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有刺客
慕容天下卻有些意興昂揚,連聲說道,“不知道你要怎麽樣才肯題寫這扇麵?”
老伯揮了揮手,便在那裏坐下來,竟然不再理睬幾人了。
慕容天下當時便有些惱怒,他是天縱英才,少年帝王,從十幾歲開始登基為帝,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他可謂是既得民心,在朝堂之上又甚得大臣擁護,意氣風發,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麽挫折。而且,他又有一些迷信,凡是每次要做大事之前,所進行的一係列的小事一定要順之又順,暢之又暢,否則的話,那麽就可能會影響到大事進展的順程。
而今他隻不過要這老伯幫他題一個扇麵而已,竟然遇到了這種阻滯,他如何能夠就此死心。
因此他便把那扇子往老伯的麵前一放,目光之中帶出來一絲冷漠,對他說道:“你必須要將這扇麵給我題了,否則的話,你以後就不必再在這台城出現了。”
那老伯聽了他這麽說後,仍舊是麵不變色,隻是淡淡的說道,“要想讓我題,總是可以的,隻不過嘛,我卻是有一個規矩,這規矩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
“什麽規矩,不妨說來聽聽。”慕容天下負氣問道。
老伯便抬起頭來望著他,他的目光猶此深灘,看不到底,“我題字作畫的時候,身邊從來不需要有女人。如果你能讓令千金離開我這裏足足有十丈之遙,那麽,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題這副字畫。至於酬金嘛,那也是不能少的,我要一千兩銀子。”
“什麽,一千兩銀子題一個字畫,你不是窮瘋了吧,老伯?”那慕容雲衣當即便有些惱怒起來,她嚷嚷著的說道。
而慕容青籮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沉靜。她臉對著那老伯的攤子,長發輕,猶如煙霞籠罩一般,對那老伯說道,“對不起,我們這字畫不題了。父親,我們回家吧!”說完她就上前去扯慕容天下。
慕容天下這一生向來毫無阻滯,而今竟然被這一個老伯給諸多刁難,自然不肯就此算了。
他點頭說道,“好,竟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同意你的看法。青籮,雲衣,你們兩個人先去旁處逛一逛,等到這字畫題完之後再回來。
慕容雲衣垛著腳說道,“父親,我們才不能夠被他騙了呢,他擺明就是坐地起價,隻不過是一幅小小的字畫而已,憑什麽值一千兩銀子啊?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慕容青籮的麵上浮起了層層的憂思,她望著慕容天下,亦緩緩的搖頭道:“父親,青籮也不會離開,父親的安全乃是第一,出宮之時,大哥曾經吩咐我,絕對不能夠離開父親超過一丈之地。”
慕容天下聽到兩個義女如此說,頓時便有些惱怒起來,對她們斥責道:“到底你們要聽我的話,還是要讓我聽你們的話?還有你,青籮,動不動就說你大哥說,到底在你心目中,父親重要還是大哥重要?”
“我……”她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把頭深深的垂了下去,常常的睫毛印在瞳孔之中,看上去美麗如鴉翅。
“好了,你們兩個現在離開這攤子十丈之外,若是今天我得不到這幅扇麵,那麽,我是絕對不會死心的。”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眉心**,顯然很是生氣了。
慕容雲衣素來很會察言觀色,見到這種情形,立刻把慕容青籮往前一拖。在她耳邊小聲說:“姐姐,我們還是去十丈開外吧,否則,等一會兒父親發了雷霆怒火,那可怎麽辦才好?”
“父親縱然發火,那也沒有什麽,最重要還是父親的安全。”慕容青籮抿著嘴唇,輕聲說道。
“我說姐姐,我們的武藝是誰傳授的,還不是父親傳授給大哥,大哥又傳授給了我們,父親的武藝原在我們之上,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再說了,這裏地方如此的寬敞,若是有人暗算父親,那是不能夠的。好了,你就聽父親一次吧!”
慕容天下聽到她這麽說後,頓時對慕容雲衣投去了一絲讚許的目光。
慕容青籮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忤逆慕容天下的意思,隻好同雲衣一起來到了一旁。
雲衣便繼續折返到方才的攤位之上,同那賣白蓮折枝青花瓷的小販繼續討價還價,並以此為樂,樂此不彼。
而與此同時,慕容青籮則安安靜靜站在那裏,雙目緊緊的盯著慕容天下,唯恐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目光平靜如水,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籠罩在煙霞裏頭一樣,眉目清雅,別有一番的動人,猶如畫卷一般。
慕容天下見到那老伯終於開始研磨了,便在他攤子麵前坐了下來。
老伯研好磨之後,就拿出來一支筆,準備開始在扇麵上題字。他那支筆,足足有一尺半長,筆尖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毛做成的,總之深潤飽滿。
他蘸了一點墨,便笑著說道,“這位先生,您讓我在您的扇麵上幫你題下慕容天下四字,怕你也不是一般人吧!”
