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大婚之日

天邊浮現一道金光,刹那芳華耀眼無比。他從金光中慢慢顯身,比從前更顯高貴從容。讓眾生臣服於膝下。

“大人。”閻君崇敬的跪倒在他的身前,比以前帶著更加的崇拜與狂熱。這樣他都感覺自己陌生為什麽會對麵前的神有這樣的追隨感與膜拜。

“起來吧。”他的聲音洪亮飄渺似在人間又不是在紅塵阡陌中飄蕩,不染一絲塵世情愫。

閻君站起身來,直視他的眼看不到眼中的任何感情,冰冷的讓他感覺這個神離他們太遙遠。

“本尊是來取回身體的。”

“是,大人。”

一道金光就要滲入身體中,閻君突然說了一句:“等等,大人還會對小唯好嗎?”閻君好像看出現在的浮生有所不同,看到他淡漠的表情,怕是什麽事情改變了一般,他怕小唯會被他傷害到。

“本尊之事無須你來管。”浮生平淡的說著卻感覺十分冷情。他想想也好笑是什麽時候浮生對他好過了。隻是自己有點多慮罷了。

說後他從浮生的肉體裏離開,浮生的神魂進入了身體中,一種新的力量充沛著他。靈魂離開久了感覺與自己的身體有了摩擦有些陌生的感覺讓他有點討厭這種感覺。那個曾今對愛執著的他,那個可以為愛付出一切的他,那個不在乎擁有多少回報的他。現在毅然決然的離開。化一道金色的光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閻君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感覺視乎哪裏有些不對,小唯還在不遠的地方安詳的睡著。而那個身影都沒有朝那裏望一眼。

“他怎麽走了?小唯怎麽辦?”閻君有些不知所措,目前他沒有肉身也不能在這久留,隻能狠狠心先離開取回肉身再來找小唯。

他這一去被一些煩人棘手的事耽擱了,從他離開小唯也有個兩三天了。在這幾天也不知道小唯一個人會怎麽樣?他非常急躁草草辦完就要急忙趕回去,當他就要離開地府時一個鬼差來報他緊皺起眉十分厭煩的情緒流露出來。

“報!神界發來請帖。”

“請帖?”閻君凝眉而視不好的預感讓他心揪起。當他看到鬼差呈上來的大紅請帖被帖子上的名字所震撼到,浮生和金溪要在三天後天宮舉行婚禮昭告天下。難道這是真的那小唯是不是也會知道了?她,她要如何麵對?閻君扔下請帖化一陣紅光消失在地府。

“小唯等著我。”

閻君來到他們失散的地方,卻沒發現小唯的身影,一點蹤跡也沒有。他焦慮恐懼的如迷路的孩子。他回鳳族也沒有找見她、接著他又去寒冰地獄也沒有、去狐族小唯根本都沒有回去過。大家都知道浮生的事也非常擔心小唯若是想不開怎麽辦?彩雀也派了好多姐妹去找,可還是沒有音訊。

閻君這一天下來整個人也憔悴的不少原本明亮的眸子也黯淡下來。外界在沒有什麽可以引起他注意的事,一心隻想小唯。回想起他們每一天經曆尋找著每一個可能的線索。突然一個靈光閃過。“仙界,仙靈山。”他來不急和大家解釋就留下這一句急急離開。

原本是彩雲靈光繚繞的仙靈山此時卻成了一個天坑,如醜陋的怪物張開大嘴吞噬著世間萬物,她久久立於坑邊天突然飄起了雨,恰到好處遮住了她的淚顏,揚起頭雨水打在臉上,打濕她的青絲黏在臉上衣服也緊貼在身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幹爽。

“小唯,你果然在這。”閻君看著雨中的她,如出水的芙蓉美麗而憂傷。心都在滴血。隻看她的背景就有一種無盡的殤痛。

沒有人回答他小唯隻活在了她的世界裏。雨水流到嘴裏是鹹的隻有她知道原因。閻君在她身後一直陪著她,陪著她淋雨、陪著她傷心、陪著她瘋狂。

清晨的陽光出來了下了一夜的雨停了,小唯是妖不會生病。她多想大病一場不醒就像病入膏肓的人永遠昏迷,這日相反天卻晴空萬裏好像再祝賀某人的喜事天公都作美。

她清理了昨日的消沉,一大早就梳妝打扮,換了一件大紅的羅紗裙好似今天她才是新娘子一般。對鏡描眉,畫眼,染朱唇。傾世美麗的容顏有一種淒然的美。有狐小唯,天生麗質。

“你看我漂亮嗎?”小唯沒有轉身對著鏡子裏看自己的人巧笑嫣然問道,似和他說話又像不似無所謂的交談。

“無論什麽時候,你都非常美。”閻君心疼的看著她。

“是嗎?你看我的雙鬢開始白了,原來我也會有老的那天。”小唯不在意的說著。指著青絲中的白發道。

“不,那不是。那隻是陽光的照射,光線的問題。”閻君揮手假意遮住光線從手中流出不易察覺的靈力,為她早早生出的白發顯出頹敗之態的她掩蓋了過去。他可以替她遮去外表的遺憾可不能把她心中的傷祛除。

