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起波瀾
這件事情給我的影響就是,每當我寂寞、害怕的時刻,居然開始瘋狂的加陌生好友。聊的,不聊的,等我發完瘋,就會把人家刪了。那些人對我來說是陌生人,留在我的QQ欄裏,說不定會窺見我的小秘密,我不喜歡別人走進我心裏,尤其是不相關的人。我的戒備心是很強的,因為在我心裏,那片溫柔的地方,隻能專屬一個人。而那些不相關的,就沒有必要了。
妖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我加上了。不管是這個認識的環境,還是我這個認識的目的,都是不吉祥的開始,所以這個故事,注定要以悲劇收場。
剛開始其實並沒有稱呼他為妖孽,因為他說他叫葉子,於是我便稱呼他為葉子。真與假,我並不介意,我隻要有個人可以陪我說話,不要讓寂寞侵襲我。妖孽這個稱呼,是我在看過他的照片之後,才這麽稱呼他的。光是看他的長相,就不像葉子那樣簡單。這樣的感覺讓我心跳一下子變得沒有規律,糟糕!難道我對美男子沒有定力,就這麽被俘虜了?不妙的感覺讓我隻想稱這個人:妖孽!
我是很久之後才知道妖孽的名字的,與其他那些網友相比較,這個男生有些稚嫩,雖然有防備心,但是心機沒有那麽重,而他的言語裏更多的是幽默成分。或許,隻有性情幽默的男生才適合和我在一起。我是一個比較淡情的人,生活雖然是過得有些糟糕,但是,性格卻是不溫不火的。
妖孽的幽默,讓我很快就開始關注他,而他似乎也不拒絕我的存在。妖孽這個稱呼也是有一定來源的,除了那不妙的感覺,帶我不安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我一直覺得,像卓越那樣的男生已經夠魅惑眾生了,長著一副人見人愛的皮囊,能力還那麽強。可是我看到妖孽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歎了,居然有長得這麽妖精的男生!比那些漂亮的女模特還要好看,讓我忍不住想,這個男人要是去從事模特的話,一定會迅速走紅。
心裏感歎著世間尤物,同時心裏也湧起不安的感覺,盡管沒有近距離接觸這個人,但在他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盡管隻是看著照片,居然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很早的時候就聽說,女生的直覺是很準確的,我不禁胡思亂想。難道這個人會跟我有什麽聯係?不過,我很快打消了這種想法,因為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兩個網上認識的人,能發生點什麽啊,我敲了敲腦袋,覺得我是太敏感了。
這個星期天的早上,是冬日裏的第一個明媚天。我早早的起了床,室友們都覺得我反常了,特別是平時喜歡玩笑的陶陶,又開始涮我了:羽衣,你不要想不通哦,至少我們還有陶然。陶然是陶陶的哥哥,比陶陶大一歲,也在這所學校讀書,是我們很有親和力的學長,由於陶陶的關係,對我們也當妹妹一樣看待。不知道這丫頭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老是喜歡拿我和他哥開玩笑。我沒有感覺到陶然對我有什麽不同,在我看來,他待我,和寢室的其他室友沒有什麽區別。或許是整顆心都在卓越身上,沒有發覺什麽異常。自從和卓越分手了,陶陶就老喜歡把我和他哥扯到一塊兒。原本反應遲鈍的我,也察覺到了不尋常。
我知道,陶然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卻是和我完全不搭調的人。我白了一眼陶陶,沒好氣的說:你以後再給我找茬,小心我把你交給我們班的那個某某人。陶陶一聽,露出一個很可憐的表情,乖乖的噤聲了。其實陶陶和我不是一個班的,隻是開學有一次去我們班上課的教室找我,被那個某某君發現,不知怎地就觸動了某君的情絲,居然向我探聽陶陶的事情。
