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糟糕的相處
蜷縮在床上抱緊自己的膝蓋，顧小柒不知道應該用什麽形容詞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楚亦歌竟然會為了自己親自下廚！他那樣自大自傲又清高的唯我獨尊的男人，竟然會為了自己親手下廚。
不可否認，顧小柒好不容易再一次堅定下來的心，正因為楚亦歌突如其來的感動而漸漸的軟化。
使勁兒的吸了吸鼻子，顧小柒決定先去洗手間弄幹淨自己。趁著楚亦歌還沒有回來，傭人們還沒有進來打掃房間。可是顧小柒剛剛掀開被子，卻覺得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疼痛。
那種渾身酸疼的感覺，就好像是從萬丈懸崖的坡上滾落一般。顧小柒用力的做了個深呼吸，這才勉強的支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衝進洗手間。哢嚓的一聲落鎖，然後才安心的往超大型的浴缸裏放水。
緩緩的褪去身上涼薄的衣衫，顧小柒滑入不算燙的熱水裏。原本瑩白的肌膚在熱水的浸染下，漸漸的泛起一層粉紅色，在氤氳的浴室裏顯得格外的美麗動人。
或許是太累了，顧小柒竟然仰頭靠在浴缸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浴室裏，不斷上升的水蒸氣讓一切看起來都格外的朦朧。
懊惱的從樓上衝到樓下，楚亦歌鐵青著臉跑進廚房隨手把所有看得到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麵。巨大的劈裏啪啦聲嚇的客廳裏的傭人一個個低垂著頭，誰也不敢吭聲。
片刻之後，原本裝修豪華的廚房就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就好像剛剛經曆過一次世界大戰一般。
“該死的女人，竟然嫌棄我的手藝。”
楚亦歌火大的一拳砸在一旁的牆壁上，**在衣服外麵的胳膊上正凸起一條條的青筋。此時的楚亦歌看起來就像是被惹怒的獅子，渾身上下頭透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威懾力和淩厲氣息。
“少爺，您的手都流血了。快出來讓醫生給消消毒，不然會感染的。”
看到楚亦歌的手正在流血，一旁的陳媽趕緊大驚失色的上前來。可是楚亦歌卻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話，轉身離開廚房。大步流星的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楚亦歌幽深的瞳孔裏始終散發著迫人的威脅感。
“陳媽，真的很爛嗎？”
“呃……”
慌忙跟著楚亦歌出來的陳媽一時之間還沒有意識到他的問話指的是什麽，有些怔愣的站在一旁搓著手。看到楚亦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之後，陳媽才忽然明白楚亦歌說的爛指的是什麽。
嚅囁的動了幾下嘴唇，陳媽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因為楚亦歌做的東西實在不像是人吃的，可如果實話實說後果也肯定會非常嚴重。
看著陳媽左右為難的摸樣，楚亦歌的眸色更加的深冷起來。他就知道，陳媽會有這樣的反應。
更加懊惱的撇撇嘴，楚亦歌索性站起身子又往樓上衝去。
好吧，他承認自己的手藝確實爛的嚇人。所以他應該再一次上樓，問清楚顧小柒想要吃什麽，然後吩咐家裏的廚師做。楚亦歌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對顧小柒已經在意到了如此誠惶誠恐的地步。
“顧小柒，你想吃什麽？”
楚亦歌一邊沒好氣的叫嚷著一邊推開房門，可是屋子裏空空蕩蕩的。地上那些被他掃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依舊安穩的躺著，床上卻空無一人。
臉色難看的皺了皺眉頭，楚亦歌迅速轉身用力的去推浴室的門。可是門把手卻始終死死的，無法轉動絲毫。
“該死的女人，洗澡還要鎖門。是害怕被誰偷窺嗎？”
楚亦歌不滿的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身離開房間。等到他再一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串亮晶晶的鑰匙。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楚亦歌就打開了浴室的門。也幾乎是門打開的一瞬間，楚亦歌渾身的肌肉便迅速的緊繃在一起。
他像是一頭行動敏捷的獵豹，猛然衝過去一把撈起泡在水裏的顧小柒。胡亂的用浴巾替顧小柒擦幹淨身子之後，楚亦歌就抱著她回到床上用被子裹緊。
“該死的，你是白癡嗎？”
楚亦歌一邊怒聲咆哮著，一邊用力的拍打著顧小柒的臉頰。力道之大，讓顧小柒的臉頰片刻之後就腫了起來，活像是被人給扇了巴掌。
臉頰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讓顧小柒終於從昏睡裏醒過來，她張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雙眼幾乎要噴火的楚亦歌。
