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 允許你笑三十秒
夜半。
莫以宸從夢中猛地醒過來。他坐在床上，驚覺自己的夢境，太過真實，卻又太過古怪。
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呢？
夢中，明媚的天空，碧綠的草地，他竟然伴著一個孩童，在草地上追逐嬉笑。莫以宸從沒有想過這種場麵，可是，卻在夢中夢到了，然而，夢中的每一個畫麵都是那麽的真是清晰。甚至，孩童的音容笑貌，都能夠讓莫以宸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莫以宸低垂著頭，坐在床上，他雙手撐著頭，孩童的摸樣在腦海裏麵揮散不去。
隻是一個夢，為何這麽真實？
莫以宸搖搖頭，實在是難以入眠。
掀開被子，莫以宸穿上拖鞋下床，也並不開燈，隻走到窗前，一把扯開了窗簾。外麵的月光透了進來，淡淡的月光並不能灑落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卻將房間裏麵的光線調的正好，莫以宸轉身走到酒櫃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全部倒進了嘴巴裏麵。
這樣的夢，實在是叫人難以從腦海之中抹去，不能抹去，所以，莫以宸又難以重新入眠。
一年了，都已經一年了。他都過著這樣清心寡欲的日子，他並不缺少女人，隻要他想要，隨便鉤鉤手指頭什麽的，就能過來一打。可是，當他試過對那些女人勾勾手指頭之後，他卻最終退縮了。任由他身邊到底有多少女人，卻總是找不到他最想要的哪一個。
沒辦法，這失眠的夜，莫以宸不喜歡。不能夠入睡，也不能夠揮去腦子裏麵那個真實的夢境。不知道怎麽的，莫以宸忽然產生一個想法。他想要找個極好的畫家，他想要將腦海之中的那些揮之不去的東西躍然紙上。他想要看看，他能夠，在現實之中，遇上這個孩子。
忽然產生了這個想法，莫以宸趕緊打電話給華以洋。辦這種事情，華以洋是最拿手的。
“喂……”
被幾聲手機鈴響從睡夢之中吵醒，華以洋很有摔手機的衝動。可是，能在這大半夜把他叫起來除了莫以宸還能有誰？摔手機或者掛他的電話，那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華以洋，趕緊給我找給畫家來。要一流的，要最好的畫家，你聽明白了嗎？”
莫以宸在電話那頭，命令道。
“什麽？這個時候？”
華以洋的睡意，已經醒了一半。這個總裁，實在是讓他這個助理十分難搞。這麽晚，即便是和人類作息時間相反的那些所謂的藝術家們，也該睡了好不好？
“就是這個時候，快點，最好就是在S市的人。讓他立馬到我這裏來，我現在就要人。”
莫以宸很著急。之前，他是有些不高興的想要將腦子裏麵的那副摸樣揮散。但是現在，莫以宸很想將這幅畫麵留下來。
好不容易，華以洋開快車將一個畫家送到莫以宸的麵前，此刻，已經淩晨三點了。
然後，莫以宸那個家夥見到人之後，便將華以洋給忘記了。隻顧著跟畫家描繪他
“不對不對，是這樣的。”
莫以宸的手指在畫家的畫板上麵移動，然後給畫家指出哪些輪廓和細致的地方，和自己腦海之中的那些地方不同。
“這裏，是這樣的……”
“這個地方，再稍微突出一些……”
“對對，就是這樣，這裏，這裏的眼睛是這樣的……”
莫以宸一點都不嫌煩的將這些一遍一遍的告訴畫家。然後，每一次，莫以宸說完，那位畫家總是要盯著莫以宸的臉看幾秒鍾。看完之後，手中的畫作，就越是符合莫以宸所描述的樣子。
“這裏，對很好。”
“啊……”華以洋站在一邊，他實在是對莫以宸的這個突發奇想難以理解。所以，幾乎都是哈欠連連。
“莫以宸這是要幹什麽？”華以洋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很顯然，一邊專心致誌的畫家和莫以宸都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時間一點一點，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這一個小時，對於華以洋來說，瞌睡幾乎已經醒了大半了。此時此刻，即便是再困倦的人，隻怕也無法正常入睡了。因為房間裏麵真的很吵鬧，自從秦慕青走了之後，莫以宸就開始住在酒店裏麵。而那裝修的富麗堂皇的一號別墅，就那樣人去樓空，忽然之間就空置了下來。仿佛是不願意過去再被勾起那些事情來，所以，莫以宸也拒絕住在哪裏。
然而沁園的房子也是很多很大的，並且莫以宸的房間也是絕對的舒適。可是這個家夥也不願意住，倒是便宜了華以洋一直都住在那邊。一早，華以洋也是想要搬到自己購置的房子裏的。可是後來蘇姍又回來了，華以洋一再耽擱，就又繼續住了下去了。
或許是因為蘇姍還在，所以，不管怎麽樣，華以洋也要繼續住在哪裏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莫以宸腦海之中的人物也漸漸躍然紙上。一點一點，開始漸漸清晰了起來。華以洋看到已經初成的畫像，有些感興趣起來，走到畫像前麵，仔細的看了幾眼，這……怎麽好像有些眼熟的感覺。
