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父親的忌日
夜像是深了,炎熙澤火紅色的跑車在黑幕裏特別亮眼。飛快運轉的輪子卷起地上的積水,飛濺起來。
尹梓晨依舊坐在副駕駛座上,因為一天的身心疲憊,加之車內播放的那些柔和的歌曲,她上車後不久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深。
車停在大宅的停車場,並沒有回去莊園。炎熙澤打開副駕駛的門,她沒有被驚醒,還在酣睡。
他笑了一下,打開敞篷準備橫抱起她。
“澤回來了?”身後傳來歐曦影的聲音。
炎熙澤回頭,看見歐曦影走過來擔心地看著他說:“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小晨也在?”
“恩,今天廣告出了點問題,但還是圓滿解決了。”炎熙澤看向尹梓晨說:“這家夥今天算是幫了大忙。”
“是嗎?我還準備了宵夜給你,不如讓薰抱她上去吧。”歐曦影轉身向雙手插著褲袋站在不遠處的木淩薰說。
木淩薰沒說話,走過來抱起尹梓晨,可能動作有點大,她動了動靠著他的胸膛上。
“謝了,薰!”炎熙澤對著木淩薰的背影叫道。
木淩薰上了樓梯後,他看著尹梓晨的睡臉,放慢步伐走在過道上。
到了客房後,他踢開門,把她放在床上,而她隻是皺眉拉了被子轉過去睡。他蹲下來,細細地看著她的睡臉,淺色頭發有些淩亂,眼睛緊緊地閉上看不見咖啡色的瞳孔,睫毛微顫,嘴巴微微地張開,呼吸平穩。
他伸出手指,順著生長方向去摩擦她細細的眉毛。
突然他皺了眉頭,站起來立刻走出去,走到轉彎口,炎熙澤剛好走過來。
“搞定了。”
“恩。”炎熙澤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木淩薰立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便往自己的房間走。他知道那個方向是走往尹梓晨的房間。
……
飽飽地睡了一夜後,尹梓晨揉揉眼睛,站起來準備往浴室走,誰知道一頭撞上衣櫥。
“搞什麽?這裏怎麽會多個衣櫥?”她睜開眼睛抱怨道。
可是睜開後,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這不是大宅的客房嗎?”
想到這裏,她立刻跑到浴室,漱口洗臉,接著找炎熙澤算賬!她氣衝衝地跑下樓去大叫:“炎熙澤!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什麽!”
誰知道在下麵的隻有歐曦影一個人,她被尹梓晨一叫嚇到了,睜大眼睛吃驚地看著她。
“不好意思!”尹梓晨尷尬地笑起來。
“沒事,澤可能晨跑去了,你等等我拿衣服給你換洗。”歐曦影放下手中的餐具走過來說。
“不行,我有急事要走了!”尹梓晨推脫道。
“你現在這麽早,車也沒有,不如換洗一下!怎麽樣的急事也要整潔地去啊!”歐曦影微笑地挽留道。
“好的。”
尹梓晨進入浴室拉好磨砂玻璃門,歐曦影把衣服放在外麵的架子上,說道:“我已經把衣服放在外麵了。”
“好的,知道了。”
雖然早上洗澡挺不錯的,但是還是有些涼意襲人,尹梓晨包了浴巾出來,拿衣服換上。
送來的衣服是一件墨綠色的毛衣質地中袖裙子,領口做工精繡,麻花花紋,挺不錯的一件衣服,隻是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不過她沒有多想,就拿起來穿。剛套上,幾乎是裙子下擺剛蓋過臀部。就聽見身後響起聲音:“你找我?”
尹梓晨趕緊拉下擺,驚訝地看著鏡子裏的炎熙澤。
“你不知道我在換衣服嗎?”
可是炎熙澤好像已經不理會她的話,比她還驚訝地看著那件墨綠色的衣服。突然他走近,用力地把尹梓晨拉轉過身,雙手撐著洗手台把她禁錮在自己倆手之間。
尹梓晨不明白了,為什麽炎熙澤睜大雙眼死盯著她,也因為生氣而呼吸急促。她又哪裏惹他不爽了?
“把衣服脫下來!”
說完,他開始拉扯她的衣服。因為猝不及防,衣服已經拉下左肩,露出肩帶。尹梓晨立刻拉住衣服。
“你發什麽神經?別脫我的衣服!”她邊叫邊死拉住衣服。
可是炎熙澤像似什麽都聽不懂,就像一個發狂的野獸,眼睛也紅了起來,依舊在脫尹梓晨的衣服。
“不要!”尹梓晨大叫了一聲順手給了炎熙一巴掌。
炎熙澤被她一打,這時候才算是冷靜下來。看著尹梓晨左肩的衣服被扯到肩膀處,正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脫下來,這件衣服你不能穿!”他繼續大叫道。
尹梓晨震了一下,咖啡色的眼睛微微泛紅,她跑進浴室裏重新穿上自己換下的衣服,走出來把衣服甩給他。
“誰稀罕這件衣服!”說完生氣地跑出房間。
炎熙澤把掛著身上那件裙子拿下來緊緊地握住,修長的手上青筋暴起,目光雖然死死地盯著裙子,但可以看出他在回憶什麽。
“澤!你跟小晨說什麽了?她怎麽氣衝衝地跑出去?”歐曦影急衝衝地跑到炎熙澤麵前問道。
他抬頭看著她,眼裏混亂一片,似乎很多情緒糾結在一起。
“澤……”歐曦影看著他從小巧飽滿地嘴裏說出這個字。
他雙手抓著歐曦影的雙臂,把她抵在門上,問:“這件衣服是怎麽回事?”
“我給小晨的,”因為太靠近歐曦影抬頭看他說,“澤這隻是一件衣服!”
“隻是一件衣服?原來在你眼裏這件衣服隻是一件衣服,”炎熙澤冷笑起來,無力地放開手,“原來我給你這件衣服的時候說的話,都忘了……”
“澤!”
炎熙澤沒有理會,歐曦影地叫聲,徑直走向停車的地方。坐進車裏,把敞篷打開,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今天的風有些大,似乎還夾帶著一點兒雨絲,春季天氣地反複無常,其實也像人心一樣難以捉摸和估測。
尹梓晨坐在公車的最後一排,手裏抱著一束山百合,粉紫色的包裝紙精美地包著嬌嫩的百合。
她靠著玻璃窗看著窗外的風景,所以景色都匆匆地一閃而過,在腦海裏做不了停留。就像再熟悉的人一樣,隻要看不見,腦海裏再怎麽用力去回憶也回憶不起他的臉。
很快終點站就到了,她拍拍褲子,抱著花下站了。
因為是郊外,所以空氣吸入很舒服,她走進黑色大鐵門,安靜地沿著山梯往上走。
雨似乎纏綿起來,隨著風向撲在她的臉上,向右邊看去,一層一層的墓碑整齊地立在那兒。
“爸,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