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夜幕微涼時
020 夜幕微涼時
見到慕煜北久久沒有回話,慕思雅便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拔下臉上的眼鏡,伸手鬆緩了一下眼睛,繼而才重新戴上,低頭喝了一口果汁,才繼續道,“哥,你派我去法國吧,讓我清閑一段時間,你不在的這段時日,我險些招架不住了。”
慕思雅語落良久,慕煜北那沉寂的眼神才稍稍抬起,望了對麵一臉無奈的慕思雅一眼,低緩的嗓音微染溫和,“法國那邊派你手下的一名經理過去就可以,帝都2很快就要投入經營了,新投入經營的大型娛樂城,事情很多,飯店那一塊還是你負責我比較放心。”
“不是還有東方謹嗎?而且你都回來了,哥,你就讓我去吧,就當做休假,這幾個月以來,我真的是身心疲憊了,你隨便找一個人頂上吧,我回去就收拾東西,我要去法國散散心。”慕思雅攤了攤手,明擺著不想幹。
“你前幾個月剛剛休了一個月的假,謹的事情很多,代我出席各種場合,你分內的事情你還需要自己解決。”慕煜北低緩道,平和的語氣實在聽不出什麽情緒,眸光很深邃,慕思雅誰的話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對於慕煜北的話,她都是奉做聖旨一般的,也不知道為什麽。
蹙著眉,又低下頭喝了一口果汁,想了想,慕思雅才回答,“哥,這公司裏又不是非要我不可,你就從你的智囊精英團裏調一名出來負責不就行了嗎?而且,別忘了,當初你答應了我隻是讓我在公司幫忙的。”
而慕思雅語落,慕煜北又是沉默了許久,繼而才低沉的開口,“他們的話也不全無道理,逃避也不是什麽辦法。”
“哥!難不成你就打算任他們擺布了?可是,這要結婚的人是我們呢,事關我們一輩子的幸福,總要對上眼,有點感覺才能成事吧?那些男人,我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我可不想結婚後家裏總爆發家庭大戰,就像姐姐跟姐夫一樣,那種婚姻還不如不要了!要我,早就離了!”慕思雅無奈的歎了口氣,白皙精致的臉上盡是黯然一片。
“別想太多,且是順其自然就好,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帝都2一個月後正式運營,這段時間,由你負責那邊的餐飲事宜,人手不夠可以來總部調。”
“唉,就知道你不會批了,又在幹白費力氣的活,算了,負責就負責,就是希望哥能在他們嘮叨的時候頂我一把。”慕思雅抬手扶了扶鏡框道。
“你可以當做沒聽見。”慕煜北落下語句,便徐然站起身,朝書房走了去,“出去記得把門給我帶上,有什麽疑問可以問謹,那邊的事情是由他全權負責的,明天的會議我就不過去了,你們看著辦。”
雖然是歐冶真正的掌權者,慕煜北卻很少會出現在公司裏,一年到頭,即使是總部的公司裏的員工能見上他們真正的總裁的次數,一個拳頭就能數的過來。不過,這次,他可能也得親自坐鎮總部了。
慕煜北的身影就要往書房的門裏閃了去,而這時候,慕思雅終於又急急的喚了一聲,“哥!等一下!”
聞言,慕煜北倒是很快停下了腳步。
“咦,哥,這玫瑰花哪裏來的?你不是不喜歡花嗎?”慕思雅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瞥著落地窗邊上的高腳架上那一抹嬌豔的紅,呐呐的開口。
慕煜北終於負著手轉過頭,深邃而悠遠的眸光靜靜的往那抹紅掃了去,沉寂的心海裏恍恍惚惚的拂過了一張清冷的容顏,微微低下眼神,才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想到布諾斯都把這花給弄進他的偏廳裏來了,之前他都沒有發現。
終於,也是沒有回答,很快就收回了眼神,頎長略顯清瘦的身影很快就閃入了書房之中,留下一臉詫異的慕思雅。
看到慕煜北一聲不吭的遁進了書房,慕思雅也隻好吸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才將那杯子收拾了一下,便靜靜的退出了房間。
夜漸深,人初靜,流火般的炎熱隨著輕輕的晚風慢慢的散去了。
淡雅潔淨的書房內,清新舒雅的幽香緩緩的流淌著,晚風四起,紗簾輕揚,淡淡的銀輝抖落在窗簾下的一隅,依稀有些淡淡的光線,是來自於書桌上的那一盞明亮的台燈。
最後輸入了一大串的英文,絕密文件頓時生成了,關掉最後一個窗口,慕煜北終於緩緩的伸手拿過了旁邊的杯子,優雅的喝了口茶,然後才往椅背靠了去。
一道清風徐來,紗簾又被掀起了一角,茫茫蒼穹之外,一輪滿月正靜悄悄的綻放著冷冷的銀色光輝,繁星爍爍,綿延萬裏。
慕煜北平靜的關掉了書桌前的台燈,書房內頓時就黑暗了下來,唯獨剩下灑落在落地窗邊那淡淡的光輝,而一道淡淡的煙味又開始彌漫起來了,忽明忽滅的星光在這寂靜的黑暗之中顯得有些蒼涼。
雖然說可以當做沒聽見,但是有些話還是入了耳,每次回來,話題永遠是圍繞著他的婚姻的事情,其實他聽得也很疲憊,他覺得,他這次可能不會像上次前幾次那樣了,因為,連他的爸爸慕向南都已經發話了,慕向南是一個野蠻人,不會跟你講什麽道理,不行就采取強製手段,鐵杆的正統軍人,永遠隻會發號施令,不會顧全別人的感受。
這事情想著有些頭疼,黑暗之中的慕煜北皺了皺眉,難怪這幾天總聽說家裏有什麽人來做客,不是什麽某師長的女兒,就是某院長的千金,這婚事可以考慮,但是女人,還是要自己選的。
似乎,慕家的孩子都是很冷情的人,就拿慕煜北的雙胞胎姐姐慕悠蘭來說,想當初,周宇還不知道花費多大的心思才能將她追到手,可是,等他們的孩子周曼曼生下來之後,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是慢慢的變淡了,爭吵是家常便飯,慕悠蘭曾經很落寞的跟慕煜北說過,感情是有保質期的,再深厚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淡了,慕悠蘭當時就笑得無關緊要,但是他卻可以從她的笑容裏裏看到了無盡的悲傷。
指腹間忽然就傳來了一陣灼熱的疼痛,清俊的男子終於將那一點零星的亮光掐滅在煙缸裏,淡淡的煙味還有一些殘留,朦朧之中,一道清冷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門外,月色蒼涼,借著淡淡的月光,煙缸裏那才剛剛燃了一小截的煙支依稀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