某君還是有個很有個性的名字的,叫博弈,姓羅。估計他爸爸很喜歡下棋,才給他取了一個這麽霸氣的名字。可惜的是,博弈同學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質有些複雜,感覺不是好男生,長得一雙劍眉,卻給人的感覺是陰柔。陶陶總是對他能避則避,不能避就直接逃跑。值得慶幸的是,還好陶陶有個哥哥在學校可以照顧她,否則我真是不敢想象這個男生會采取什麽做法來猛追陶陶。
趁陽光微露的時候,我走到了學校的後山坡上,那裏有一片淺淺的草地,名為情人坡。這都初冬了,雖然這是稍偏南的北方,也有明顯的涼意了。這個時候還比較早,所以還沒有情侶到這兒來約會,我也暫時的可以把這片天地據為己有。我走進陽光裏,想感受這冬日裏的陽光,給我懶洋洋的感覺。閉上眼睛,深呼吸,想嗅一嗅這陽光是個什麽味道,眼淚就忽地劃過臉龐,這清晨的陽光居然明媚得我流淚。
驀地,就憶起了和卓越一起來的情景了。那是初夏的晚上,有皎潔的月光灑滿這個山頭,還有滿天星辰。卓越和我就那樣躺在這片草地上,手牽著手,一起數星星,一閃一閃的星光迷了我們的眼,就像那美妙的幸福一樣,讓人辨不清要去的方向。直到很晚很晚我們才離開,晚風習習,多情風流的晚風攜帶了不知哪種花的花香,營造了一個很浪漫的氛圍。
我穿著白色紗裙,小肩外露。卓越擔心我著涼,很貼心的把襯衣脫下來給我披上,裏麵隻剩一件小背心。我害怕他感冒了,跟他在一起這麽久了,已經察覺出卓越的體質有點虛,會在流行感冒的季節,輕易的感冒。想要把衣服給他重新穿上,他堅持給我穿著,兩人就那樣推讓。
最後卓越很霸道的說:“你把衣服給我穿上!”
我一愣。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才這麽霸道的。但我的眼裏卻泛著狡黠的光,然後把襯衣拿著去給他穿。
他狐疑的看著我,我撅著小嘴說:“卓大少爺,您不是讓我把衣服給你穿上嗎?奴婢這就在給你穿啊。”卓越沒好氣地笑,拉著我的雙手,害我不得不停下手裏的動作。
“你這小調皮,居然跟我咬文嚼字!看我不懲罰你。”說完居然撓我癢癢。我很怕癢,咯咯的笑個不停,就躲他,結果不小心撞入他的懷裏。
這是我和他第一次那麽近距離的靠近,貼著他結實的胸膛,感覺到了他的體溫,像是想到了什麽,我不禁一陣臉紅,卓越卻雙手環住我的腰。感覺到曖昧的氣氛,我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卻被他抱得更緊了。我仰起頭看他,他的眼鏡在黑夜裏也依稀是那麽耀眼明亮,依舊散發著深情。我喜歡他的黑色眸子,很喜歡,於是就那樣喜歡的望著他。忽然他低下頭來,緩緩的靠近我。或許是因為這樣的氣氛,這樣的晚風,這樣的花香,這樣的夜晚在作祟。不像是第一次接吻一樣青澀,雖然我還是有些緊張的抓緊了手,把手放在了越的腰上,享受和越的第一次接吻,他的吻很溫柔,相比於我比較冰涼的嘴唇,他的唇是溫熱的,很好聞的薄荷氣息,卓越身上,沒有我討厭的煙草味。一切的感覺都是那麽美好。美好得讓人覺得,那樣的初夏,那樣的星夜,那樣的晚風,都像是特意為了這個吻而設置的前提。
時間悄悄地,不知流逝了多少。我還失神在我的過去裏,忽然聽見有人聲,我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準備回宿舍,經過那對情侶的時候,他們拿異樣的眼光看了看我。我當沒看見一樣走過了,心想:難道沒有男朋友就不可以來情人坡啊?真是的。
回到宿舍,有同班其它寢室的室友們都來我們宿舍八卦。我不是喜歡圍觀的群眾,也沒太關心她們交談的內容。自顧自的打開電腦,登上QQ,打開音樂,獨自消遣這寂寞的時光。這時候,妖孽發來信息了,我一看,是昨晚發的。上麵顯示的信息是:如果我來找你,你會好好跟我在一起嗎?
