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牙

她滾落到一邊,噴出兩口血來,而小宗巴則雙眼睜大有如圓鈴,雙手用力捂住脖子,血液從他的指縫間噴湧而出,帶著不甘和憤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胸前凹陷進去的一塊血跡斑斑,月白的衣裳上全部是紅色的血跡。

小宗巴臨死前的那一拳,幾乎擊碎了她的五髒六腑,五髒悉數移位,要不是憑借先天真氣護體的話,那麽她現在,也已經是死人一個。饒是如此,也是受傷慘重。

“你是誰?”背後的杜方遙舉起長劍,遙遙指著她的後背道。雙方隔著幾丈的距離,但是長劍的冷鋒依舊讓她的背脊生寒。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她不知道杜方遙有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所以說話的時候故意屏住呼吸,聲音嘶啞。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杜方遙冷哼一聲,“這個世界上,這麽渴望小宗巴死去的人,我是一個,她是一個。你呢?你和她有什麽關係?”

“我不認識她。”她緩緩站起身,冷鋒在背,她的動作幅度很小。

“讓我看看你的樣子。”杜方遙道。

“小宗巴已經死了,你還糾纏我幹嗎?”她咳嗽幾聲,噴出幾口血來。看她大口大口吐血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心裏異樣,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她,則忽然人影一閃,趁他走神的瞬間,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往開天城奔去。

他看著她的背影感覺無比熟悉,愣了一下之後也是身體騰空而起,連自己受傷都不放過利用的女人,來日必將成為他最大的心患不是嗎?

兩個人追追趕趕一路到開天城,飛簷走壁,穿屋走巷,她雖然受傷了,但是對逃亡乃是極有經驗,圍著開天城轉了一圈,終於將杜方遙給甩開了。

杜方遙將人給追丟了,自是覺得奇恥大辱,滿身怒氣的回到逍遙王府,下人們看到他臉色鐵青都噤若寒蟬。而杜方遙回到書房越想越覺得不對,驀然站起身,往流霜苑方向走去。

婢女們都秩序井然的在打掃院子,看到他進來的時候畢恭畢敬的問候,杜方遙一揮手,“王妃在哪?”

“王妃在房間休息。”息月回道。

“休息?”杜方遙眉眼一挑,“王妃今天有沒有出去過。”

“王妃吃了早膳之後就一直不舒服,在屋子裏睡覺呢。”

“是麽?”他冷笑一聲,推門進去,然後就看到裏麵,她側臥著躺在床上,身子微微蜷縮起來,即便是蓋著被子,依然勾勒起一個誘人的弧度。

“王妃沒事吧。”他不善的問道。

她回過頭,麵色有點蒼白,“王爺駕臨,臣妾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王妃這是怎麽回事。”他一步一步走向床邊,“王妃可是受傷了?”

“王爺言中,臣妾不過是感染風寒,吃了藥之後正在被窩裏捂汗。”她輕聲答道。

“是嗎?”他一把掀開被子,探手進去,一摸她的後背,除了一種滑若凝脂的感覺之外,果然全部是熱熱的汗水。

“王妃果然生病了?”

“生病這事豈能玩笑,王爺說笑了。”她輕聲咳嗽著,顯得十分壓抑。

“既然如此,王妃休息吧。”他疑惑的皺了皺眉,後退兩步,看到桌子上一個水壺,朗聲道,“王爺,生病要多喝點水才可利於排汗。”也不管她是應了還是沒應,飛快的倒過一杯水,再次走到床邊,“王妃先喝點水在休息吧。”

她的臉色似乎更慘白了,點了點頭,掙紮的坐起身,卻依舊用被子將身體緊緊捂住,顫抖著手接過杯子,“謝王爺厚愛。”

他不做聲,喂食她將一杯水全部喝掉,耳邊似乎可以聽到她牙齒和杯壁摩擦的聲音,但是她的臉色除了慣有的蒼白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一杯水喝完,他將杯水放到床頭,這一看,才看出有點不對,那隻杯子,剛才沾到嘴唇的地方,居然被咬出了牙齒的痕跡,他的眸光瞬間變得無比犀利,一把抓到她的前胸,“王妃真是好把戲,差點將本王都給騙過去了。”

抓在胸前的手觸摸到她的柔軟,但是他麵不改色,用力往外一扯,她穿在外麵的褻衣,就被扯下來一半,露出白玉般光滑的雙肩。

“王爺,難道你現在有興趣讓妾身侍寢了。”她淺淺的笑著,眼中帶著一層朦朧的水汽,臉色慘白如紙。“妾身一直以為,王爺棄妾身如敝履。”憐弱的語氣,說不出的讓人心疼。

可是杜方遙卻是冷哼一聲,“這般會做戲,果然是天生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手再度用力,褻衣被拉下,露出裏麵的粉色肚兜,肚兜的顏色乃極為誘惑人。

“王爺,妾身身體不便,今日不能伺候你。”她聲音柔柔的道。

“我早就知道你身體不便。”他手腕再度用力,卻是將她的身體帶入了懷裏,他嫌棄的往外一推,雙手握住她的雙肩,然後眼中精光一爆,他看到了她肩膀上的一個傷痕。

傷痕的形狀很是奇怪,呈現一個小小的月牙狀,一看就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烙上去的,可是他在看到這個月牙烙印的時候,就覺得腦袋被什麽鈍器敲了一下,嗡嗡作響起來。

“好熟悉,為什麽,好熟悉。”

“你身上怎麽會有這個印記?”他大喝道,抓住她的肩膀,雙手指甲都摳了進去,“說啊,說,這個印記是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