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妃子血
這解語側妃打扮的非常漂亮,她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身青碧色的衫子越發襯得她美麗動人。
然而比起慕容青籮的潔淨如霞,仍舊是不如。
她進來之後,笑嘻嘻的給慕容青籮請了個安,眼角眉梢竟是堆著豔麗,對慕容青籮說道:“參見青籮公主,哦,不,應該是叫太子妃才是了呀,看我這張嘴。”解語邊說著,邊巧笑了起來。
看到她的樣子,讓慕容青籮和慕容雲衣心裏頭不由自主的生了幾分厭惡,完全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慕容青籮坐在床榻之上,望著她,對她說道:“本宮並沒有讓宮女允許解語側妃進來,解語側妃卻私闖本宮的寢宮,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哦,這原來是太子妃的寢宮啊,是解語糊塗,解語一時之間竟然給忘了昨天晚上商隱太子他宿在臣妾那裏,不僅賞賜了臣妾這碧玉玲瓏珍珠衫,而且,還特意命人封了臣妾做側妃,臣妾這心裏頭正高興著呢,光顧得上歡喜了,就忘了這裏原來是太子妃您的寢宮啊。”她這話擺明是來挑釁的。
聽了她這話後,慕容青籮的臉上絲毫沒有改變,她的神情看上去仍舊是淡淡的,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解語在說什麽一樣。
解語一見,越發的囂張起來,解語見對方來人是柔弱可欺負。
反而是慕容雲衣隱忍不住,便上前去,斥責她說道:“說完了沒有,若是說完了趕緊離開這裏。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側妃而已,如今卻來太子妃這寢宮裏麵囂張,你不覺得這麽做有失禮儀嗎?”
“雲衣公主,臣妾也一直很尊敬您,可是您始終是明鏡國的公主,就算是以後當了王妃,也隻不過是常青王王妃而已。雖然說常青王的王妃輩分還是小的,然而若同我這太子妃比起來,好象是有些不如。這裏似乎還不是雲衣公主說話的地方。”
“你……”慕容雲衣越聽越生氣,恨恨的對她說道:“你說什麽,你竟然敢說沒有本公主說話的地方,兼職是大膽,就算沒有本公主說話的地方,也還有青籮太子妃說話的地方呢,如今既然敢言到太子妃的地方,我看你簡直是目無尊長。”
“我說雲衣公主您說這些話才是目無尊長吧,據說雲衣公主一向是一個純淨無暇天真活潑的人,您的這一番話傳到常青王的耳中,常青王會怎麽想您特?據說啊,隻不過是據說而已,你也就是聽說常青王他最喜歡溫婉賢惠的女子,最不喜歡就是那罵街潑婦,而雲衣公主,您現在所做的這一些,跟那罵街潑婦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不帶髒字隻是幾句話,就把雲衣說的氣得不行。
雲衣纖纖一指,顫了半天,狠的狠的把手指垂了下來,什麽話都沒有說,若是這在明鏡國,雲衣公主早就隱忍不住打人了。
解語說的對,這畢竟還是在雲荒國,若是她當真做了什麽事情出去,到時候別人隻會是說她雲衣公主不懂事,她最怕的就是傳到常青王的耳中,常青王因此而不愛自己了。她為了自己的心愛的常青王,隻好忍了這口氣。
見到連脾氣性子一向直爽的雲衣公主都如此的隱忍,嘴裏就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她笑的花枝招顫,說道:“青籮公主,哦,你看看我這張嘴,我又說錯了,是青籮太子妃,對於剛才我說的這番話,你有什麽好說呢?”
青籮公主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對紅綃說道:“我有點渴了,幫把奉茶來。”
紅綃答應著,就去沏茶。
慕容雲衣看到慕容青籮竟然如此的不爭,別提了有多生氣了。
她回過頭去,望了青籮一眼,有些生氣的對她說道:“姐姐,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離去,也不等青籮回話。
慕容青籮見到她的妹妹仍舊是如此的沉不住氣,便歎了一口氣,看著她走了。
目送她離開之後,紅綃的茶也端到了慕容青籮的麵前。
青籮端著青花瓷的茶碗,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她的樣子看上去安淡恬靜,就好象是一朵靜靜盛開的白蓮花一樣,越是如此,越發的襯得她高貴無比,很有氣度,而也是如此,也越發的襯得解語鄙俗不堪。
解語見到這種情形之後,別提有多生氣了。
她恨恨的望了慕容青籮一眼,對她說道:“青籮公主,您這是什麽意思?”