來找我?開什麽玩笑?他跟我的距離那麽遙遠,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這孩子,又在拿我尋開心了。不過,要是他真的從溫暖的南方飛過來,說不定我真的會很感動。可是會不會在一起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雖然已沒有封建舊時期門當戶對的觀念,但是在各自的人生觀點上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想這些天來我們的相處。感覺很奇怪,有時又很微妙。雖然我的心,還會因為想到卓越而隱隱作痛。但是,因為有妖孽的幽默,時常說些很有趣的事情,心裏已經悄悄地升起一種情愫。而在與卓越嚐試過一段愛情之後,我明白了,那種感覺,應該就是喜歡,有些甜甜的,像要開出花來。我知道網戀不會有結果,就算有結果,那也是會經曆無數的艱難險阻的。經過千苦萬難之後的人,還可以若無其事的在一起嗎?我不知道。而且,我愛卓越,心裏對他始終還抱有一些幻想,盡管,那個事實一直刺痛著我的心。
電腦裏重複的播放著一首曲子,這首曲子是根據莎士比亞的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改編的,是法國的鋼琴王子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名作。曲子的格調很憂傷,聽在心裏有些甜蜜的疼,那樣的感覺,或許可以用我現在的狀態來描述。心裏想著那些和卓越曾經擁有的美好,可畢竟是分手了,分手了!我保留了一些對自己不好的壞習慣,盡管我沉溺在痛苦的世界裏不能自拔,但是心裏喜歡這樣沉淪的感覺,固執的認為,這樣,至少證明我愛過。
這首曲子是卓越的最愛,記得我們在一起談論外國文學的時候,我們一人塞一隻耳塞,閉上眼睛,享受那絕望的美好。當時我聽哭了,卓越他仿佛懂得我的感受,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再多的言語,在此刻也是枉然。我們都知道羅密歐與朱麗葉不能在一起的悲劇,莎士比亞的筆觸訴說了這對情侶的傷,曆經了四百多年,這悲傷不減,反有愈演愈烈之勢。這個天才戲劇家得到了專屬於他的最大的榮譽。
和卓越在一起的那個時段,流行的是《奮鬥》和《蝸居》,講述的是現代社會城市男女麵對繁華都市,懷揣著夢想,最後拾起傷痕累累的人生。我喜歡這些現實到極點的東西,它們告訴我,夢想的東西,與現實是沒法觸碰的,一碰就會碎。所以這兩部最兩部最火的電視劇,我卻一直沒有勇氣看下去,我怕那一層層揭開的,有自己的痛。
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相處了很久,卓越發現了我和他的最大差別,這也是他背叛我的理由。剛開始並沒有什麽覺得兩個人有什麽不適合,最後才發現,這是我跟他之間最大的矛盾。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也適合愛情的規則。一開始,他以為我隻是比較懶散,但是因為愛,所以事事都將就著我,直到最後愛情的花枯死,死得沒有複活的奇跡。
雖然明知道兩個人不適合,過去雖然也已經過去了,愛過的事實也存在了。或許我追憶的,不是那個和我在一起過的人,而是追憶那段屬於我愛戀的過往。一朝用情深似海,我那麽用力的愛過,就已經足夠了。
當我還在一遍一遍回味心疼的時候,陶陶問我:“羽衣,你知道你們班轉來一個大帥哥嗎?”我戴著耳機根本沒聽見。誰知陶陶示意夕顏取下我的耳機,我看著她,不滿的問:“幹什麽?”她不回答我,她知道,我跟她之間是無話可說的。這時陶陶說:“是我啦,叫你半天都不應!”
