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魅淡麵具】
第四十九章【魅淡麵具】
茹茉長長地歎了口氣,轉向憤恨交加的芯茉,“姐姐,你沒有能力去對付她們,就像現在你身在冷宮之中咆哮,又有誰看見了?”在要走之際,又不忘勸道;“姐姐,隻有放下了過去,你才能站起來,就算有傷口,也給抹平了,再向敵人宣戰,否則你連鬥的本錢都沒有!”
“我是想除去皇後肚子裏的孩子,但是毒真的不是我下的,那碗湯裏沒毒,我手軟了。”芯茉對著茹茉往前走著的背影,喊道。
茹茉一頓,停下了腳步,雙眸靈光慧黠,“韻玨自己下的毒,故意自導自演了一出戲?”
入得皇後寢宮的殿內,茹茉感覺一股莫名的香味撲麵而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忙躬身,上前行了一禮。
韻玨春風得意,笑容可掬,揮退了眾宮娥,她輕笑道;“冷茹茉,沒想到你命不是一般的大?”
“聽聞冷貴妃,給皇後娘娘您下毒了,臣妾特來探視,還好皇後娘娘您福大命大,保住了腹中的皇子!”茹茉露出了一種別樣的神采飛揚。
韻玨斜睨了茹茉一眼,她實在摸不清她究竟安的什麽心,試探著問道;“你是來替你姐姐說情的?讓本宮放了她?”
“哪能啊!”茹茉搖著頭,換上一副笑臉來道;“姐姐觸犯了皇後娘娘您,我這個做妹妹的,哪能包庇她,替她求情呢?隻是......”
“隻是什麽?”韻玨用刀子似的目光,盯著茹茉,她隻覺眼前的她變了,變得危險、可怕、令人毛骨悚然了。
“隻是皇後娘娘是因為臣妾的姐姐才觸動了胎氣,多少跟臣妾也有關係,所以臣妾特意帶了吳太醫,來為皇後娘娘您,診治診治!”茹茉迎上韻玨的目光,心頭透亮地說道。
韻玨突然麵色一變,冷冷回絕道;“本宮幸好發現的及時,才並無大礙,躲過了一劫。多謝茉妃妹妹的關心,你還是把吳太醫帶回去吧,本宮自有禦用的太醫,就不勞煩他再問診了。”
茹茉從韻玨的麵容上,察覺到了一種極力遮掩的氣息,她不由得笑道;“貴妃娘娘的貼身宮娥回稟說,當時貴妃娘娘在呈給皇後娘娘百合桂花湯的時候,她自己也親自喝過了一口,湯裏並無毒。冷宮的滋味,想必皇後娘娘和臣妾都清楚......”
“想讓本宮放了你姐姐,不可能,除非你去換她回來。”韻玨不留一點後路地打斷,她受不了這對姐妹永無止境的威脅,現在的她是皇後了,她要殺雞警猴。
此時茹茉再也不用和顏悅色的演戲了,她毫不客氣地抓住了韻玨的手,“皇後娘娘真的是有身孕了嗎?這寢宮之中彌漫著這麽大的香味,就不怕影響腹中的胎兒嗎?為什麽害怕讓吳太醫診治?毒是不是皇後娘娘你自己下的呢?”
韻玨身體一顫,裝糊塗冷笑道;“證據呢?茉妃你沒有任何的證據,就在這胡說,小心本宮讓人把你轟出去。”
“證據就是臣妾好賭,就賭皇後娘娘您的肚子裏沒寶,還有,誰都知道茉妃我是天生的死心眼,不弄出個子醜寅某來,是絕不罷休的!”茹茉溫婉一笑,話語間卻透露著絲絲威脅的味道。
韻玨衡量片刻,咬牙道;“放你姐姐從冷宮出來可以,但要個替罪羊。冷茹茉,你不會囂張太久的,本宮不是怕你,是怕這後宮要是不安靜,給太妃和皇上帶來煩亂。”
“所以後宮在皇後娘娘您的治理下,一定會很安靜的,臣妾保證什麽事兒都不會發生。我當然不會囂張太久,因為有人隨時找著收拾我的借口,但願那個人不是皇後娘娘您,勿要步了前皇後的後塵啊!”茹茉一腳跨出殿外,突一沉吟,低聲道;“替罪羊,就是貴妃身邊的那名貼身宮娥吧!
一陣微風拂來,茹茉對上了範雲那雙故作神秘的眸子,不禁好笑地問道;“怎麽樣,有進展了嗎?”
範雲邊擦著汗,邊說“等等”,不一會兒,從假山後提摟出,手腳被繩子緊緊勤住的一名小太監,隨著範雲腳下一踹,那名小太監趴到在地。
茹茉眉頭一皺,喝問道;“說,梁王的死是否和太妃有關?”
