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算計
蘇辰走在寬闊的宰相府中，心情沒來由的一陣舒暢，兩個月囚禁的生活，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憋屈和壓抑，這次略微揚眉吐氣，把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下人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蘇辰心境上悄然的發生了一些，他第一次認識到了力量的重要性，這比任何手段都要來得有效而直接。
這些心思在他心中一閃而過，離開宰相府之前，他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去做。
蘇辰身上的“超弦”一個變幻，把他的身體緊緊纏繞，漸漸地消失在這寒冷的夜幕之中。
宰相府的某個奢華精致的房間裏，一名身材挺拔，氣度無雙的男子背著手，看著窗外，仰天望月，明明房中空無一人，他卻莫名的開口了。
“你不該來的。”
“但我已經來了。”一條條神秘的“超弦”悄無聲息的爬滿在虛空，而後在“超弦”的中央，出現了一名清秀的少年。
“看來我真是太小看你的那個舅舅了，居然瞞天過海，施以苦肉計，暗中布下了在宰相府多年的大管家這顆棋子，就連滅神鞭這超弦仙器都舍得用在你的身上，布成‘超弦血脈’，引動你的雙眼。不愧是聖人諸子，瞞天過海，真是好手段！”男子沒有轉過身，口中毫無感情的娓娓道。
蘇辰收斂住“超弦”，目光一閃，冷笑道：“好手段？恐怕還比不上父親大人的一成吧。你妄圖取代聖人的地位，利用我母親。施展陰謀詭計陷害於聖人，而當朝的聖人是我母親的哥哥，在母親知道被你利用後，肯定會阻止你，而你，不顧夫妻之情，陷我母親於不義。”
不等蘇無極接過話，蘇辰立刻道：“讓我想想，當朝聖人這麽多年來的種種舉動，一切都是指明了讓我以後繼承他的聖人地位，父親大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早就心知肚明，你的野心太大，早就想取代聖人的地位，怎能容我繼續成長，就算我是你的兒子，在帝王將相看來，少一個，多一個，那也沒什麽，但是你要做聖人的，就不可能真的幹出虎毒食子的事情來，母親想來也是被你軟禁了起來。”
蘇無極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極具魅力的臉龐來，他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第一次認真的看著蘇辰，說：“不錯，到了如今，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自從殤秋以來，一個國家中隻能有一個聖人，稀少無比，隻有這樣，國家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不管對皇權抑或聖人，這都是一個雙贏的局麵！所以，聖人的競爭都是極為殘酷的，你的舅舅姬神照他心裏也是明白的緊。”
“聖人？雖然我對那些諸子聖人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聖人的人格多高、學問多好！但如此長久下去的話，學者心坎上被聖人諸子盤踞久了，理應把他推開，思想才能獨立，宇宙真理才研究得出來。”蘇辰冷靜說道。
蘇無極冷冷的看了一眼蘇辰，說：“就你今天說的這番話，就是大逆不道，為世人所不容！”
“你早就容不得我了。”
“如果你不反抗我的話。”
“這很殘酷。”
“這是現實。”蘇無極不為所動。
“現實？隻是你不擇一切手段，為達到目的罷了。”蘇辰陡然厲聲道：“學術上的黑幕，與皇權上的黑幕，是一樣的。聖人與君主，是一胎雙生的，處處狼狽相依。聖人不仰仗君主的威力，聖人就沒有那麽尊崇；君主不仰仗聖人的學說，君主也不會那麽猖獗。於是君主把他的名號分給聖人，聖人就稱起王來了；聖人把他的名號分給君主，君主也稱起聖來了。君主鉗製眾民的行動，聖人鉗製世人的思想。君主隨便下一道命令，眾民都要遵從。如果有人違背了，那就是大逆不道，為律法所不容。聖人任便發一種議論，學者都要信從。如果有人批駁了，便是非聖無法，為清議所不容！”
蘇無極聽到這番話後，陡然色變，就想反駁，然而蘇辰的話語卻是如炮彈般轟炸過來。
“讓我來告訴父親大人什麽叫做現實。曆代的學者，受了數千年聖人的摧殘壓迫，思想不能獨立，無怪乎學術消沉。因為學說有差誤，皇權才會黑暗。所以，君主之命該革！聖人之命尤其該革！”
“你想革掉聖人君主！”蘇無極殺機隱現。
“顯然。”蘇辰臨危不懼的道。
蘇無極默然不語，兩人都在這時陷入了黑暗的沉默當中，寂靜的房間裏，無聲勝有聲，蘇辰和蘇無極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誰也不避讓，不忌諱！
“姬神照利用了你，你到現在還不自知！”蘇無極定定的看著蘇辰的眼睛，莫名道。
“你是指的這個……”蘇辰猛然鼓動體內的“超弦血脈”，全身銀色的線條蔓延，散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忽然，讓人驚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蘇辰的眼睛發生劇烈的變化，眼中呈現出深紅的紅色，仿佛一顆純淨的紅寶石，晶瑩剔透，而且在他的眼瞳中，竟然出現了八芒星的星體，每個星體裏各有一隻精致無比的酒杯，這些酒杯在他的眼瞳之中輪轉蕩漾，發出一股股水波的攪動聲，好像在酒杯裏裝了什麽**一樣。
蘇無極看見如此的情景，臉色卻是一變再變，他強自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冷聲道：“果然是‘八酒杯真紅眼’，沒想到啊沒想到！姬神照真的研究出這上古七眼之一的‘八酒杯真紅眼’，布成‘超弦血脈’，引動上古血祭，但你知不知道，這是一雙受詛咒的眼睛！”
蘇辰眨了眨雙眼，眼眸中滿是令人心悸的血色光芒，八隻細小精致的酒杯緩緩地在他眼瞳的八芒星裏流動，蘇辰沉思了會，才說：“我知道，這都是被你們逼的，擁有‘八酒杯真紅眼’的我，全力施為的話，就連你都要‘飲恨’在這‘八酒杯’之下，但後果就是‘八酒杯’會完全在我眼中破碎，酒杯的碎片會把我的眼睛刺瞎，甚至意識都會陷入黑暗，我說的沒錯吧。”
“你想當場讓我飲恨於此？以你現在的能力恐怕把八隻酒杯完全血祭掉，才隻有五成的把握能殺我！那時你也就離死不遠了，看來姬神照還真是毒辣，一招借刀殺人就能把我們父子倆全部鏟除掉，真是好手段啊！”蘇無極眼中露出了少許異樣的波動，冷笑的看著蘇辰道。
“確實，我被他給算計了，政權之間的鬥爭果然殘酷，不管是什麽都可以當作犧牲品！但我今天來此的目的，並不是要和父親徹底決裂，弄成不死不休的局麵，如果你放了母親，還她一個自由之身，那我可以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蘇辰隨然道：“父親大人，意下如何？”
“哦？你剛才不是說要革了聖人君主，怎麽現在改變主意？還是你虛與委蛇，故意敷衍我。”蘇無極反問道。
“隨便父親怎麽想，我還是給三天的時間來給父親考慮考慮，這次我是第一次和父親麵對交談這麽長時間，但說實話，實在談不上愉快，不知道父親大人怎麽喜歡有了被窺視的愛好？好了，我先走了，希望三天後的見麵，綱常倫理的慘劇不會發生在蘇家。”
說罷，蘇辰轉過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