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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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一行在草原上走了兩天才到達厄良合部落。
該部落雖然人口不多,但自然環境卻很好,屬於那種半農半牧的地區。草原上牧草豐厚,牛羊成群;翠綠的山腳下是一望無際的麥田,金色的麥穗隨風搖動。
寶力德家大院裏搭起了靈堂,院子的圍牆上插滿了各種顏色的幡旗。慶格爾泰的靈柩就停放在兩張齊膝高的木凳上。人們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張羅她的後事。
看見福晉和公主到了,鄂力亞夫婦以及寶力德家人都迎了出來。福晉和哥哥鄂力亞相見抱頭痛哭,其他人也跟著唏噓不已。
諾敏和寶力德見過幾次,但她對這個姐夫沒有多少好感,所以不是很熟絡。她打量著寶力德,他雖然三十多歲了,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還是那麽青春煥發。他按照習俗穿著麻衣,臉上也籠罩著一層薄霧似的悲傷,但諾敏總覺得這種悲傷很假,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福晉哭倒在靈柩前,她命牧仁打開棺蓋,她要看她最喜歡的侄女最後一眼。牧仁伸手推蓋,被寶力德摁住。他對福晉說:“請姑姑免了吧,慘狀不宜您看。”
福晉不肯,執意要看,諾敏就說:“既然我母親都不避忌,就讓她看一眼吧,畢竟看了這次就永遠看不到了。打開!”牧仁便把棺蓋移開半截。
慶格爾泰的臉被哈達遮蓋,牧仁揭開哈達,寶力德試圖阻攔沒有成功。慶格爾泰的脖子被白布裹住,她的臉呈烏紫色,腫脹得根本不像她本人。見此慘狀,福晉大哭起來,鄂力亞夫婦也捶胸頓足哭倒在地,看來他們也是剛剛才看到自己愛女的遺容。
寶力德迅速把哈達給慶格爾泰蓋上,急急地把棺蓋放回原樣。諾敏注意到慶格爾泰左臉上有一個顏色很深的掌印。
哭累了,福晉收了聲在靈堂坐定,問寶力德道:“到底慶格爾泰發生了什麽事情?”
寶力德說:“都怪我不好,沒有把烏恩其看好,以至於它襲擊了我親愛的妻子,咬斷了她的脖子……”
“怎麽會這樣?你的狗連自家人也會咬的麽?”福晉有些不解。
寶力德惶惶然答道:“平時它不會隨便襲擊人的,那天晚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許是慶格爾泰惹怒了它,隻有慶格爾泰和烏恩其清楚當時的狀況,現在我們已無從知曉。”
靈堂的氣氛使諾敏透不過氣來,她移步出了靈堂來到偏殿,這裏男男女女大約有十來個,正在殺牛宰羊準備祭品和食物。
諾敏和一個正在洗著羊肚的女人攀談起來。
“你知道我表姐在哪裏被咬的?”諾敏蹲在地上看她麻利地清洗羊肚問她。
“就在院子後麵的山上。”
“白天嗎?”
“不是,是在晚上。”
“晚上?她去那裏幹嗎?”
“我不知道,事實上沒有人知道她去那裏幹嗎。”
“她是不是常去那兒?”
“據我所知,夫人很少去那裏,偶爾去采點花草什麽的也都是早上去,因為早上的花朵最鮮豔。”
諾敏點點頭,站起身準備離開,卻好像想到什麽似的又停下,回頭問道:“我姐和寶力德的感情好嗎?”
女人猶豫,眼睛斜睨向偏殿裏麵,隻見一個年輕妖豔的女人正嗬斥一個男人不該把一隻洗淨的羊羔掉在地上。
諾敏問道:“她是誰?”
女人答道:“阿納日。”
“她是什麽人?”
“她……”女人欲言又止,低頭使勁地揉著羊肚。
諾敏不好再問,便走回靈堂。托婭跑過來說:“公主你去哪裏了?福晉好像有些不舒服。”
“是嗎?”諾敏立即隨托婭進了裏麵的廂房,福晉已被安頓在此休息。
“額吉你怎麽樣?”諾敏關切地詢問。
“沒什麽,可能路上受了一點風寒,歇息就沒事了。”福晉不以為然地回答。
諾敏囑咐格日樂悉心照料母親,便拉著托婭出來了。
托婭一邊走一邊問:“公主要到哪裏去?”
