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父親的心願
“哈哈，那你不是要培養一個李白出來？”蘇呈慶倒是樂了，接過酒盅喝了一口，一副很愜意的神色。
英若敏笑道：“女兒就是比兒子更懂得關心體貼人。”
“哥哥隻是工作忙嘛，哥哥不忙的時候也一樣會關心體貼爸爸媽媽的了。”蘇芊艾連忙為哥哥辯護，“我是家裏吃閑飯的，天天沒事做，不關心爸爸媽媽還能幹什麽呢。”
“哈哈，我的乖女兒，越來越乖了，也越來越讓爸爸放心了。”蘇呈慶笑著轉言又問道，“小艾，爸爸想給你和亦寧定個時間，早日把這婚事給辦了，也好讓爸爸了了一樁心事啊。”
“不！”蘇芊艾馬上又表示反對了，讓她和程亦寧結婚？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麽？你們相處得不是很好嗎？”蘇呈慶聽著女兒一口回絕的話，有些意外。
“我們根本——”蘇芊艾語氣一頓，咽下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語，腦子一轉，訕訕地笑道，“爸爸，我還年輕啊，想多陪爸爸媽媽幾年，你們就真的忍心這麽早就把我送到別人家去嗎？媽媽，你說你舍不舍得？”
看爸爸沒說什麽，她又轉向英若敏求助。
“媽媽當然舍不得了，媽媽巴不得一輩子把我女兒守在身邊。”英若敏似乎有點傷感，拉著蘇芊艾的手不放，仿佛女兒現在就要嫁到別人家去一樣。
“爸爸你看你看，媽媽都舍不得我，你就舍得嗎？你還天天說有多疼愛女兒呢，看來就是假的！”蘇芊艾看著有媽媽撐腰，更是一副委屈的樣子來。
“女孩子大了，早晚都是要嫁人的。爸爸哪裏舍得你啊，爸爸就是怕看不到你出嫁的那一天啊！”蘇呈慶突然就歎了一口氣，一臉憐愛地望著女兒。
“呈慶！”英若敏輕呼了一聲。
“呸呸呸呸呸！”蘇芊艾已經站到了蘇呈慶麵前，很是不高興地說道，“爸爸，不許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下次你再說我可就不理你了。我爸爸媽媽不但要看到我出嫁，還要看到他們的外甥，我爸爸媽媽要長命一百二十歲！”
“哈哈，那不是壽星老頭了！”蘇呈慶看自己的話讓女兒不高興了，連忙轉移話題。
蘇芊艾這才坐下來，一副“這還差不多”的神色，給爸爸媽媽夾菜。
英若敏深深地看了一眼蘇呈慶，目光掃過一絲複雜，隻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招呼著女兒與老公一起多吃菜。
吃過飯，蘇芊艾準備又像往常一樣，以給程亦寧網上聊天為由，上樓去去寫自己的小說，隻是蘇呈慶今天卻笑著跟著女兒一起上了樓。
“爸爸，你不去看新聞嗎？”蘇芊艾一邊摟著爸爸，一邊試探著問道。
想到晚上吃飯的時候談的話題，她就怕爸爸再和她提起關於她和程亦寧的婚事的事。
“我們爺倆有幾天沒在一起聊聊天了，怎麽，嫌爸爸囉嗦了？”蘇呈慶故意作出一事不高興的樣子來。
“人家哪有這個意思嘛！隻是怕你錯過了今天最精彩的新聞啦。”蘇芊艾一看爸爸的神色，隻好如此說。
她想好了，如果爸爸和她聊點家長裏短也就罷了，如果爸爸下定了決心要強讓她與程亦寧結婚的話，她就直接和爸爸攤牌，告訴他實情。
反正這裝也裝得很是不爽，管他誰贏誰輸，如果真的退了婚約，她就吃點虧，與程亦寧之間一筆勾銷，大不了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
父女二人走進房間，程呈慶隨手將門帶上，拉著女兒在沙發上坐下，抬手將女兒額前厚厚的頭發撫至耳後，盯著她的臉詳端了好一會兒，這才含著笑意慢慢出聲：“我們家小艾真真正正是大姑娘了，再也不是那個總喜歡賴著爸爸抱的小不點了。”
“爸爸，人家長大好多年了好不。”蘇芊艾一聽爸爸這話，倒是樂了。
“是啊，長大了啊！”蘇呈慶的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一聲長歎，“女兒長大了，爸爸就老了，再也抱不動了。”
“要麽小艾幫爸爸去找金庸大爺問問天山童佬告老返童功夫是怎麽練的吧，這樣爸爸變成了小朋友，小艾給爸爸買棒棒糖吃。”蘇芊艾說完靠在沙發上大聲笑了起來。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取笑起爸爸來了！”蘇呈慶笑著伸出手指頭在蘇芊艾的腦門上指了又指。
蘇芊艾又擠過去捧住蘇呈慶的臉，用一陣很誇張的聲音說道：“爸爸，俗語說笑一笑，十年少。你看你看，你一笑，一下子就果然年輕了十歲啊！”
蘇呈慶聽著馬上哈哈大笑起來，也捏了一把蘇芊艾的臉：“小丫頭，你的小嘴永遠都這麽甜，就你會哄得爸爸這麽高興。”
蘇芊艾馬上就嘟起了嘴，哼了一聲：“爸爸，把你哄高興了你也捏人家的臉，人家的臉又不是麵團！”