“本宮什麽意思都沒有,本宮不是一直都在聽解語側妃你說話嗎,不知道你的話說完了沒有,若是說完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解語側妃跺了跺腳,抬起頭來望著慕容青籮。
她這一大早本來是想來慕容青籮這裏挑釁的,畢竟是慕容青籮的大婚之夜,但是,她的丈夫卻宿在了自己的房裏,而且還立刻收自己做了側妃。
解語一朝得誌,語無倫次,自然是很想來這裏炫耀一下。
誰知道,慕容青籮就跟老僧落定一樣,完全不跟她一般見識,她的話聽在慕容青籮的耳裏,慕容青籮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她很為惱怒。
她想了想,便十分招搖的走到青籮公主的麵前,扭動著腰肢,對她說道:“這碧玉玲瓏珍珠衫是商隱太子先賜給我的,雖說我們雲荒國也就隻有這一件,哦,不是雲荒國,據說整個天下都隻有這一件,不知道太子妃覺得怎麽樣呢?”
慕容青籮隻是淡淡的說道:“珠子盈潤,很有光澤,看上去很漂亮。”
慕容青籮越是表現得淡雅無塵,毫不在乎,就越是極大的刺激了解語。
解語正在惱怒的時候,慕容青籮已經喝了一盞茶,便對紅綃說道:“再去幫我衝一盞茶來。”
紅綃答應著,便端著茶盞走了。
她剛剛走到解語的身邊,解語想了想,眼珠一轉,記上心來。
她伸出腳去,把紅綃絆倒在地上。
隻聽到“啪”的一聲,那茶盞就落在地上打成了碎片,而紅綃也扶在了那些碎片之上。
看到紅綃的手臂上都被那碎片割傷了,流出了鮮血。
而解語也裝模作樣的倒在了地上。
她一邊呻吟,一邊喊道:“你這死題字,小蹄子,居然走路不長眼睛的,把本側妃推倒在地上,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青籮公主你教她的。”
慕容青籮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走上前來,把紅綃扶起來,輕聲的問紅綃說道:“你沒事吧?”
紅綃眼中有兩汪淚水,就好象是橫流的泉水一樣。
她勉強的搖了搖頭說道:“公主,我沒事。”
“沒事就好。”慕容青籮邊說著,邊吩咐人去拿創傷藥給她敷。
慕容青籮壓根從頭到尾沒有看解語一眼,就好象眼中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解語見到這種情形,再也隱忍不住。
她不是個善於隱忍的人,她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她站起來之後,伸出手來,重重的打了紅綃一個耳光子,打得紅綃眼冒金心,身體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解語又上前去,伸出腳來,在紅綃的身上重重的踩了幾下。
一邊打她,一邊說道:“真是什麽樣的主子教出什麽樣的亂丫頭。你在這宮裏頭來多久了,竟然連這麽點規矩都不懂。就連端著茶盞都要衝撞了你主子,若是我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以為太子會放過你嗎?你這個小蹄子,今天看我不把你打死!”
她邊說著,又抬起腳來,準備繼續去打紅綃。
慕容青籮原是不想跟解語這個女人計較的,她看解語的作風完全跟潑婦沒有什麽區別,可見她的出身也並不高貴。
人的教養是跟成長的環境有關的,也跟人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
慕容青籮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沒有必要跟解語這種女人去爭鬥。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喜歡皇甫商隱,並不值得為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惹下別的禍端,然而如今這種情勢,卻是不管也不行了。
她若是再一味的無動於衷下去,解語隻會把她當作很好欺負,還會不停的虐待紅綃。
她便走到解語麵前,目光如水一般的沉靜,冷冷的對她說道:“你夠了。”
說完了她就伸出手來把紅綃扶了起來,輕輕的為紅綃撣去身上的灰塵,柔聲對她說道:“你沒事吧,紅綃?”