“我想到出事的山上看看。”
“還是別去吧,有點危險呢。公主是不是有什麽懷疑?”
“我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據我所知,烏恩其這品種的狼狗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忠誠,沒有主人指令一般不會發起攻擊,何況我表姐還是它的主人,就更不可能會無緣無故襲擊她了。”
“萬事都有例外,也許你表姐無意間惹火了它呢?”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諾敏答道,接著她又若有所思:“表姐臉上為什麽有個掌印?”
說話間兩人到了當時出事的地方,地上一片狼藉,隻見草地上殘留著斑斑血跡,很大一片被碾壓的痕跡,可見當時人狗搏鬥是多麽慘烈。
兩人在周圍搜尋了很久,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處。就在她們回到山腳時,一個青年男子牽著一匹白馬站在她們麵前。
“您是公主?”他毫不畏懼地問道。
“你是誰?”托婭立即擋在諾敏前麵一副護主的架勢。
“我叫卓力格圖,是本部落人。聽說福晉和公主要來,我猜想您是公主。”
“你猜想?你憑什麽猜想?說,你想幹什麽?”托婭裝出很威嚴的樣子吼道。
“托婭!”諾敏製止托婭,然後問卓力格圖:“請問找我什麽事?”
卓力格圖不亢不卑地回答:“既然公主能夠到這山上來,說明公主的想法和我一樣。”
“是嗎?那你有什麽要告訴我的?”諾敏饒有興趣地問道。
卓力格圖正待回話,寶力德卻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他麵帶笑容,語氣卻冰冷地說:“公主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請回去吧,這裏太危險了。”
諾敏說:“我出來透透氣,正打算回去呢。”説著和托婭往山下走去,寶力德跟在她們後麵,臨走時他惡狠狠地瞪了卓力格圖一眼,那眼神在說:“給我小心點!”
寶力德家請了薩滿和哪嘛驅邪誦經,吹吹打打地鬧雜得很。
諾敏和托婭去狗舍看了烏恩其,在如此吵雜的環境下,它十分平靜地趴在地上,下巴抵在前伸的兩.腿之間,正閉目養神。
“烏恩其!”諾敏喊道,狼狗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兩個漂亮女孩,隨即又閉上了眼簾,看來它對美女不感興趣,如果是兩隻母狗則另當別論。
托婭找來一根棍子,用它撥弄烏恩其的耳朵,它不耐煩地甩了甩頭還是躺著不動,可見‘一覺睡到自然醒’不光是人類的夢想,同樣也是狗類的夢想。
開始托婭還怯怯的,現在看狼狗如此馴良,膽子大了起來,她拿棍子使勁地捅它,這下它終於站了起來。諾敏和托婭嚇的趕緊後退,以為烏恩其要發飆了。
可她們大錯特錯了,烏恩其並沒有發飆,它隻是煩燥地在狗舍裏轉著跳著躲避托婭的挑釁。
這樣騷擾它它都不攻擊人,那表姐是用什麽方式激怒它的呢?諾敏心裏的疑團更大了。
晚飯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等到黑燈瞎火的時候,托婭躲在後院阿納日住房的陰暗處,等待著她回房來。
等了一個多時辰阿納日才端著酥油燈過來了,風把燈芯上的火苗吹的左右搖擺,隨時都可能熄滅。搖晃的燈光照在阿納日的圓臉上時明時暗,她那圓鼓鼓肉墩墩的臉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像個大石榴。
托婭用扇子扇滅阿納日手上的燈,正在阿納日詫異之際,托婭穿著慶格爾泰的白色裙子從黑暗中飄了出來,她用尖細顫抖的假聲說道:“為什麽害我?為什麽放狗咬我?還我命來……”
阿納日嚇得魂飛魄散,抱著頭捂著耳朵蹲到地上,口裏連連求饒:“不關我的事,求求你別來找我。求你別來找我,求你了……”
“那關誰的事?是誰要害我?”托婭繼續嚇她。
這時寶力德趕了過來,他從地上拉起阿納日說:“什麽事?”阿納日指著托婭飄過的方向結結巴巴:“她,她她……”說不出話來。
聽到動靜的人紛紛跑過來觀看,諾敏站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視著寶力德和阿納日,牙齒使勁地咬著嘴唇,眼睛裏噴著怒火。
看到人越來越多,寶力德趕緊把阿納日拖進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