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才女(三)
“思語你快看,那是不是那日咱們遇到的穆大公子啊!”林昭然突然扯著顧心向花院的一角望去。
在一片白色的菊花中一抹同花色一樣的白衣屹立在花叢之中,淡雅而簡單,卻如同沁人心脾的一汪甘泉,讓人百骸舒暢,說不出的美好。
“這般風采怕也隻會是那穆大公子了吧!”顧心略有感歎,即使是她這般冷漠至極的人望著那樣如畫美好的人,也依舊忍不住讚歎其生命的短暫。
微微一聲輕歎,顧心便將目光收了回來,隻是在收回的刹那卻看到這穆大公子突兀的抬起頭,竟和自己的目光相撞,然後是那依舊美的令人不忍直視的微笑,大方的回了他一個微笑顧心便毫不猶豫的轉身,不再觀望了。
她一直不懂,為什麽靖南王府要在這樣的時期來邀請顧憐,畢竟靖南府這樣的世家在看到了顧憐在壽宴上的表現後,按說應該是避而遠之才對的,就是那個穆三公子的落水恐怕都不是為了去救顧憐的而為之的,那日在眾人的慌亂之中,顧心卻是悄悄問了一個一直離顧憐一行人不遠的一個小宮女,那日第一個落水的公子正是七皇子,幾家公子落水恐怕就不是那麽單純了,若非如此那柳成將軍家的兩位公子也不會一同下水救人了,隻是事發的時候情況混亂,大多數人都沒有看清原委,事後就是有心細想再幾家同送藥材的舉動下,也就都識趣的閉上了嘴,任這傳言流竄了,而今日的宴會,顧心真是前想萬想也未曾料到是那穆沉雪為見自己一麵的謀劃,隻是不管他用什麽方法說動了靖南王妃,對於顧心來說都隻會徒增煩亂罷了,那也就索性幹脆裝聾作啞做罷了。
“思語,你怎麽轉過來了啊!”林昭然拉著顧心一副還要再多看幾眼的架勢。
“我還小,可不像昭然姐姐都到了看佳公子的年齡了呢!”顧心故意捏著嗓子,調侃林昭然,心中卻是明白這林昭然和那穆沉雪是嫡親的表兄妹,今日這林昭然怕就是那穆沉雪的拖,要不然在那樣遠的地方,以林昭然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至於發現了他。
“死丫頭,你竟然敢調笑我!”林昭然氣的雙頰鼓鼓的,死命的要去搔顧心的癢,讓一旁看笑話的幾家小姐也都忍不住開始調笑起來,一時間整個花廳燕聲笑語好不熱鬧。
穆沉雪遠遠的望著那夾雜在幾個女孩中間的那抹淡綠,輕輕柔柔的,即使是在推搡之間也還是那般優雅大方,眉眼之間的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竟讓他覺得有些比之不及,隻是除了那一眼,那個微笑,即使在推搡之間,那個笑容也都不曾再麵向他所在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在太後的壽宴後竟開始期待可以再遇見她,所以他去求了母親,辦了這個賞菊宴,去求了表妹昭然來引她相見,卻不曾想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剛剛那個微笑中,她那樣大大方磊落,竟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嬌柔羞澀,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入了她的眼,想想也對,他這樣的身體,又怎麽配的上她那樣美好的女子呢!他實在是不該誤了她才是,看來母親那邊還應該再解釋一番才行,畢竟他主動求了這樣的一場宴會,總是需要一個理由來避免母親看出自己的心思才好。
在餘光裏,顧心看到那抹白衣離去,卻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那樣美好的向煙花一般稍縱即逝的男子真的不適合自己,自己能做到的也隻有如此了。
宴會結束,顧心看著顧憐依舊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隻能暗歎她的適應能力太低了,到這個時空都有半年多的時光了,竟然還不知道這金絲雲錦雖是珍貴卻是不能外穿的,大都是做成內襯的羅裙,在走路時若隱若現展現那一點明亮罷了,像他們這樣的豪門世家又豈會如此低俗弄的整個人金光閃閃呢?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蠢,明明在對付男人方麵挺有手段的,竟然在穿著上如此大意,不過也虧得她如此,不然她精心設好的套,又怎麽能輕易讓她上套呢!顧心很享受這樣一點點打壓著顧憐,誰讓上一世她如此忽略她這個私生女,她竟然還心生怨懟,處處和她作對呢?那麽她就要讓她上一世所怨懟的這一世統統都實現。
回到顧府,果然不出所料,從顧心穿越以來,顧夫人第一次發飆了,先是早上顧憐對她的不恭敬,後是顧憐的穿著不得體丟了顧家的顏麵,兩樣本來單一一樣都可以逃脫的責難卻剛剛好壓的顧老爺也無法為顧憐求情,畢竟不尊重當家主母本身就是一大錯了,要知道就是顧老爺對顧夫人都是敬著三分的,而顧憐卻完全不將顧夫人放在眼裏,更是因此而丟了顧家的顏麵,而且還是在衣著不得體這方麵,這讓一向以大文學家自居的顧文昌實在是很沒臉,也就因此不顧文姨娘的哭鬧任由顧夫人將顧思蓮帶在身邊進行管束了。
顧憐的好日子也是徹底到了頭,所有的宴請也都沒了她的份,每天更是被顧夫人拘在自己的小院子裏學習規矩,真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那一次的笑話後,連個彌補的機會都沒有,這才女的名聲也就漸漸的散了,甚至隨著京都日益翻新的八卦故事,又有誰記得這個曇花一現的顧家三小姐呢?到是顧心憑借著落落大方,進退有度的舉止獲得了各家小姐的喜歡,在京都的名媛圈內漸漸有了一些小名氣,並且通過幾個月的經營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小交際圈,很是愜意。
“小姐?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安和有些不確定的問著,眉眼間是濃濃的猶豫,她是很愛護她家小姐,可是若真要為了自家小姐而迫害別人,她還是有些怕的,更何況對象是她們家的二小姐了。
顧憐望著安和也是有著一些猶豫,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小姐,你不能猶豫啊!你想想,要不是二小姐故意誘你去討那件金絲雲錦,如今你也不會這樣日日窩在這小院子裏了,就是想見文姨娘或是老爺還要經過夫人的同意,更是滿腔的才華無處施展。”不同與安和的猶豫,安意到是決絕的狠。
“好吧!就這麽定了,她不仁便不能怪我不義,如今我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想來她是嫡女,就是有什麽爹爹和母親也會護她周全的。”顧憐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怕辦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