“別在這裏擋著我的視線。”
華以洋剛剛在想，那畫上麵的人物怎麽好像有些眼熟的呢？就被莫以宸給推開了，然後，華以洋也就並不上心為什麽會有眼熟的感覺了。自己又走到一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莫以宸的好酒，開始慢慢的品味起來。
四點……五點……天空開始浮現魚肚白。華以洋已經有些困了，那邊畫作也開始上色了。他卻倒在沙發上麵睡著了，至於後麵的事情，他也都不知道。
“這……怎麽會……”
華以洋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聲給吵醒了過來。他從沙發上麵翻身起來，這是發生什麽意外了麽？難不成，上色出了問題？華以洋趕緊走過來，當他看到眼前那鬼斧神工的畫像的時候，不由得感慨，這到底是名畫家啊，手法和水平還真的是很不一樣呢。
“畫的真好，可是，怎麽好像，越看越眼熟呢？”
華以洋說著，回頭看向莫以宸，也不知道莫以宸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然後，華以洋的目光在落在莫以宸的臉上的那一刻，有些愣住了。愣了好幾秒他才又將目光收了回來，放在畫作之上。
“哇，我的天啦，這不是……莫總，這不是你自己的畫像呢？不過，從年級上來看，這應該是你兩三歲的時候的樣子吧？你這大半夜的把我挖起來，就是要我給你找人畫一幅你自己的畫像？還是萌童版的？”
華以洋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莫以宸做的事情。要是他半夜把他從周公那邊拖回來做賬目，看報表什麽的，華以洋是完全理解的。可是今天這事兒，也實在是太靈異事件了一些，華以洋簡直無法接受。他又不相信的看了兩眼畫像，畫家已經拿錢走人了，可是莫以宸卻呆呆的坐在那邊。
“莫總，老大，你沒事兒吧？”
華以洋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莫以宸的胸肌，嗬，還挺硬的，看來最近是練得不少啊。當然得練了，秦慕青沒在身邊，他又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不練，隻怕受不了吧？
“沒事兒。”
莫以宸有些生氣，怎麽自己描繪了半天，出來的畫像也和自己腦海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怎麽就會跟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差不多呢？孩童還很萌，真正是一副萌童版莫以宸啊。
“沒事兒，可是越看越像是有事。”
華以洋才不信呢，這表情，他還能讀不懂？
“我會告訴，這是我在夢中夢到的小孩嗎？我會告訴你，我跟他一起玩耍，然後將他舉起，坐在我的脖子上那樣玩嗎？”
莫以宸真是有些頭疼，這什麽狗屁的夢啊。他今天晚上幹的這都叫什麽事兒啊，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麽？
“不是吧？做夢夢到的小孩子，你都能記得這麽清楚？”
華以洋真的很想笑，因為這件事情真的很滑稽。可是，如果笑出來的話，莫以宸會真的感覺很沒麵子的。所以，華以洋還是很厚道的忍住了。畢竟這可是他的老板啊，雖說有親戚關係，但是，莫以宸這個人六親不認起來，那可是冷血至極的。
“你想笑的話就笑吧。允許你笑三十秒。”
莫以宸拉長著臉，為了這個事兒，他忙活了大半夜。這時候，莫以宸才發現，原來那個畫家能畫的這麽快。難怪每次他描述的時候，那個畫家都會盯著他看好幾秒。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憑借想象力來畫圖的，這根本就是現場臨摹嘛。
雖然被莫以宸允許笑三十秒，可是，華以洋卻忽然笑不出來了。雖然他們關係真的很好，可是，最近莫以宸火氣太旺盛，甭管是誰，逮住就噴火。自然，他也是不例外的。這時候要他笑，這是給他挖坑呢。
要是他真的笑了，那莫以宸就得活埋了他。
“怎麽不笑啊？”莫以宸看著華以洋，樣子很認真。
“不笑，不笑，一點都不搞笑嘛。”華以洋悻悻的說道。
“笑，笑的話，扣一禮拜薪水，不笑，扣半個月。”
莫以宸很順口的就來了一句。
華以洋睜大眼睛，什麽？難不成，他這是非笑不可了？而且，笑了也還要扣，這也太沒有天理了吧？這莫以宸還是不是人啊，這秦慕青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啊，能把好好的一個活人，給變成一隻噩夢。這本事，一般人還真的是沒有呢，而且別人都學不來。
“嘿嘿嘿……”華以洋苦笑了三十秒，然後，臉很榮幸的僵住了。
“記得去財務部通知一聲，扣薪水一禮拜。”
滿屋子的回聲，華以洋感覺，都是自己悲劇的宣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