“混蛋，你想要謀殺我嗎？”
“該死的，是你自己想要殺死你自己。如果不是我進房間裏來，你是不是打算在已經冷透了的水裏泡上一整天？”
呃，她真的在浴缸裏睡著了嗎？可是為什麽，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顧小柒再次露出有些茫然的神情，顯然是還沒有想起來事情的來龍去脈。
“該死的，你這是在跟我裝傻嗎？顧小柒，別以為你用這樣的方法就可以離開我就可以擺脫我的鉗製。你是我的，是我楚亦歌的。就算是下地獄，也應該要和我一起。”
聽到楚亦歌冷冰冰的咆哮聲，顧小柒有那麽一兩秒有些不明白。她嗖乎一下瞪大雙眼，有些氣急敗壞的瞪著楚亦歌。
“你這人未免也太自戀了一點吧，我為什麽要陪著你下地獄？楚亦歌，你是有妄想症還是有神經病？”
顧小柒不滿的瞪著楚亦歌，晶亮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嗤笑和鄙夷。真沒想到這個楚亦歌除了狂妄自大唯我獨尊自以為是之外還如此自戀霸道不講理。
“你不願意陪著我下地獄？那你要陪著誰？”
“我……我幹嘛要跟你討論要陪著誰下地獄？再說，我為什麽要下地獄？像我這樣的好人，怎麽可能會下地獄。”
顧小柒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她剛剛差點就把自己給詛咒了。都怪楚亦歌，說什麽下不下地獄的，她顧小柒再怎麽壞，也沒有淪落到死後下地獄的地步好不好。
“說，你想要陪著誰下地獄？是那晚跟你一起相談甚歡的小子？”
楚亦歌的瞳仁危險的縮緊，薄唇微微的抿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尊被惹怒的惡魔。一點點的欺近顧小柒的身子，楚亦歌把自己的雙臂支撐在顧小柒的腦袋兩側。身體緩緩的往下壓，停留在顧小柒上方一公分的位置。
顧小柒整個人都被包裹在楚亦歌和床鋪之間，楚亦歌身上淡淡的男性味道和煙草味兒籠罩著她的全身。空氣裏的水分就像是結冰了似的，散發著徹骨的寒意。而楚亦歌，亦是渾身肌肉緊繃，渾身上下都透著令人恐懼的壓迫感。
“楚亦歌，你……你想幹什麽？”
顧小柒有些緊張的盯著楚亦歌，生怕他一個動作就會把自己嬌弱的身軀給壓死。她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麽又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他就這麽希望自己死後下地獄嗎，竟然一再的追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和那個蘇子安一起下地獄？”
“你……你神經病啊，我為什麽要下地獄？我死後應該上天堂，鬼才和你一樣要下地獄。”
顧小柒惶恐不安的盯著楚亦歌，雖然害怕可是卻依舊不服輸的嘴硬著。她沒有意識到，楚亦歌正因為自己隨口的一句話而變得更加的危險嗜血，他的眸色甚至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該死的，你的意思是我隻配下地獄。而你和那個蘇子安，會一起高高興興地上天堂嗎？嗯？”
楚亦歌最後的字眼又開始變成顧小柒害怕的那個嗯，語調也拖長末尾還上揚著，帶著威脅和危險的雙重氣息。
“楚亦歌，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的把蘇子安給扯進來？他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憑什麽處處與他作對？”
多次頻繁的從楚亦歌的嘴巴裏聽到蘇子安的名字，顧小柒的心底除了憤怒之外就是憤怒。她明明那麽努力的不和蘇子安有什麽牽扯，可是楚亦歌卻像看不懂似的，一次次的把自己和蘇子安放在一起。
“怎麽，你是心疼他了，還是害怕他鬥不過我？”
楚亦歌緊緊抿著的薄唇忽然上揚，變成一抹殘忍和嗜血的冷笑。他的身體也不再緊繃，反而透著慵懶和愜意。可是顧小柒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值得慶幸的信號。因為楚亦歌隻有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才會變得如此。
“我……我隻是不想連累其他人。”
顧小柒的眼神微微的閃爍了幾下，有些不安的說著。
“嘖，我看你是舍不得連累蘇子安吧。”
楚亦歌翻了個身，用一隻手臂支撐著腦袋，黑亮的雙眸一直幽深的盯著顧小柒。此刻的楚亦歌雖然看起來慵懶無比，可是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有意無意的散發著危險而淩冽的氣息。
“楚亦歌，你到底有完沒完。”
顧小柒覺得她不應該再細聲細氣的跟楚亦歌講話，因為他就是個惡魔，一個不講道理的惡魔。她就算是能心平氣和的和他溝通，他也不一定能夠心平氣和的去聽取。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顧慮那麽多。
“怎麽，你終於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