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分開之後(二)

其實,如果說他們當中最好過的一個人,那麽現在估計就是司徒錦最好過了。她沒有他們所說的煩惱,沒有必須要糾結的東西,也沒有她特別看不順的東西。她的家庭簡單,她的人也很簡單,大氣,不做作就是她最大的優點。

她沒有李潔的煩惱,她不用像南征那樣也要看著家裏人說話,她沒有像張雅那樣一個外地人對陌生城市的向往和恐懼。她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從小生活在這裏,感受冬天北京大雪紛飛,腳下踩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白雪覆蓋複古建築的北京天安門和現代建築的世貿大廈。

感受秋天,紅葉帶給香山的唯美,整個景象通紅通紅的。

感受夏天,北京的炎熱,人們出門必須要帶著太陽傘,太陽把人的影子照射的又矮又短,喜歡在肯德基裏麵要上一杯可樂,順便乘乘涼,避避暑。

這些她都是見怪不怪的。。。。。。她喜歡拉著京腔罵人說“你丫的”怎麽怎麽著,她也喜歡跟人招呼說:“嘛呢”。她總覺得這裏的普通話非常非常標準,每個人都能聽得懂,以後想當什麽播音員,或者主持人,不用怎麽練習普通話,這裏的普通話,不排斥中國的每一個人。

她對這裏有特殊的感情,總覺得她生下來就應該呆在這裏,以後也應該呆在這裏,因為她覺得這裏特別親切,包括人們的說話,表情,她就覺得她是這個城市的一份子,是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她不能離開這個城市。

要說奮鬥吧,她一個女孩子,其實可以完完全全找一個安穩的工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沒有關係啊,找她的爸爸,即使是七大姑,八大姨,一句話,保證明天就可以上班,工作絕對是好工作,想去哪裏都可以,完全不是一個問題。

可問題是,她不願意動用任何一個人脈,也不願意跟別人說一句:“我要找工作。”即使是別人舔著臉上他家說:“要不我幫你找個工作。”她還是不樂意,一口回絕。她就認為工作就是要自己找,尤其是第一份工作,要不人就容易產生依賴性。

她就是害怕自己產生依賴性,怕自己變得懶惰,所以無論如何她要自己找工作。她一點沒有忘記老師說的話,在找工作的時候不要迷失自己,也許在工作中會遇到各種挫折,這個她在大學那個社會裏,她已經體會到,所以她有了充分的準備。即使有了充分的準備,但是剛出來社會的她,社會還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這一棒說實話確實有點重,失去第一次,工作找不著,愛情,事業一塌糊塗。她真的快要受不了,她也承認她也許已經迷失了自己了。

她也記得爸爸跟她說的,社會是一個互相交換的大市場,人們都是用他有的,來換他沒有的,就是因為你為社會做了貢獻,社會才願意幫助你。這樣社會才是一個良好的循環。

她記得,她都記得,她記得自己說:“要自己找工作,要自己掙錢買iphone。”但是現在iphone5都已經上市了,她的工作還是沒有落實。自己好像越來越跟不上這個社會的步伐,她害怕,等她存夠了錢,iphone都已經被淘汰下來了。

所以,她隻能當一個酒吧的賣酒小妹將就著,她抬頭看看天,看看高高低低的樓宇,點點燈光忽明忽暗,像是調皮的小孩低頭訴說著什麽。她現在確實有點彷徨了,她不知道這個賣酒小妹的身份什麽時候才能擺脫掉,找一份像樣的工作。

回到家裏,她和張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這是她人生當中的第一份工作,她多少還是有點興奮的,她收拾好明天要穿的衣服,要背的包包,要穿的鞋子。她還特意裝了香水和化妝品,雖說她平時不化妝。但是由於在酒吧那種地方上班,也是要求,所以她還沒上班,已經融入進去,迫切把自己打扮的妖媚一點。

她在翻騰包包的時候,無意中翻到了她藏在那裏的戒指,這是一個男式的戒指。她拿出來,沉思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戒指,想:這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吧。這是他喝費銘的第一天,費銘拉著床上的,她走得時候發現了,就撿了起來。

說實話,她當時沒有想到要還給他,也沒想到他們以後會見麵,就想著:這個戒指也挺貴,還會留著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改變什麽,不能跟自己撿到的東西過意不去。後來,這戒指就被她一直遺落在她的包包裏。

她其實並不想看見它,因為看見它,她就想到她的那天晚上和她的孩子,被迫做得人流,雖說女人在30歲之前都會墮一次胎,要不就不是完美女人,但是她這些記憶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她把它放在一個盒子裏,放好。她想明天就還給他,以後不要再看見這個讓人討厭的東西。這個戒指應該對他也挺重要的,要不那天他發現它不見了,不會那麽緊張。她又看了看這個戒指,一個情侶戒,應該還有一個呢。那麽另外一個戒指的主人會是什麽樣子呢。

會是像林熙那樣美麗,高傲的女人麽,頭一直抬得高高的,一身黑色的職業裝。嫵媚,性感。還是一身白衣,紮著輕鬆的馬尾,陽光,青春,還是一身妖嬈,經常出入酒吧的女人,還是一身古裝,拯救世界的俠女。。。。。。

她搖搖頭,提示自己想多了,不管什麽樣子的,貌似跟她的關係都不是很大,他們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她也隻是想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即使她想有關係,那也隻是想想罷了,不切合實際,他們應該不會有交集的。

畢竟思想不一樣,生活方式不一樣,生活環境不一樣,理想不一樣,性格不一樣,哪兒哪兒不一樣。其實現在的人更要求門當戶對,因為隻有學曆相當,家庭相當,生活方式才差不多相同,這樣才能減少摩擦。

張雅看出了她一直在發呆,好像在想著什麽,就問她:“誒,想什麽呢?明天還要上班呢。”

“想這個戒指的主人長什麽樣子?”司徒錦又一次把戒指拿在了手裏,讓張雅看見,並說明了這戒指的來曆。

張雅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目光,讓她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其實不管戒指的主人長什麽樣都沒有關係,人的口味是會變的,而且她也很鄙視那種,自以為有家室的人還在外麵沾花惹草,或者是已經分手了,還不把情侶戒指摘掉的人。

她們不知道,費銘是屬於哪種類型的人,他在她們麵前一直都是很神秘,雖然接觸過幾次,但是他一向話很少,也從來不說自己的家庭或者曆史,他也並不是有意無意地回避,而是她們也沒有什麽話題讓他自己說自己的家庭或者曆史。

她們雖然也去過他的家,但是家裏那麽大,除了有一個做飯的張媽就剩他自己,好像他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一樣。不過,那隻是她們無聊的時候的猜測。

“什麽時候給他,然後敲詐一筆。”張雅沒好心地說著,眼睛上挑看著司徒錦,想看看司徒錦的看法。

“好耶,這個想法不錯,用一個戒指換倆iphone,我看行。”司徒錦也開我玩笑地說著。她們都做著發財夢,這也許就是窮人的暢想。

最後,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好,無趣地準備睡覺,一切都是異想天開。明天上班才是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