“我……”紅綃一說,眼淚就嘩啦流了下來。
看到紅綃如此的委屈,慕容青籮便轉過臉來,厲聲對解語說道:“本宮命令你,現在立刻給我本宮出去。”
“這是什麽意思呢,太子妃娘娘,你要讓我出去,可是剛剛我被這個丫鬟推倒在了地上,我還沒教訓完她呢,我是不能走的。你也知道太子他最疼惜我了,若是太子知道,我被這個丫鬟弄傷了身子,太子一定會心疼不已,到時候說不定還會來找太子妃您算帳呢。若是太子妃您識時務的話,請您立刻把這丫鬟給我好好的教訓一番。”
“不用你來命令本宮,本宮知道應該怎麽做。”慕容青籮說著,伸出手來,就重重的給了解語一巴掌。
解語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那另外一隻白玉般的手掌又伸了過來,解語的臉上頓時便落下了十道紅紅的指痕。
慕容青籮是習過武的人,她出手特別的重。
她這幾下雖然是保存了力道,然而打在解語的臉上,解語怎麽能夠承受得了。
兩巴掌下去,解語本身身子柔弱柳風拂一般,差點摔倒在地上。
她勉強支撐著起來,眼中帶著淚光,望著慕容青籮,對她說道:“太子妃,你居然敢打我?”
“你也叫我太子妃了,為什麽我不敢打你呢,難道太子妃教訓太子側妃,這不是情理之中的嗎?”慕容青籮的聲音仍舊是淺淺的,不帶一絲感情。
聽了她這番話後,解語呆呆的愣在了那裏。
過了很久,她才對慕容青籮說道:“你今天打我,你一定會後悔的。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夠為所欲為,我隻是教訓一個奴婢而已,沒有做錯,你卻打我,這非明是針對我。”
“若是你想知道你犯了什麽罪狀,就由本宮來告訴你。”
“你居然當著本宮的麵,來教訓本宮的宮女,這就是你做的最錯的地方。就算紅綃犯了錯,也自然由我來教訓,又何煩你來代勞,到底你是太子妃,還是我是太子妃,你僭越了,這是第一。方才我明明親眼看到是你把紅綃絆倒在地上,還連累的她受了傷。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側妃,你同紅綃,明明是你犯了錯,你卻反咬一口,視為誣賴。你是一個太子側妃,居然去誣賴一個宮女,更不能饒恕,這是你所犯的罪行之二。有這麽罪行,你說本宮處罰你是不是應該?”
慕容青籮淡淡的說道,她說話的口氣仍舊是極淡極淡的。
慕容青籮說話的時候,解語望著她,眼中露出了仇恨的凶光,說道:“太子妃,你……”
“我怎麽了,難道本宮做了什麽事情值得你垢病嗎?解語側妃,一大早是來本宮這裏鬧,還把本宮的妹妹給趕走了,你在這裏大鬧一場,本宮也不跟你計較了,結果你非但不見好就收,反而還打了本宮的人,你說本宮怎麽能饒恕你。”
聽了她的話後,解語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再加上紅色的手印,看上去樣子十分的滑稽。
她狠狠的跺了跺腳,對她說道:“總之,你今天對我所做的事情,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的,等太子來了,你自己跟他說吧!”
說完她便轉身就走了。
望著她的背景,紅綃不無擔憂的對慕容青籮說道:“公主,她這一走,顯然是去找商隱太子去了,商隱太子素來與你不睦,倘若商隱太子找回來,那該如何是好?”
“本宮還怕他不找回來呢,他若是找回來,本宮倒想跟他說清楚,連個小小的側妃都來我這裏鬧,我這裏什麽時候才得耳根清淨。”慕容青籮淡淡的說道。
說完她才轉過臉來望著紅綃,問道:“你手臂上的傷不礙事吧?”
“不礙事,方才你幫我擦了金創藥,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慕容青籮有些欠就的說道:“其實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原本不必趟這場渾水,歸根到底,都是本宮惹得禍。那解語因為我是太子妃,讓她心中不願意而已。”
“太子妃您不必說這些,我們還是想一想接下來怎麽樣對商隱太子吧!”
她們正在討論著,過了沒有多久,果然聽到有宮女來報,說商隱太子來了。
緊接著,慕容青籮就見到商隱太子怒氣衝衝的走的進來。
他眼中仍舊是那麽的邪氣泯然的笑,然而他整張臉都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