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0 似曾相識
死……
一個字，牽動了周圍人的心，幾人都紛紛向莫以宸投去疑惑的目光。
然而，死這個字，在秦慕青的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年紀小小的她，已經兩度經曆過親人的死亡。母親辭世的時候，秦慕青還很小，可是，即使年紀很小，那種疼痛卻是深深的，清晰的。
“誰死了？”
東方婉琪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往莫以宸的方向看去。
“這……”華以洋見東方婉琪問，又見秦慕青在場，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畢竟，那人也是和秦氏集團有關的人。別人或許並不能夠明白莫以宸心底對秦慕青的感覺，可是華以洋昨天晚上從莫以宸的那些話中倒是聽出了一些東西來。
“蘇姍，送秦小姐回一號別墅。東方小姐，你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處理，就不陪著你們瞎鬧了。”
莫以宸說完，轉身就往車庫走去。他得去看看，華以洋說那人是出車禍死的。那人身上，如果不出莫以宸所料，應該還有莫以宸昨天晚上給的支票。雖然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情，可是，若被追問或者被有心人利用消息，終究會有些不好的影響。莫以宸還是很注重輿論影響的，而且，莫氏集團剛剛立足於此，需要絕對正麵的形象。
“莫總，你這是要去現場嗎？”
莫以宸直直的朝著車庫走去，華以洋也跟了上去，一邊問道。
“去看看。”莫以宸回答的風輕雲淡，可是心中卻在計劃著，如果有什麽問題，他得在第一時間之中就將事情給擺平。
秦慕青，秦浩等人還站在原地反應，可覺得莫以宸的態度實在是太關心了。
“姐，不會是昨天晚上剛剛收了他支票的那個人吧？”
秦浩立即反應過來，他直覺，他感覺到的是沒有錯的。
“婉琪，開車，我們去看看。”
秦慕青沒有上她原本來的時候的那輛車，隻往婉琪的轎車之中鑽了進去。一邊，秦浩也立馬跟了上去。蘇姍一看形勢不對，立馬上前就要跟去。
“婉琪，關車門。”
秦慕青本就不想讓蘇姍跟著，她急忙喊道。
蘇姍看著秦慕青就要離開，她知道，跟丟了秦慕青，自己一定沒有辦法交代的，所以立即就跟了上來。拍打著車窗喊著秦慕青。
“秦小姐，秦小姐，你要去哪兒？你下車吧，你要去哪裏，我讓司機送你過去，秦小姐，秦小姐……”
婉琪發動汽車，隻聽見蘇姍的聲音越來越遠。
秦浩向後麵看了一眼：“姐，那個女人是誰啊？”
婉琪一邊看著前麵莫以宸開的那輛路虎的車尾燈，一邊隨口說道：“估計是你姐的跟班。”
“跟班？”秦慕青覺得蘇姍還真不是跟班，她哪裏是跟班啊，跟班那怎麽說也得是心腹才是啊，蘇姍可不是她的心腹，那是別人的心腹。那是別人的跟班，自己，跟蘇姍，隻怕不過隻是名分上的主仆關係而已。有名無實罷了！
很快，莫以宸的車就停在了事故現場，車禍被撞的車已經移到了路邊上，而遠遠的，就能從看到路邊擔架上被白布遮蓋的人。頭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倒是下麵還露出了一雙腳。遠遠的秦慕青看到這一幕就覺得惡心，她的心頭猛地覺得被刺激到，一陣翻湧的惡心感襲來，讓她想吐。
“姐，你沒事吧？”
秦浩扶著秦慕青的手臂，看著秦慕青瞬間變色的臉，有些心疼。
東方婉琪在一邊找了個位置將車子停了下來，看向對麵馬路，也覺得那場車禍，實在是淒慘。她不由得想起上次和大哥聯合欺騙秦慕青的，東方婉琪忽然“呸呸，以後再也不說我大哥出車禍了，這真惡心。”
秦慕青被這句話逗樂了一下，稍稍緩解了一下內心的惡心感。
“你也知道，你玩笑開大了吧？”說完，秦慕青就打開車門，準備過去看看，她一心隻想確定，那人，是不是秦氏集團中，出賣消息給莫以宸的人。剛剛看到莫以宸那麽緊張關心的樣子，她就猜著，很有可能就是。
“姐，你要過去？”秦浩也趕忙下車，跟了秦慕青去。
“我過去看看。”
“姐，我去，我過去看，你就在車上等著，死人了，你過去看著惡心。”秦浩說著就攔住了秦慕青，他是男子漢，怎麽能讓自己的姐姐過去看著那麽惡心的場麵呢。男子漢自然是要當仁不讓的，秦浩說著就要過去，卻被秦慕青拉住了手。
