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愛情遊戲

然後結束了,四十分鍾的專訪,林夏似乎至若夢中,然後蘇醒,然後又似夢,亂,亂,全是亂……

林夏怔愣了很久,她知道似乎錯愕的有很多人,先是台長大人:“林夏啊,深藏不露啊,深藏不露啊。”台長大人連連感歎。

黎墨也難得地不可置信了:“林夏,原來是天下掉了餡餅,不是沾了這張臉的光。”黎墨湊帶到林夏的耳邊,低聲呢語,“居然連我也騙,那張照片裏居然是你,林夏,終於又一次,你勝了林初。不過你要是實話告訴我,我也不信,我要是男人,我也選擇林初。”

黎墨一向如此,句句一針見血,明明每一句都損到人無地自容,偏生組合在一起天衣無縫。

林夏完全怔愣,腦子似乎被什麽堵塞,隻看得黎墨一張一合的嘴。

如夢初醒之時,林夏隻是冷笑:勝了林初?不,一次都沒有,我不過是替身而已。

攝影組的張姐是個典型的多舌,剛放下器械便明目張膽過來問東問西:“林夏,早知道是家屬,我就不用緊張兮兮好幾天了,嘴巴真嚴實。”

還有誰說著什麽,林夏沒有在意,隻是對視著江在铖似笑非笑的眸子。

“林夏,和你男朋友一樣,低調啊。”

最後一句是誰說的,林夏都不記得了,反正耳邊鬧哄哄的,而罪魁禍首江在铖卻噙著笑端坐在她對麵。

沒有人比林夏更清楚,那張照片裏的人是誰,因為那是她自己拍的,用來困擾林初的照片,卻陰差陽錯的束縛了她自己。

林初,症結一定是林初,江在铖的底牌是林初。

哄哄鬧鬧許久,自始至終林夏反倒像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不得不說,台裏的同事都很為她著想呢,一個一個走了過場便出去,而且還帶上了直播室裏的門。

江在铖不言語,一雙墨黑的眸子深沉極了,林夏根本不得窺探一分一毫。

她淡淡地開口,依然雲淡風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之前隻見過一次,何時我們拍過這樣的照片,何時你又成了我的男朋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自然,那次偷拍的不算。

他們麵對而坐,沒有了攝像機,便沒有偽裝的必要,林夏冷然諷刺,江在铖亦是冷若冰霜。

這才是他們,彼此陌生,彼此看不透。

久久,江在铖重瞳有淡淡的茶色,卻依舊寒烈,薄唇微抿,他語氣公式化:“從現在開始。”

江在铖說得篤定,這是個威脅的男人,林夏想到了一種花——罌粟,很美麗,但是會要人命。

原來林初好這口啊,也難怪,大概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讓眼高於頂的林初甘之如飴。她久久對視著江在铖的眼睛,微微一笑,卻始終未達眼底:“開始什麽?交往?”

似乎差異於林夏的淡然從容,江在铖怔愣了片刻,沉沉的眼眸盯著林夏,似乎要看到心底的真實,他不溫不火:“從剛才直播開始,估計現在全上海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你覺得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個女人長了一張林初一模一樣的臉,可是卻千差萬別,江在铖突然覺得以後的遊戲會很有意思。

林夏隻是冷笑著:“我們的關係?我倒想問問,我們什麽關係,我別說什麽一見鍾情,再見鍾心,你會信嗎?這樣的說辭。”

到底他想做什麽?林初這才發現這個男人她根本看不透一分。

這個男人絕非善類,有人說過薄唇之人定然薄情,林夏覺得應該是適合這個男人的,那雙眼睛太薄涼了。

江在铖妖嬈一笑,斜長的眸子挑著,幾分邪肆,幾分妖治:“是,不信,這重要嗎?”

江在铖微微勾著唇角,古墨般的眸子讓染了墨般的黑得濃烈。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得很美,他有讓女人都自歎不如的資本。可是林夏知道,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碰不得,因為有毒。

林夏微微靠著椅背,似乎漫不經心:“林初也覺得不重要嗎?那張照片裏是林初,為什麽是我?做她的替身,我要一個理由,你不用敷衍我,我知道你的底牌是林初。”

林夏一語道破,既然是遊戲,還是知道規則的好,她從來不喜歡稀裏糊塗。

江在铖隻是淺笑:“聰明的女人果然不討喜。可是你知不知道,男人一般最討厭聰明的女人。”

她們是姐妹嗎?這個女人比林初冷漠,比林初聰明,甚比林初狡猾,甚至比林初心狠。不知道為什麽,江在铖會有這樣的想法,會不自覺地去比較這兩個長相如此相似的女孩。

林夏隻是雲淡風輕,似乎置身事外一般,太過冷清淡然:“是嗎?可是你卻要和聰明的女人交往,哦,不對,不是交往,是遊戲。”

江在铖眸中一沉,林夏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有些始料未及的錯愕:“我給你選擇,你可以一個人出這個們,或者和我一起出這個門。”

一個人出門,遊戲終止,一起出門,遊戲開始。

因為底牌是林初,所以江在铖開始了這個遊戲,因為底牌是林初,所以林夏毫不猶豫地說服了自己的心。那麽……

林夏笑,她笑起來酒窩淺淺,不想林初那般:“既然是遊戲,總得下注是吧?”

