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風中的悲情
“OK！我期待你的勝利歸來。如果顧聯席會喜歡上你這樣的瘋丫頭，他就不是我認識的顧聯席了。而且我們打賭，用我這輩子的事業打賭，你追上了他，我這輩子就再也不碰醫學！”諾其英笑著發下了狠話。
艾美默默的聽著諾其英若無其事的拿他的事業下賭注，心裏卻像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的難受。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誤嗎？就算自己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比不過一個自稱不喜歡他的日本貨嗎？
腦袋裏無時無刻的回旋著這樣類似的問題，艾美此刻就像是一個要爆炸了的氣球。五官完全屏蔽掉了周圍的一切，隻是到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一定要找到顧聯席，不能讓那個日本貨搶先一步！
韓曉心疼的拉住艾美的雙臂，可是對方顯然不給他麵子，抓住了，拚命掙脫。再抓住，再拚命掙脫。無論再大聲呼喊對方的名字，艾美也像充耳不聞。眼眸空洞的盯著門口。吃力的往前走。
終於，韓曉不在阻止艾美的前進。
諾其英從後麵拉住韓曉的手，麵無表情的說：“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想幫她，就能幫到的。讓她自己去看清楚才是真的幫她。你懂嗎？”
韓曉回過頭，愣神的盯著諾其英深邃的眼眸，有那麽一刻。他真的覺得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把表情寫在臉上。等他再回頭去尋找艾美的時候，艾美早就已經扶在門框上，一步步艱難的往外走。
外麵的風，奇異的大。老天爺好像特別喜歡在這種時候戲謔人們。張開他的大嘴，不停的朝人間吹著寒氣。
衣著單薄的洛洛西子自打出門後，便沒再挽著顧聯席的胳膊。迎著風，胡亂著被吹散的頭發和衣服。在風中瑟瑟發抖。
顧聯席一直默不作聲的跟在洛洛西子身後，低著腦袋，像是在想什麽事情。
電子西大很大，他們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大門口出現在眼前。終於，洛洛西子忍受不了這種安靜，轉身開口道：“你……”
“我……”
洛洛西子想不到顧聯席也有話對自己說，轉身說出一個字後，看著張嘴的對方，不禁意間竟然撲哧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迎著風，顧聯席溫柔的說。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為洛洛西子把吹亂的頭發架在耳朵上。
洛洛西子因為剛才的動作，竟然害羞的低下了腦袋，搖搖頭，嘴角的勾起少女般的微笑。
又是一陣冰冷的風，顧聯席眼看著眼前的嬌小女子不停的在風中抖索，心疼的脫下外套，親自為對方披了上去。“你先說吧。”
“謝謝。我想明天中午請你吃飯。”洛洛西子聲如細蚊，垂著腦袋。臉上不由得發起燙來。
“應該我請你才對。今天下午的事我就已經感覺很抱歉了。現在，又這幅樣子。雖然沒有什麽大事，卻也沒能讓你舒舒服服。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啊。”顧聯席說著，一手耷拉在自己的後腦勺上，腦袋不停的扭過，眼神往四處看去，盡量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幅可愛的樣子，愣是沒能逃脫洛洛西子警察出身尖銳的眼眸。看著顧聯席情竇初開的樣子，抿嘴笑著。
“對了，從今天下去遇到你到現在都能有好好問過你最近怎麽樣呢？還在清水路派出所工作嗎？”顧聯席率先打破這令他尷尬的局麵，幽幽的眼眸凝視著洛洛西子在風中優雅的姿態。
“沒有。”西子回答，卻並沒有看著他。望著前方看不穿的黑夜，說道：“你走的第二天，我就被清水路派出所所長孟赴告假一個月。從安叔叔的口吻中，我感覺出來孟所長並沒有想要留下我的意思。”
洛洛西子的回答對於顧聯席而言有些失望。她口中的那兩個人她都有見過，清水路派出所所長孟赴以及清水路刑偵科隊長安華，都在上次追捕清水路交通支隊長王永生的時候見過。隻是想不到他的一次疏忽大意的行為，竟然眼前這個女生事業。心中對他的愧疚也就更加凝重一刻。
“對不起。”他輕輕的說道，額頭往下一低，算是他比較正式的道歉了。因為作為司令的孫子，他還真從來沒有這樣對一個人深感抱歉。除卻幾個月前的那場車禍。
洛洛西子搖搖頭，表示不在乎。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哀怨的說：“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該來的總會來的。隻是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被我爸爸抓回去結婚。”