“確實是陽光的關係,我還以為我一夜變老了變醜了。”小唯略有所思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我有傾城紅顏,我有絕代風華,可我為誰美為誰容。

“今天……我們去散散心吧。”閻君看到一時想出神的小唯道,想讓她走出這個陰影。

“你不參加他的大婚嗎?”小唯非常平靜的說道,好似在談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事那麽輕鬆,隻是拿著胭脂的手再不停的顫抖泄露她心中的秘密。

“我不去。”閻君說的很堅定,他不想談那兩個人的事。讓她再心傷。

“隻是我要去。”小唯仍是平淡的說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小唯?”

“你帶我去嗎?”小唯轉頭直視著他。堅定的目光告訴他,她非去不可。

“好吧……”最後一刻他還是答應了,他無法拒絕這個女子。就像根本沒有免疫力的愛上她一般。

神界天宮,仙氣繚繞。她仍穿一身大紅羅莎裙隨閻君一同朝婚禮的宮殿走去。途中很多神啊仙啊投來異樣詫異的目光。眼神中更多的是鄙夷他們都能看出小唯是一隻妖,而在這種場合身穿紅色喜袍的她,就很自然的成為大家的焦點,也如看一個怪物一般盯著她。可她仍不懼,一群無愛無情的神、仙,多麽可悲她還嘲笑他們。這時閻君拉著小唯的手緩緩而入。更是讓這些人詫異不已。

當小唯看到浮生時就放開了閻君的手,平靜微笑的看著他。但浮生別過了臉,不再看她。一種叫心痛的感覺蔓延她的全身,讓她又是一震讓她有些想退縮。可看到他們雖是般配可眉眼間卻無半絲情意,她又很滿意浮生的表情,冷得如萬年寒冰一般。與她在一起的浮生截然不同,那個會說會笑會傷心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冷如冰山的神。

“浮生今天我來了,也穿著一家紅嫁衣。你會過來牽著我的手嗎?”

金溪看到台下的小唯心中有些煩躁,這個女子也穿了件紅衣明擺著想和她搶人嗎?“今天,本座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厲害,不過是一隻狐狸精而已。”她也並不在意冷眼看著小唯他們。

婚禮還沒有開始他們要等待大人物的到來,女媧喜靜在這樣的場合中不會出現天帝一定會到的。

當那金光輝煌用九頭鳳鳥拉著的鑾車停在宮殿時,早早就有人迎接,從車上走下一人身穿黃金龍袍的帝者,這人就是天帝伏羲。

宮殿內所有的人一一跪拜隻有小唯一人立於人群中,與天帝的目光直視。死她都不怕還會跪一個拆散他們的神嗎?閻君拉了小唯可她倔強的仍是未跪。她知道天帝不是直接的原因但終歸和他們這些神都脫不了幹係。她一心求死就是不肯下跪亦如當年初到寒冰地獄的她。

“小唯,快跪下。”閻君提醒她。

在台上的浮生也看到這一幕更是焦急“為什麽你總是不讓本尊省心呢?”手緊緊的握住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但也未覺,牙齒緊咬嘴唇已有鹹腥味流進口中。

天帝看著小唯放出神威,小唯強忍著全身劇痛仍是一動未動,這時台上的浮生要出手可是身邊的金溪攔住了他就在二人糾纏之時。她不能讓浮生心軟一旦他出手了浮生就會離他而去永遠。閻君起身擋在小唯的身前為她擋去很大一部分的力量要吧天帝的神威哪是一隻不入流的妖精能抵住的,再多一秒估計小唯就會煙消雲散了。

小唯慘白無力的麵容赫然有一道驚心的紅豔從嘴角流下低落在她的裙擺之上。使那紅衣更是驚豔無比。

“閻君你給朕起來。”天帝不可違背的命令嗬斥道。

“小神請天帝寬恕小唯,她隻是沒見過世麵被您的龍顏所震撼到才這般失禮。請天帝饒恕。”說著閻君再次跪倒。

“閻君你想抗旨嗎?你知道抗旨的下場嗎?”天帝這時真的怒了,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這倆個是什麽東西敢對他這樣藐視。下一秒他剛要發作出手教訓他們。