林初,你可知道,遊戲快要開始了,這次我能贏嗎?如果能你會不會萬劫不複,我很期待呢。

江在铖雙腿曲著,沉吟片刻,言簡意賅地冷漠:“你的條件。”

果然,這個女人絕非尤物。

他們是一類人呢,敢賭。

眸子微微眯著,彎彎的弧度,隻是像刀刃,有些尖銳:“答應我三件事。”

江在铖發現,林夏笑起來酒窩淺淺,彎彎的眼睛像刀刃。林初笑起來酒窩深深,眼似暖玉。原來這對姐妹也不是那麽相像。江在铖莫名地有些期待了:“說。”

林夏笑意更深,隻是眸子自始至終是冷卻,沒有一絲溫度。須臾,她說:“我現在還沒有想好,不過你放心,不貪圖的錢財,不要讓你違背原則。”

三件事啊,好像可以做很多事呢。

如果讓這個男人不愛林初,應該沒有違規吧。

如果讓這個男人假戲真做,應該也沒有違規吧。

是的,沒有,所以她可以明目張膽了。林初,等著吧,送你的大禮。

江在铖思忖了片刻,沒有正麵回答,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林夏。笑得寓意不明:“你比林初狡猾,你和她真不像。”

明明隻加過兩麵,江在铖卻莫名覺得熟悉,沒有理由地看得懂她,看得懂那雙笑意連連的眸子裏涼得驚心動魄。

林夏隻是笑:“我權當誇獎,隻說應不應。”頓了片刻,她補了一句,“還有一個條件,遊戲有你開始,但是必須由我結束,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是個很合格的遊戲者,不會中途退場的。”

不僅不會退場,還要讓林初退場呢……隻是這後一句話,林夏自然不會說的。

江在铖眉頭緊蹙,林夏確實讓他吃驚,顯而易見,她在打什麽注意,可是自己卻看不清,這種感覺不好。江在铖語氣不容拒絕:“三件事,我可以答應,但是最後那個條件不行。”

不是江在铖自負,確實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隻是就算江在铖做好了殺人放火的可能也不會想到,林夏要的是什麽。

林夏似笑非笑地看著江在铖:就是等著你這句話。江在铖要是我讓你判林初出局你會不會做呢?

林夏挑挑眉眼打趣:“真是奸商啊,一點虧都不肯吃,真不知道林初怎麽看上了你,她可是眼睛長在頭上,你還是第一個入她大小姐的眼的。”

可是人生總是一場又一場等價交換,得到什麽,總要那些東西來交換。林初你那什麽來交換呢?這個男人讓你甘之如飴,也必定會讓你萬劫不複的。

“所以?”江在铖不鹹不淡地問。

林夏笑得邪肆:“成交。”起身,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江在铖握著林夏的手,她的手很涼,和林初保養得當的手很不同,她的手似乎有些粗糙。

看著林夏的眼睛,除了一片淡淡的冷意,江在铖什也看不見,忍不住問:“你會答應的理由又是什麽?”

“無所不能的江在铖的三件事可是很寶貴的,我也不虧。”突然,她有些痞氣地一笑,湊近江在铖,“倚天屠龍裏張無忌答應趙敏的最後一件事,知道嗎?”

趙敏對張無忌說:最後一件事,你不要娶周芷若……

江在铖猛地抬頭,映入眼前的是林夏一雙漩渦一般的眸子,似乎卷起了冰霜,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你——”

江在铖心口莫名一沉,是一種什麽感覺,他說不清楚,總之從來沒有出現過。第一次,他江在铖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可是他卻似乎沒有惱怒。對,他並不惱,隻是驚異,甚至有幾分覺得這才是林夏。

如果,有一天林夏對他說,不要娶林初,他會怎麽辦?幾乎第一時間江在铖在心裏問了自己這個問題,答案呢?他竟然該死的不知道。

林夏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勾著唇角:“嚇到了?放心我不會那樣的要求。”

江在铖莫名想到了一種動物,貓,對,林夏像貓,看似無害,卻狡猾莫測。

江在铖起身,走到林夏身側,沒有回頭,冷冷淡淡地說了一句:“林初,不要愛上我。”

否則,這個遊戲便結束……確實江在铖不需要一個有感情的棋子。

林夏笑意更深,眼角有毫不掩飾的嘲弄:“自然,這句話同樣還給你。”

我自然不會愛上你,但如果你愛上我的話,我會很高興的,因為隻要看著林初哭,她就會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