“什麽事?”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我,特別是在我專注一件事的時候。
“你知道你們班轉來一個大帥哥嗎?”陶陶並不介意我的語氣生硬,她知道我是那樣的人,已經習慣了。
“不知道,怎麽啦?”來了大帥哥關我什麽事啊?我沒有特別喜好的男生類型,難得發花癡。大多數女生就不一樣了,記得高中的時候,也是班裏轉來一個男生清瘦,冷漠,額前的發遮住一隻眼,那些小女生個個花癡的和他接近。我就在想:這也叫帥哥?品味到哪兒去了!隻是沒想到,到了大學居然還是有那麽多花癡。
“他可是從港大轉過來的哦!”陶陶一臉興奮的說,“且不說長相怎麽樣,光是這魄力,就夠帥的了。咱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流學校,要迎接這座大佛啊。”
怪不得這些天學校有些莫名的**呢,這果然不是件小事。至少我是沒有那麽大的勇氣,放棄美好坦蕩的前途不要,選擇路走偏鋒,這男生,八成是腦袋出問題了吧?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就算有那個底子,耍帥也要有個限度吧。唉,真是鳥兒多了,什麽林子都有。
我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陶陶馬上就維護那位所謂的帥哥了。我直瞪著她,這小妞,還沒見那帥哥呢,就這幅德行了,還真是本性外露呢。或許是我們還太青澀,還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機,這或許就是輕易受傷害的原因吧?隻是,難道單純一點不好麽?非得要算計算計再算計,連自己最親最近的人,也隻是被算計的其中一個人之一。世界的蒼涼,壓抑得人難以呼吸。一直以為承受了那麽多痛的我,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是被保護得最好的那個。
“有了帥哥,就忘了我是吧?”我佯裝生氣的說。我知道陶陶的性子,就像她知道我一樣,我們彼此了解彼此,所以根本不會有什麽衝突。她知道我是在挖苦她,傻傻的咯咯笑。
這樣的笑聲,勾起我的回憶,讓我忽然想起我們的相遇來。
還記得那是剛到這所學校報到的時候,偏巧是一個下雨天,我獨自一人來的這個學校,盡管那位所謂的父親都待在家裏,他依舊沒有送我到學校。他的無情冷血,我早就認了。隻是走的那天,我獨自坐在車上,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我是恨他,也恨我自己,為什麽是他的女兒。可是,我心裏還是多麽希望,那麽不爭氣地希望,他可以來送我,十多年的分隔,十多年的怨恨,說不定隻因為這件事,我就會原諒。可他,卻始終舍不得給我那樣的機會。
我獨自一人到了學校,把僅帶的幾套衣服整理好後,就去注冊了。在注冊的時候,雨還是下得很大,行人匆匆,沒有一個相識,全世界,就我一個人行走。忽然,一個女生跑向我,我詫異的看著她,粉嘟嘟的臉,是很可愛的娃娃。
她說:“同學,你鞋帶散了。”
我低頭看了看,準備彎身係鞋帶。
“我幫你拿傘吧!”她很熱情的說,沒等到我點頭,她就把傘拿過去了。還真是一個急性子熱情的人呢。她似乎話很多:“知道嗎?鞋帶散了代表有人在想你哦。”
我一震,係鞋的動作停了一下,誰會想我呢?我心裏苦笑,卻很感激這位溫暖的女生。我係好鞋帶,看她似乎是沒有帶傘:“你去哪?要不我送你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去哪都是一樣,注冊稍微去遲一點也沒關係的。
“真的可以嗎?”她驚喜的問,“那你方便嗎?,我想去注冊報到交學費。”
“我們順路呢,那就一起去吧。”我語氣很平靜,心裏卻有些欣喜有一個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