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陰差陽錯

然後,他遇見了她,在是十年後,在荼靡花開的季節,隻是她不認識他了,他呢?認識嗎?哦!原來錯了……

夜色朦朧,冷月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華,漏過樹影,碎了一地光華,像極了秋日裏的白霜。

一處轉角,兩處場景。

昏昏暗暗地月光傾灑,渡在男人俊逸的側臉上,一雙墨玉一般的黑眸竟是比遠處的星子還要亮上幾分:“林初,我終於找到你了。”男人的嗓音很好聽,就像久釀的醇酒,淳淳的蠱惑。

“為什麽?”女孩眼裏似乎閃著一種叫做不可置信的東西。

月華下的女孩很美,瀲灩眸光蕩漾層層波紋,一個一個都是男人的影子。微抿的嘴角,勾勒出一個身深深的酒窩,傾人心醉的美。

“因為你是林初。”似乎宣誓一般,他抱著她。

“江在铖,我的名字,十年前就想說。”男人俯在女孩耳邊,柔了滿臉的冷峻。

她叫林初,他叫江在铖,他說遲了十年,她卻恍恍惚惚了,隻是她忘了推開,忘了十年。

十年很遠呢……光陰相錯間,總有什麽錯了……在這個荼靡花開的季節。

月下,相擁的他們,夢幻一般的美,月光下靜靜的他們,斜長的影子重疊。

多美的場景呢,花前月下,可是轉角的另一端,女孩卻笑得冷冽,笑得諷刺。

昏暗裏,閃過一閃而逝的亮光,拍下了這絕美的畫麵。既然這麽美的場景,總該留下點什麽嗎?女孩無聲地笑了,荒涼艱澀的笑容。

轉身,月光下,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側臉與林初一模一樣,唯獨那相似的眸子,不似林初如暖玉般,更似沒有溫度的琉璃,徹骨的寒。

荼靡花開的初夏,淡淡的暖陽,偶爾飄過的清風微暖,似乎空氣中還夾雜著荼靡花的香氣。

這樣的季節,在暖陽高照的初晨,適合幹什麽呢?哦,適合睡覺。菱江電台在盛天大廈的頂樓,會議室裏台長碎碎念的嗓音像極了催眠曲,台上唾沫橫飛,台下卻昏昏欲睡。

林夏看了一眼台長大人滔滔不絕的媒介概論,百無聊賴地低頭。台長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強人,美國傳媒碩士,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可是台長大人相信一日之計在於晨的想法,林夏不敢苟同,她保守地估計,起碼有大半人在醉生夢死。

“看了今天的娛報沒?”同事黎墨壓低嗓音,湊近林夏,神經兮兮地說。

“沒有。”林夏睃了一眼台長,與黎墨開起了‘小灶’。

“看看。”黎墨在桌子底下塞給林夏一張報紙。

平鋪在腿上,林夏匆匆一覽,一雙美麗的涼眸停住,倒影出一張照片:月光下的男人擁著女孩……

效果不錯呢。林夏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淺淺的,不明深意。

“照得黑漆漆的,不過,側臉和你很像。”黎墨一邊言簡意賅,一邊打量對比林夏的側臉。

“不是我。”林夏麵無表情地說。

自然不是她,不然如何有這張照片,報社的效率似乎比林夏預料的還要高效率呢,也好,遊戲早該開始了。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你有那張臉,沒那個命。”黎墨一向心直口快,打擊人不帶髒字,損人還可以這樣輕描淡寫,“我說你們一個受精卵發育的,怎麽待遇就這麽不同,這個男人不得了,林初賺到了。”

林夏隻是平淡地笑笑,隻是那笑容始終未達眼底,縈繞在眉間的陰翳不散,她雲淡風輕:“是啊,她是紅遍大江南北的藝人,我是開晨間會議的小員工。”

“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真是浪費了。”黎墨繼續她一貫的損人不帶髒字,字字到位,還真挑不出刺。

林夏不禁苦笑莞爾:“真是林初?”林夏指著照片裏的女人。

“這相似度,十有八九。”

那就好,林夏寓意不明地淺笑,臉頰的酒窩淺淺,眸底有什麽在蕩開,蕩開,再蕩開,哦,那種蕩開的東西叫做幸災樂禍。

這下林初麻煩了呢,還真是期待啊。林夏看著照片裏的女人,眸間翻湧……

“林夏。”

“額?”渾渾噩噩地應了一個字符,林夏如夢驚醒一般,抬起頭,手裏的娛報墜地。猝不及防撞進台長大人一雙犀利的眸中。

完了,台長大人最恨人會議走神了。

“你說說你的idea。”台長大人眼神銳利,讓人無處遁尋。

說什麽啊?林夏懵懵然,坦白從寬:“說什麽?麻煩齊姐再問一遍,昨晚失眠,有些走神了。”林夏都佩服自己了,說謊不用打草稿,而且臉不紅心不跳的。

台長大人芳名齊文豔,台裏都叫她齊姐,足足將她叫年輕了十幾歲,林夏平日裏最叫不慣了,可是災難當頭,隻有沒有出息地出賣口德。

台長大人睃了一眼林夏,火眼晶晶後,一眼火光,聲音也幹幹的:“這季度的雜誌主題封麵。”

雜誌主題封麵?林夏腦中一片空白,腦容量搜索,可是未果啊。慌亂間,林夏睃過地上的報紙,照片裏俊逸的男人,幾乎沒有經過大腦,林夏脫口而出:“男人。”

話不驚人語不休,林夏的兩個字徹底炸醒了所有人的睡意,個個瞠目結舌,台長大人不可置信。

“理由是什麽?”台長大人刨根究底,看那架勢不好糊弄。

我到底說了什麽?林夏渾渾噩噩不知所以,瞥了一眼地上的報紙,隻好應著頭皮繼續:“雖然我們台裏專做女性周刊,但是如果以男性為封麵的話新穎,而且畢竟的主要市場是女性,反而這樣的封麵主題比較吸引人眼球。另外還可以做個專題專訪。”

“異性相吸?”台長大人質疑。

“是這個意思。”林夏胡編亂造,退無可退了,幸好林夏嘴皮子不錯。

“那人選?”

林夏沉吟,一雙漂亮的眸子微閃,餘光掠過照片裏的男人,林夏輕描淡寫:“江在铖。”

這下總沒有繼續的必要嗎?林夏就不信台長大人願意陪她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