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麽樣

雖說被那三少爺看了腳,可顧蓮香還真沒有放在心上,之後又見吳大娘那神色,明知那三少爺在王家大院裏不受侍見,可是顧蓮香想那關她什麽事情呢。可她萬萬沒想到在芳姐這又聽人提到了這位王家三少爺,原本不好奇此時也變得非常好奇了。

顧蓮香忙道:“芳姐,那位三少爺什麽來曆?”

芳姐把案板上的白豆腐丟進鍋裏,又把青菜擺在上麵,合上蓋子,芳姐才轉頭對顧蓮香道:“那位三少爺不住在大院裏,聽說一直住在別院那邊,那地方沒咱青州好,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這位三少爺不受寵。”

一聽芳姐這話,顧蓮香就覺得這定是一出豪門大戲,她試探的問道:“那位三少爺是庶出?他娘親不受王老爺寵愛於是連帶著兒子也不受寵?”

芳姐給鍋加了一些水,聽了顧蓮香這話,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聽說誰說的?人家三少爺是嫡出的,王夫人當年也是相當受寵愛的,隻是王夫人去的早,也不知道怎麽了,反正這位三少爺就是不受寵,六七年前就被王老爺打發去別院生活了。”

啊,是這樣一回事嗎?顧蓮香沒想到這完全和她想的是兩回事,她又忙問:“那為什麽就不受寵呢?按理說,這三少爺是幺兒又是嫡生的,應該很受寵才對,今天要不是你提起,我都不知道王老爺還有一位三少爺呢。”

見鍋裏的豆腐湯還有一會才煮好,芳姐拍拍手,道:“誰知道呢,不過聽說王老爺當年與王夫人感情相當的深厚,可是王夫人卻在生三少爺的時候血崩而亡,王老爺就寄恨三少爺。總之,這深門大戶的,這樣的事情也沒什麽奇怪的。”

芳姐的說辭還是沒法讓顧蓮香相信,有心再問幾句,可是聽芳姐意思這王家的事情就沒個準,不管原因如何,反正那位三少爺不受寵就對了。

芳姐見顧蓮香皺著眉頭,一副很遺憾的樣子,靈犀一現,忙問:“香姐兒,該不會你今天去大院的時候見到三少爺了?”

可不等顧蓮香開口,王二牛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了進來:“大嫂,爹和大哥回來了!”

“芳姐,我先回家了!”顧蓮香借機出了廚房,和王五叔打了聲招呼,出了門就往家趕。

進門,就見顧誌剛端著一盆熱水走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在吳大娘那用過飯才回來呢!”

顧蓮香嗬嗬一笑,道:“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飯去。”邊說邊挽起袖子準備進廚房煮飯。

顧誌剛把手裏的水盆往地上一支,笑道:“飯都熱在灶上了,你先洗洗手,我去端飯。”

“哥,還是我去吧!”顧誌剛在田裏勞累了半天,顧蓮香心疼他。

兄妹倆正說著話,卻進從門外走過一人。

“二牛哥,你怎麽來了?”

王二牛嗬嗬一笑,衝著顧蓮香揚了揚手裏的東西,笑道:“我家今天宰了一隻雞,我爹叫我送一碗過來。香姐兒,我大嫂說了一會來找你說話。”說完,也不等顧家兄妹倆拒絕,把手裏的大土碗往顧誌剛手裏一塞轉身就離開。

看著捧在手裏滿滿一碗雞肉,顧誌剛愣了半天,然後轉頭看著顧蓮香問:“這是怎麽一回事?今天王五叔殺雞了?”

顧蓮香道:“我剛剛去過隔壁,見昨天那貨郎在五叔家裏,會不會五叔想著昨天喝了好酒,今天就回請一頓?”

這倒也說得通,王五叔是那種性子實誠的人,為人本份,昨天喝了一瓶上年份的好酒,今天回請貨郎吃一頓雞肉也在情理之中。

顧誌剛嗬嗬一笑:“五叔這也太客氣了吧!”顧家與王五叔左鄰右舍的,平日裏關係親,家裏有好酒好肉都會給對方送一份,顧誌剛雖然嘴上說,可是臉上卻什麽異樣也沒有,端著碗就進了廚房。

等顧蓮香就著熱水洗了手,顧誌剛把飯桌一支,擺上飯菜,叫顧蓮香吃飯。

“昨天拿到藥了嗎?”顧誌剛夾了一筷子雞肉放到顧蓮香碗裏。

顧蓮香美美吃了一口,才嗯了聲:“昨天吳大娘就給我包好了,今天我去大院,大娘又另給了我幾樣藥,叫我一並熬了喝。”

顧誌剛仔細瞅了瞅顧蓮香,道:“這藥雖然有些貴,可是你喝了兩月,這精氣神越來越好,上次我問過吳大娘,說你隻要堅持服用,這病遲早會好。”

顧蓮香忙順著顧誌剛的話點點頭,這先天性心髒在科學發達的21世紀都治不好,更何況這古代了,不過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而且顧蓮香也感覺到這兩個月,她的確要好了許多。

吃過飯,休息了半個時辰,顧誌剛就去田裏做活。顧家兄妹倆沒自己的田地,一直租種著別人的地,這兩年顧誌剛長大了,力氣也見長,去年又從王家大院多租兩畝地,兄妹倆的小日子過的還不錯。

顧蓮香早前也想跟著顧誌剛去田裏做農活,可是顧誌剛就是不準,顧蓮香去一次顧誌剛就發火一次,三番兩次下來,顧蓮香也知道這是顧誌剛心疼她,索性她就不去田裏幫忙,自己窩在家裏做些女紅,打幾條絡子。

申時前後,芳姐來家裏做客。

顧蓮香給芳姐倒上熱茶,笑道:“芳姐,你下午不去田裏了?”

“田裏有大牛二牛在呢,用不著我。對了,白貨郎回去了。”芳姐盤起腿坐在炕頭上,仔細看了看顧蓮香放在繡線籮裏的東西,一副受打擊的樣子,“香姐兒,你不要和我說,這是你做的衣服?”

顧蓮香抬頭,見芳姐抖開一塊有些亂七八糟的料子,臉一下紅了,忙著搶過匆匆塞進被子裏,她紅著臉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我這針腳是有些亂了,不過慢慢練總會越來越好的。”

芳姐見她一臉嬌羞,“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嗯,這些年你身子不好,這繡針也沒摸過幾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已經不錯了。”

顧蓮香前世除了繡過十字繡,像什麽裁衣服打毛線的都不會,前個月去鎮上給顧誌剛扯了一塊布,她就一直尋思著給顧誌剛做件冬衣,可她也知道她那手藝實在拿不出手,這些日子她就拿了一件舊衣服來練手藝,原是想著等她手藝好一些,就好好給顧誌剛做一件冬衣。

芳姐知道顧蓮香臉皮薄,也沒繼續打擊她,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著閑話,等顧蓮香打好兩個絡子,芳姐突然問了一句:“香姐兒,你看我家二牛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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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太冷清了。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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