這時金溪上前道:“天帝,今日可是我與浮生大喜的日子,金溪就求天帝寬恕他們吧。”金溪說完再次跪倒,天帝又轉過頭看跪在地上的浮生見他沒有什麽表情,這種無情無緒的樣子心中甚喜,於是又看了看小唯一眼就不在看他們,走上台去把浮生和金溪扶起也隻有浮生能得天帝如此的待遇吧,這種榮耀隻能膜拜而不能求。

“眾卿家平身。”

“謝天帝!”在享受眾神、仙的膜拜後天帝入座宣布婚禮進行。

“慢,客人還沒到齊,婚禮怎麽能進行?”來者邁著穩健的步子進入天宮。風流倜儻談笑自如一點沒有做作。

大聲報出名字:“魔界,傾世。恭祝浮生大人與金溪娘娘永結連理。”

“什麽魔界中人?”“怎麽魔界的人也來了?”“魔尊是不是也來了?”場中的人嘰嘰喳喳的亂成一片這會一點都沒有參加婚禮的喜悅了,一各個的都凝神戒備。傾世不屑的看著他們這幫所謂的高人神、仙。到真有點膽小如鼠的樣子,還不如一隻狐妖。

他剛才也看到小唯那般勇敢無畏的樣子隻是心中也為她而痛,這樣的玲瓏女子不應讓感情傷她如此。他在人群中努力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很容易他看到了一襲紅衣的她是那麽的明豔動人隻有她才配成為今天的主角。

“浮生大人,今日你大喜邀請六界惟獨我魔界你沒有相邀看來你真是對我們有成見啊,所以魔尊今日特要我被薄禮來討杯喜酒。”傾世說的落落大方一點都不因身在敵方而畏首畏尾不辱魔界之榮。相比下麵那些聽到魔界的神的表情要強過上百倍。

“魔界也有不容小覷的後生啊。”天帝不動聲色的暗自佩服。

“噢?什麽禮物?”金溪因緩解下冷淡的氣氛裝作一副期待的樣子問道。

“一枚神獸世界奇異果。”說完笑容滿麵的看著浮生。但浮生的臉色依舊那般冷情。

“這個男子果真那麽絕情,他以為說出這個禮物的名字會讓他有所心動。會想起那場為心儀的女子掙果而鬥的回憶。”這是魔尊也想看看浮生能隱忍到什麽地步,魔尊一直不信他絕情也有興趣的要試探一下,沒想到這個禮物還真沒讓他改變什麽?

傾世有些氣憤,遂又從懷中緊貼心口處掏出一枚水晶珠子金光閃閃,看裏麵視乎還有氣體再流動,如有生命一般。如果那枚果子他能動情他就不會舍得把這顆珠子掏出來給他,他雖然答應過小唯要把這個靈力珠還給浮生可那是小唯“臨終遺言”現在她卻安然無恙,這個他也當不奏效,他想一直留在身邊有個念想。今天他看到浮生的表情有些憤怒便把這個似為生命的東西拿出來看看他會如何對待?

“這是一個故人在生死之際曾托付我轉交給你的。雖她現在已無礙但這個畢竟是她要我還給你的。”說著傾世把靈力珠遞到浮生的手中,觸手之時他就能在腦中感受到與小唯過去的總總一幕幕如幻影在腦中縈繞。

這顆珠子承載了他們過去的許多美好,一陣水霧湧上遮住視線如霧裏看花一般。他再動搖可是當他想到小唯會倒在血泊中的畫麵。他狠下了心手上一用力“啪”一聲清脆珠子應聲而碎一縷似青煙的氣體跑出來升到天上無蹤無影。

“不!”小唯看著那顆應聲而碎的珠子好似她的心一般在他的手上被捏碎。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卻讓身邊的閻君接住。才勉強可以站起。那是她比命還要看重的東西卻在他的手中輕易的捏碎。她不知道現在是該恨還是該痛,她全身都在顫抖著望著他那無情的眼波。

“你太過分了,也太過無情了。”傾世鄙視的看著身邊的這個人,他不配再讓他敬佩原來這個齷齪的男人也是隻懂地位不懂情的爛人。

“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珠子有何稀罕?婚禮照常進行。”他淡漠的一笑不過再轉身時誰看到他眼中的殤痛,他傷小唯一分自己卻痛十分。

“我們回去,小唯,走吧。”閻君要拉小唯出去,可他卻怎麽都勸不動她,執拗的她也固執起來,今天她就要看看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要如何進行?

華發已生染雙鬢,入目成灰淚已幹。隻歎常被多情累,千年溫柔千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