“小艾。”蘇呈慶笑過之後，臉色又變得慎重起來，“爸爸真是希望你能一輩子都這麽無憂無慮，每一天都在歡笑中渡過。”
“隻要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天天陪在小艾身邊，一直這樣寵著小艾，小艾自然就每天都無憂無慮啦！”蘇芊艾嘿嘿一笑，摟著爸爸的胳膊，用臉輕輕地蹭著，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一樣可愛。
蘇呈慶一臉寵溺地搖搖頭：“傻丫頭，你可二十二了，都是大姑娘了，得有自己的歸宿了，哪裏可以天天守在爸爸媽媽身邊的道理。”
蘇芊艾一聽爸爸把話題又轉到了這裏，連忙轉移話題：“爸爸，你最近老是咳嗽，有沒有去醫院呀？”
“小艾，你和亦寧結婚了，爸爸的咳嗽就不治自好了。”蘇呈慶卻似乎不想放棄這個話題，一臉認真地看著女兒。
“爸爸！我失憶以後和程亦寧相處的時間真的很短，我想還是等我們再多接觸一陣子再說吧。”蘇芊艾不待爸爸說完，馬上站起來打斷了他的話，她實在不願意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唉……”蘇呈慶拉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兒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長歎一聲氣：“小艾，爸爸真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結婚生子，看著你過上幸福的生活。爸爸真怕難以等到這一天的到來啊！”
“爸爸！你胡說什麽呢！幹嘛今天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啊！”蘇芊艾看著神色和語氣都有些傷感的爸爸，心裏不好的預感又來了，也有點慌亂起來。
看著女兒一臉緊張的樣子，蘇呈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馬上又改了口氣，輕笑道：“爸爸隻是說個假設，人都是要老的，父母都是要比兒女先行一步的。總是希望在自己老去之前，能看到自己的兒女有個安穩的家，這樣才能瞑目。”
“爸爸，您還這麽年輕呢，不但要看到您的外孫，還會看到您的曾外孫的！好了，不許再說這樣讓人聽著很滲人的話了，再說我就不理你了。”蘇芊艾一點都不喜歡聽到爸爸說這樣的話，又想到自己那死在地震中的雙親，心情也開始沉重起來。
蘇呈慶看著女兒樣子，很是心疼，卻沒有轉開話題，滿眼疼惜地望著女兒：“傻小艾，世事無常，爸爸隻是讓你做好個心理準備，萬一爸爸哪天……”
“爸爸！不會的！您一定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您不是說要看到女兒結婚生子麽？我還沒結婚呢！”蘇芊艾有些急燥地抓住爸爸的手。
如果她不結婚，爸爸就不會有什麽意外，她情願這一輩子都不要結婚。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爸爸的身體不好，將來如何如何，那也是很正常的事。隻是爸爸現在心中有遺憾啊，就是沒看到我最愛的小艾寶貝結婚。”蘇呈慶說著突然又劇烈咳嗽起來。
蘇芊艾連忙倒了一杯溫開水送過來，又輕輕地給蘇呈慶捶著背，用含著幾分埋怨的語氣說道：“爸爸，生病了就要去看醫生，你看你，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感冒這麽多天了，不但沒見過，反而是越來越嚴重了。自己都不愛惜身體，在這裏光說喪氣話有什麽用！病了就得趕緊看醫生！”
喝過幾口水的蘇呈慶，慢慢地緩過些氣來，又微笑著望著女兒：“你要是結婚了，爸爸的心事了了，身體就會好起來了。小艾，亦寧這個年輕人，是真的不錯的，相信爸爸看人很準的！”
“爸爸，我和程亦寧他——”有些煩燥的蘇芊艾，看著眼前爸爸那一臉期待的目光，她又有些於心不忍了，忍了忍，又說出了另一番話語來，“爸爸，我還沒有做好結婚的心理準備呢，你再給我點時間吧。”
蘇呈慶盯著女兒看了一會兒，終是再說不出別的什麽，再次歎過一口氣之後，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蘇芊艾站在門看看著爸爸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天底下的父母都是這樣希望能看到自己兒女幸福，她能理解作為一個父親對於兒女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