那小太監並無畏懼,反而鎮定道;“奴才不過就是個聽命於主子的奴才,主子吩咐奴才不能說,奴才就什麽都‘不知道’,今日落下茉妃娘娘手中,奴才死的甘願。娘娘既然抓了奴才,也不會甘心從奴才嘴裏問不出個一星半點,奴才隻能告訴娘娘,提防黃泰平!”話落,從嘴角邊流出了一股濃血。
一圈冷風吹過,範雲沉下了臉,“咬舌自盡了。”
茹茉淒然一笑,“一名小小的太監,竟如此浩氣凜然,看來太妃身邊的人,都不簡單啊。”
“剛死的這名小太監,叫小南瓜,是黃泰平的內應,本以為從他身上能問出點什麽,真是的,沒想到他卻咬舌自盡了,咱們又白忙了一場。”範雲暗暗歎氣。
“小南瓜,還挺好玩的名字!”茹茉隱忍笑笑,突然提議道;“不如找來黃泰平問問可好?”
“不行,那樣容易打草驚蛇,而且太冒險了,黃泰平狡猾的很,在他嘴裏套不出話來的,反倒給了太妃加快除掉你的借口。”範雲忙阻止道。
茹茉頹然歎氣,“那怎麽辦啊?”
“給我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心急辦不成事的,何況你的對手是吃鹽比你吃米多的太妃呢,哪有那麽容易就扳倒那個老刁婆。”範雲安慰著茹茉,他知道她心急,可是冥冥中一股害怕之感,猶然而起,若是她報仇了,她還會留戀這世間的一草一木嗎?
冷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娥為自己的主子頂了罪,上吊自盡了,芯茹被從冷宮裏放了出來,韻玨皇後對外宣稱一切都是誤解。隻有茹茉心裏明白,姐姐芯茉是不會感念她這份恩德的,反而責怪她犧牲了那貼身宮娥的性命,在心裏又多嫉恨了一分,這宮裏的親情,越來越靠不住了!
“茉姐姐。”戴著麵具的凝雪突然從茹茉背後跳出,嚇了茹茉一跳,但看到她麵具後那張粉嫩聚滿笑容的小臉時,又不舍得責怪了,換了溫和的口吻問道;“雪兒,哪裏來的麵具啊?還以為你長大了些,沉穩點了呢,原來還這麽調皮啊?”
凝雪臉頰上帶著笑,卻眼瞳忽然暗淡了下去,帶著絲絲的哽咽,“茉姐姐,衍哥哥不在了,雪兒隻是想讓你開心開心啊,你很久都沒笑過了。”
“雪兒,別難過,是茉姐姐不好。”對著凝雪那天真的神情,茹茉再也不想偽裝了,她不用在她麵前裝笑,也不用心機城府,她隻需要自然的釋放,這些日子以來,每日每夜,盡量的麻木自己,一心去為蕭衍報仇,可是當仰望一輪圓月時,她盡不住心傷思念,更抵抗不了絕望的淚水!
凝雪見茹茉眼圈泛紅,忙把頭貼了過去,撒嬌似地舉著手裏的麵具,問道;“茉姐姐,你看這麵具好看嗎?我特別讓出宮采買的小太監,去廟會上給我買來的。”
茹茉收起了傷心的情緒,接過那麵具,嘴邊強笑道;“好看啊,這是什麽麵具啊?”
“這是辛追麵具啊,辛追很美麗哦,茉姐姐,所以這麵具是淡粉色的,還有細細的柳葉眉,紅紅的櫻桃嘴......”不等凝雪介紹完麵具,茹茉頓時又心生一計,把那麵具扣到臉上,冷哼了一聲,“嗬嗬,像辛追嗎?還是像那些死去的怨婦呢?或者像宮裏的魂鬼嗎?”
凝雪哆嗦地舌頭發顫,還是忍不住問出,“茉姐姐,你這又是要去害誰啊?”
黑暗裏,戴著麵具的茹茉摸索著向前走,範雲跟在後麵不由得心驚肉跳地叫道;“你這女人,也太賊大膽了,竟然夜窺太妃的寢宮,還一副裝神弄鬼的樣子?你欺負我沒看過‘聊齋’啊?”
“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這麽膽小的,一路呱呱的叫個不停,煩死了,要知道,就不帶上你了。我是想說去探探太妃的寢宮,多少也能發現點什麽吧,那個老刁婆,還能少的了秘密嗎?”茹茉沿著太妃寢宮的路線,自顧自地向前走著。
範雲追上了茹茉,拉住了她的手,埋怨道;“你當什麽先鋒,輕功都沒了,還這麽逞能。你也就在太妃去看戲的時候來,她在時,你才不敢踏進她寢宮半步呢?”
茹茉心中一暖,衝範雲皎潔一笑,“沒想到,你還挺會保護人的啊!範學士當前鋒,早已撂倒了太妃身邊的宮女和嬤嬤,我還有什麽不敢來的啊?”說著,一側身,進了太妃的寢殿內。
“那也是你給的熏香好啊,不然哪那麽快能迷倒她們,抓緊時間吧。”範雲小心地提醒道,點燃了一支隨身攜帶的蠟燭。
茹茉借著幽幽的微光,跳上了床榻,去翻枕頭和被褥。範雲有些急的跺腳道;“你有沒有常識啊?重要東西會放在被褥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