
“傻丫頭,我看起來很失落嗎?我隻是在想,以後排戲可能不需要你們了,覺得對不住你們!”秦憶沫笑著捏捏夢竹的鼻子。
“王妃那麽好的故事,要有經驗的人演出來才好!我們隻要王妃高興就好!”千月走過來,替秦憶沫穿好鞋子。
一直都沒在意,秦憶沫竟然沒有穿鞋子。
“主子,蝴蝶幫又現江湖!”秦憶沫回到主院的時候剛巧碰到要回去的楚天駿。
流波在跟楚天駿匯報什麽,似乎並不跟秦憶沫隱瞞什麽。
秦憶沫本身對江湖就不敢興趣,所以聽到也隻是聽到而已。
隻是看到楚天駿,秦憶沫終於想起她的出府許可證。
“想必妙海已經跟你講過了,我要出府!”言簡意賅。
“王妃不覺得你的病更要緊嗎?”楚天駿打發了龍嘯天離開,自己坐在他們的婚房許久,依然不見秦憶沫回來。
興許是眼睛看不到的緣故,他的聽力要比別人的更敏銳,方才他進來的時候聽到龍嘯天稱呼秦憶沫為“沫兒”,不是王妃而是“沫兒”!
這個稱呼比他這個準夫君還來的親熱,讓他不得不在意。
秦憶沫是被龍嘯天救回來的,他們感情好他可以理解,可是這個稱呼還是讓他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龍嘯天說,秦憶沫中毒已深,沒死已經是上天的庇佑,想要解開屍毒,除非有奇跡。
這句話分明已經宣判了秦憶沫的死期。
也正是這句話,讓楚天駿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和秦憶沫的關係。
“心情好才有利於病情轉好,王爺若是真關心我,不如讓我出府!”
“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讓王妃這麽急切要出去?”楚天駿很生氣,右手的長笛幾乎要被他捏碎,但是臉色卻是一片雲淡風輕。
“賺銀子嘍!”秦憶沫還是很敏感的覺察到楚天駿在生氣,她不確定,楚天駿是否已經知道那個白衣男子的事,可是,她寧願裝糊塗。
“難道王府所發的還不夠王妃日常開銷?”
“那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那好!什麽時候,王妃所賺的銀子足以賣下一個悅來樓!我就放你走!”楚天駿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下了這麽一個賭注。
也許,內心是不希望她走!所以,才如此挽留。
“好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王爺既然這樣說了,還請撤了那些盯梢的!”秦憶沫笑,她能不能賺到賣下一座悅來樓的銀子她不清楚,不過,她的生意一定會很紅火就是。
她不去想以後,以後會不會活著還不知道呢!
他說,我放你走!
他稱呼自己為我,他稱呼秦憶沫為你!隻是他不知道,會有那麽一天,他不得不放她走。
秦憶沫很開心的回自己的房間了,蹦跳著像個兔子,一點也不像病重的人!
天色漸暗,秦憶沫躺在床上坐著自己的春秋大夢,卻被突如其來的懷抱給嚇得差點喊出來。
“不怕被別人抓奸,你就喊!”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味,摸過去,果然,一副冰冷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