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吻
【14.最後的吻】
學校裏麵又開始傳起謠言，不，這也不是謠言，這是事實呀。艾莉她的確……死掉了。
橘清遠二十二歲的生日，就這樣被一個頭顱毀掉了。
可是她的身體呢？
好吧，沒有人知道，直到現在為止，警方都沒有找到她的屍體，隻有一顆孤零零的腦袋。
真可憐不是麽？她活著的時候，就是喜歡用這顆腦袋上的嘴巴去宣傳各種各樣的事情。
等一下，橘清遠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那個殺掉艾莉的人，有可能就是被艾莉的多嘴多舌給激怒，所以才起的殺心。
這樣的話，凶手很有可能是這所學校的人！如果殺人手法再一樣的話，那麽之前的案件……雖然依舊不知道凶手是誰，但是起碼可以鎖定範圍，不會再像之前那麽的迷茫。
橘清遠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等到下課，跑進衛生間裏，躲進一個隔間。
他現在要說的事情，絕對不可以被其他的人聽到，否則……他不敢想象後果。
電話接通以後，橘清遠言簡意賅的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夏暮那邊先是一片沉寂，隨後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的確，你的推測很有可能是正確的。因為今天法醫把屍檢報告拿給我看了，死者的頭顱，也是電鋸砍下的，和之前的死者是一模一樣的。”
“夏大哥你沒有去郵局詢問麽？而且郵寄來的東西上麵也有地址，你沒有去查看麽？”
橘清遠想到的，夏暮怎麽可能想不到：“去問過了，可是每天去郵局的人那麽多，工作人員根本沒印象，而且那個地址，竟然是一處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的房子！就和你姐姐還有你同學的案件是一樣的，完全沒有留下一點把柄！真是狡猾！”
“你不要放棄，夏大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橘清遠輕輕的安慰著夏暮，大概是被夏暮的同事聽到了，他模模糊糊的聽到夏暮的同事在一邊起哄，有幾個詞語一下子闖進他的耳朵，最明顯的那個，是“大嫂”？！
橘清遠的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他們誤會自己是金米了！
他匆匆的又說了幾句，慌忙的掛斷電話。
什麽呀！聽到自己說的話語卻並沒有仔細的辨認自己的聲音，還真是……
橘清遠揉了揉自己的臉，走出隔間，在水池邊洗手的背影好熟悉，應該是熟悉到不能夠再熟悉。
曾經讓自己心安的背影，曾經讓自己溫暖的背影，曾經讓自己依靠的背影……但隻是曾經了，不是麽？
橘清遠低下頭顱：“林懌……”
“清遠……”林懌像是才發現橘清遠，看到他臉色不免有些尷尬，但隨即問道“我聽同學說，你住的地方好像出了一些事情，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還是關心自己的，橘清遠的心底漸漸地暖起來。
“這麽說來，今天我也沒有看到艾莉……”林懌擔憂的看著橘清遠“最近好像很不太平，還都是圍繞著你！居然有人偷了我的手機去聯係你，天哪！這太可怕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隨便出去。”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橘清遠還能說什麽呢？
“清遠，你現在住在哪裏？生活的還習慣麽？”林懌深呼吸一口氣，恢複一貫溫和的表情。
橘清遠寧願看到他擔憂的神情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他對待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自己也是那每一個人中的其中一個麽？
“不用擔心。”橘清遠偏過頭去，躲避開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讓橘清遠很不舒服，會不由自主的淪陷，明明已經是下定決心的事情，還是就到此為止吧！
“我要去圖書館看一會書，再見。”橘清遠微笑的想要離開，說出的話語，是那麽的疏遠。夏暮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在他驚愣的停住以後又鬆開：“我不明白清遠，是什麽讓你和我有這樣大的隔閡。”
“並沒有什麽，林懌。”橘清遠的內心，一層又一層的，層層疊疊的，悲傷簡直就是無窮盡的。
——還在質問我麽？你自己的心裏比誰都要清楚吧！那個隔閡……不就是你身邊的於澤，不就是她麽！人不可以太貪心，所以我退出，我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也請你放手可以麽？可以麽？
“那麽，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堅持那天你的說法對麽？你一定要和我，以後再不來往，是麽？”林懌故意把“再不來往”這四個字加重，眼睛裏麵，是難得一見的哀傷，可惜一直背對著他的橘清遠並不知情。
“是的。”橘清遠的手都有些顫抖。
“那好吧。”林懌伸出手臂，搭在橘清遠的肩膀上，讓他轉過身體麵對著自己“你是不敢看我麽？”
“並沒有。”橘清遠的聲音低低的，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而實際上，他的眼睛也的確已經濕潤了。
“那你就看著我，好麽？”林懌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近乎聽不到。
“算是我求你了，林懌，別這樣！”怎麽……怎麽事情會向這種方向發展！橘清遠開始掙紮，他受夠了，這樣的關係，這樣的曖昧，他不需要，他根本不需要！
“清遠！”林懌很少大聲的說話，果然很快橘清遠就鎮定下來，呆呆的注視著林懌的麵孔。
他第一次發現，其實林懌的臉上，也掛著和自己一樣的痛苦，和自己一樣的糾結，和自己一樣的……不舍。
“林懌……這樣是不對的。”橘清遠垂下眼睛，睫毛輕微的抖動著，那麽長的睫毛，是不是可以停留一隻粉蝶呢？
這樣想著，林懌已經伏下身體，一個溫柔無比的吻，就落到了他的眼睛上，像是以往無數個日日夜夜一樣，那麽甜蜜的時光，好像還沒有走遠，好像還屬於自己。
不對！橘清遠渾身一顫，反應過來得時候，林懌的嘴唇和他的嘴唇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彼此的舌尖挑動著，追尋著他們所有美好的時光。
——呐，林懌，你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麽？
會的。
——你真的，真的喜歡身為男孩子的我麽？
當然，
——如果你不在我的身邊，又有誰會來保護我？
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林懌，林懌，林懌……
恩，恩……我在。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橘清遠是注意到的，可是為什麽，沒能夠及時的推開林懌呢？
自己就是一個同性戀，所有的不堪自己來背負就好，和林懌無關，他是有女朋友的，他愛她不是麽？
所以……
“對……對不起……”推開門的男孩子驚訝的看著抱在一起的林懌和橘清遠，他們的嘴唇剛剛分開，尤其橘清遠的嘴唇，平時都是沒什麽色澤的，今天卻……格外的紅潤……
男生抱著的足球，一下子掉到地板上，發出的聲音讓橘清遠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下子……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