聽到“結婚”兩個字眼，顧聯席的心就像突然被懸到了喉嚨口，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追上前問道：“為什麽要結婚？”
洛洛西子扭過去，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半響才開口：“我從小就和在外經商的父親大人定居中國，前陣子日本發生國難，才遷回日本定居，父親大人說希望可以盡一份綿薄之力。隻是，剛回國不久，我們的家族企業就出現了一點問題。平常在父親大人身邊閑逛的那些伯伯突然給他提了個意見，說我們家族企業的這次危機隻有靠連親才能度過。所以在我再次來到中國之前，我就和父親大人打好賭注。除非我能夠進入中國為數不多的特警，為期的半年，否者父親大人就會派人來抓我回去。和那些沒有見過的頑固子弟結婚。”
“如果我沒有在那天出現，是不是現在就會變得不一樣？”聽完洛洛西子的闡述，顧聯席心中莫名引起一絲絲的疼痛，趕忙問道。
洛洛西子點點頭，繼續說道：“本來再有一個禮拜，我就可以進女子特警隊候選部了。”
“那現在，離你們的約定還有多久？”
“一個禮拜。”
“這麽短？”顧聯席差異的問道。扳過洛洛西子的肩膀，凝重的望著風中那雙即將梨花帶雨的眼眸。突然，一個閃念劃過腦中，立馬興奮的又說道：“我能想辦法把你留下來。”
“什麽？”
顧聯席神秘的一笑，臉上的陰霾頓時消失殆盡。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食指一彎，學著李逍遙的樣子在洛洛西子鼻尖滑了一下，輕聲卻充滿能量的說了句：“相信我！”
曖昧的氣氛漸漸在兩個人周圍沿散開來。洛洛西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神情的望著顧聯席，兩個人靠的是如此的近距離。就連對方的呼吸，也聽的那麽透徹，兩個人的體溫，在風中交融。
突然，洛洛西子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在對方臉頰上碰了一下，然後小氣的把自己的腦袋埋沒在兩個人身體之間。
顧聯席伸出手，擁抱著洛洛西子纖瘦的身體。對方卻好似不情願的扭動了一下，轉了個方向，不再麵對他。
身後不知不覺站了幾個人，還在洛洛西子沉靜在曖昧當中。就已經像竹竿子一般筆直的屹立的風中。扭過頭來的洛洛西子看到身後的景象之後，不免瞬間凍結了一般。臉上殘留的笑意，像極了出自名師的蠟像。除卻那頭飄逸在空氣中的長發。
艾美一個人跌跌撞撞，迎著風，憑著直覺朝前麵走著。有那麽幾次，真的差點以為她就要虛脫的倒在這無人的馬路上。
“啊——”一聲無力的尖叫，貫徹在四下無人的黑夜之中。
艾美*腳底一滑，整個人重重的往前撲了過去。手掌和粗糙的地麵劃開了一道道血紅的口子。血路子順著她的胳膊肘一路往下流，直至到了胳膊肘那邊也好像還沒有要停留下來的意思。
艾美臉上貼滿了不甘心和痛苦。擰著眉鎖，硬著不讓已經溢滿眼眶的淚水流淌下來。
前麵站著兩個人，擁抱著。剛剛艾美因為摔跤而尖叫的聲音分明沒有影響到他們的世界。因為之前那個女人還跌起腳尖親了一下對麵的男人。艾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得用自己毫無力氣的四肢爬過去，認清前麵的那兩個人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兩個。前麵站著的，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著的顧聯席。
他們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可是這個問題還是在心裏像一條盤龍，繞著柱子，不停的旋轉著，旋轉著。
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深刻的不能再深刻的輪廓，又怎麽會認錯。
突然，腹中一陣劇痛。艾美躺在地上，將腦袋埋在兩條胳膊之間，像一隻鴕鳥。
想來是因為剛剛跑的太急，又是第一天來例假。身子骨不適應這樣劇烈的運動開始反抗了吧。
抖，不停的抖。艾美想停止這樣的抖動。可是身體就是不肯聽她心中的意念。先是慢慢的，然後像喝醉了的老漢在風中跳舞一樣，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艾美的呼吸開始變得承重，來自外界的風，也漸漸感覺不到了。風，在耳邊不停地鳴響著，好像有好多人在跟艾美講話，可是不管艾美怎麽用心去傾聽，它永遠都是不真切。
一雙寬大的手從艾美的背後包抄過來，將她緊貼著地麵的身子骨一下子便懸空在半空中。溫熱的感覺，讓已經麻木的艾美稍微有了點意識，抬起頭，朝上方陌生的臉孔看去。
隨後便是一片無力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