“秦浩，我也去，集團裏麵的人，你認識多少，昨天晚上，你也不一定就看清楚了人。我去，沒什麽的。”
秦慕青說完就往對麵馬路上走去。
馬路邊上猶自還有一些血跡，看到這樣的場麵，秦慕青雖然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可是心裏麵還是有一種難以抑製的翻江倒海。
“誰讓你來的？”
一眼看到秦慕青站在那裏，莫以宸皺著眉頭，帶著怒氣的朝秦慕青說道。
秦慕青隻看了莫以宸一眼，就隻往地麵上的擔架上看去。秦浩像是立即明白了自己姐姐的意圖，兩大步就走上前去，然後將地上的遮掩屍首的白布拉開。
頓時，更為惡心的畫麵展現在眾人麵前。裂開的頭顱，血肉模糊的臉，分不清哪裏是臉，根本就分不清那裏是臉，哪裏是後腦勺。被碾壓碎裂的皮毛放在一邊，白色的腦漿沾著鮮紅的血液。隻一眼，秦慕青立馬往一邊跑去，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
“你幹什麽？”
莫以宸的手，是那麽快，他一把拎過秦浩的手，顯然，他也是有些功夫似的，至少，不必秦浩這個從小學習跆拳道的練家子差勁。反倒是他一出手，秦浩也隻能被他擒拿在手心中動彈不得。
“今天這件事情，你將得不到任何好處。得罪我的後果，這裏便是下場之一！”
莫以宸憤怒了，原本地上的屍首跟他便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秦慕青的反應實在是太大，莫以宸瞬間心中便有些慌亂，威脅的話，也變得口不擇言。
“莫以宸，你說實話了，你總算說實話了。我要跟你對質，所以，你就先殺人滅口嗎？”
秦浩像個大男人一樣和莫以宸對峙著，他口中的語調，也並沒有輸莫以宸半分氣勢。他原本就是一個無所謂的人，他一心一意隻在乎一個人，他的人生這麽多年，唯有這一個人，對他付出過許多的真情，許多的關愛。那個人便是秦慕青，他也隻在乎秦慕青。
“小秦先生，請你不要亂說。”
華以洋聽到這些，頓時上前阻止。流言可怕，原本沒有的事情，也是可以變成有的。
“讓開。”
莫以宸稍稍冷靜一些，往秦慕青的身邊走過去。
東方婉琪沒有看到掀開白布的那一幕，隻看到秦慕青嘔吐的厲害，就守在秦慕青的身邊給秦慕青遞水遞紙巾，還不住的給秦慕青輕輕的拍著背部。
“你就那麽著急想驗證我是不是害你無家可歸的元凶嗎？”
莫以宸站在秦慕青的身後，他看到秦慕青如此不愛惜她自己。不過是為了一個答案而追了過來，連那麽惡心的死人也要去看，也要去辨認，莫以宸就更加覺得痛心疾首。難不成，她要一個簡單的答案，他還會不告訴她嗎？即使昨天晚上為了真相已經弄得十分的不快，可是，也沒有怎麽傷害到秦慕青的身體。現在看到秦慕青在一邊反應的厲害，莫以宸倒是十分的憤怒。然而那份憤怒竟是來自關心。
感情，來的時候，竟是那樣的快。
“慕青，你好一點沒有？”
秦慕青腦子一片混沌，除了看到那些不該看的汙穢之物之外，內心深處，有些點點記憶被勾起，內外交加，秦慕青更是覺得有些難以承受這樣的死亡。
“慕青，你說話啊，好些了沒有？”
東方婉琪站在一邊，看的擔心不已。可是秦慕青卻愣在那裏，淚水一滴一滴不斷往下掉。
莫以宸覺得秦慕青的樣子有些奇怪，卻也並未想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雖然秦慕青從小到大被嗬護的很好，但是也不會如此膽小如鼠吧？
可是莫以宸的憤怒，都被眾人忽略掉了。秦慕青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車禍那邊已經有人處理。莫以宸也沒有心思顧及那邊，隻站在一邊，內心擔憂的看著秦慕青。
“以洋，開車，送醫院。”
恍惚間，莫以宸回頭，看向事故現場的時候，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這場麵，這情景，多麽像記憶之中的一場車禍。那場車禍，帶走了他最親愛的人。他還記得在事故現場，有個十分冷靜的小女孩，他還記得那女孩臉上疼痛到冷漠的表情。那或許便是悲傷至極才會有的表情吧。
似曾相識的場景，難道，她也是因為這樣，才難過到那個樣子？
“莫總，車開過來了。”
華以洋打斷了莫以宸的深思，莫以宸重重的一把拉開東方婉琪，伸過手就抱起秦慕青，將她塞進車子。然後轉身用身體擋住車門，手上狠狠的指著秦浩和東方婉琪道：“離她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