慕容天下聽他這麽說,開懷笑道,“不知老伯看我像是什麽人?”
“我看你嗎,應該不是凡夫俗子一類的吧,也應該不是種地的,更不是耕田的?”
慕容天下甚為自負,而他看到老伯專心一意的給他題寫扇麵的時候,嘴角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之大,整個明鏡國,甚至以後加上雲荒國,都是我慕容天下的領土,而且還可以代代相傳,想到這裏,就越發的有些肆意張揚起來。
那老伯原是坐在他對麵題寫扇麵的,但是,他的眼神猛然一變,手中的筆抖地一摔,原本是一尺多的筆,竟然像是變戲法一樣,很快的就加長了足足有三倍。他那筆的一端陡然伸出一隻匕首來,匕首憎明發亮,對著慕容天下便刺了過去。
慕容天下正在心懷抱負,十分自負,遠遠沒有想到這場變故。
等到他想到的時候,那匕首已經到了他的麵前。他不禁大驚,猛然往後一閃,那匕首也隨機跟著閃了過來。
還好他雖然在皇宮之中待了很久,養尊處優,昔日的武功倒也沒有放下。
他用力閃向一邊的時候,那匕首便蹭著他的衣角刺入了他的肩頭。
匕首刺入的並不是很深,便被他狠狠的拽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緊密的注視著情勢發展的慕容青籮發現情況有些不好,便立刻搶了上來。
她一把扶住慕容天下,連聲問道,“父皇,您還好吧?”情急之下,已經完全忘了其他。
慕容天下隻覺得受傷的地方有些發麻,便連聲說道,“這匕首之中多半是有毒的。”
說完就自己點了自己的穴道,半邊身子頓時無力。
慕容青籮正同他說話的工夫,那老伯已經揮舞著他手中的筆,搶功上來。
那老伯手中拿的原是一支判官筆,隻不過這判官筆有些技巧的,可以折成普遍的筆,表麵上看去和一般的筆沒有什麽兩樣,隻不過是要更粗長一些。然而輕輕的一摔,就會成為一件十分稱心的兵器。
慕容青籮見狀,連忙一邊擋著慕容天下,一邊解下腰上的緞帶,同他纏鬥在一起。
慕容雲衣原本在一旁同那小販討價還價,圖個熱鬧。而今她一看這種情形,大叫一聲,“不好!”便也立刻上前來。她所用的是兩支小劍,兩支小劍並不是很長,中間用一條金瑣連著。因為她身姿靈敏,所以用這小劍,足見威力。
她立刻擋在了慕容青籮的前麵,用兩支小劍同那老伯的判官筆纏鬥在一處。
隻是她的小劍比較短,而老伯的判官筆則比較長,如此一比較起來,她在兵器上便已經占弱視。那老伯的功夫又遠在她之上,步步緊逼,幾個回合下來已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她臉色潮紅,氣喘籲籲。
慕容青籮見狀,便抖著緞帶上前來,將她替換下來,對她說道,“你好生的保護好父皇,不管是誰過來,也不要離開父皇一步,知道嗎?”
“知道了。”她點頭說著,就穩穩的扶住了慕容天下。
此時慕容天下神智雖然清醒,然而半邊身子都已經麻木不堪。他中毒的地方,也越發的青黑起來。
慕容雲衣見狀,就趕緊從身上取了幾顆雲珠玉露丸來,給他服下。一邊問道,“父皇,您還好嗎?”
“我還能支撐得住,隻不過這毒藥卻不知道是什麽毒,竟然如此的勢猛。”
“父皇,我還是先扶著你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不知道有一個刺客,還是早就已經埋伏了很多人。”
慕容天下轉過臉去望了一眼慕容青籮,見她和那老伯的功夫顯然是不分伯仲的,她勝在身姿靈巧,一舉一動猶如燕子點水一般,而那老伯則勝在孔武有力。
果然,慕容青籮起初沒有看錯,那老伯臉上是戴了麵具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真實的年齡。可是從他和慕容青籮纏鬥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可以看出了,他應該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否則力氣絕對不可能有這麽大。
慕容雲衣扶著慕容天下往前走,一直走到帽兒胡同的最前頭。前頭有一些官兵正在巡邏。
慕容雲衣便對他們大聲喊道,“你們快些過來!”周圍的百姓有很多看熱鬧的,呼啦啦的圍了一大圈子。
那官兵見到之後,連忙走了過來,看到一個是受傷的老人,那老人大概有六十歲上下的年紀。他不怒而威,渾身頗有王者之氣,雖然說現在深受重傷,看上去臉色有一些蒼白,然而身上的氣勢卻絲毫不減氣勢。扶著他的姑娘,更是美若天仙,她目光閃爍,浩齒明眸,一雙眼睛美麗的就像是春水一般。
她對著那幾個官兵說道,“快來幫忙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