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那個家!隻存在於他們而已!
韓曉坐在車內看著車前的一幕幕。他認識現在站在廢墟前的那個男子。被學校所有女生成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今年最有潛力的大學“叫獸”?看來也不過如此。論長相,論人品,韓曉哪一點輸給他?想不到現在竟然半夜學人家飆車,還出了車禍?真是菜到家了還敢拿出來炫耀。
韓曉不屑地朝顧聯席白了一眼,拉起引擎從顧聯席身邊呼嘯而過。
身後的交警大隊對著保時捷離去的背影大吼道:“車尾號浙KXXXXX的車主,請停一下你的車。我們要另行檢查……”
“誒算了,羅叔,還是不要虛張聲勢了。”顧聯席把羅天澤喊了回來。
羅天澤扭頭看了一眼顧聯席,沒再說些什麽。看得懂這位二世祖此刻現在在想什麽,所以二話不說,立馬吩咐下屬去處理這事意外事件:“大家動作利索點。把現場處理的幹淨一點。這件事誰也不許向外透露一點,包括這件事的人員。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眾將士異口同聲的回答。
顧聯席看著忙碌的人群,獨自和羅天澤走到了另一處安靜的地方,商討一些事情。
“今天實在不要意思,還要勞煩羅叔出來跑一趟。”顧聯席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而羅天澤則把胸脯拍得聲聲作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用,你顧家的事就是我羅天澤的事,你叫我一聲叔,那你就是我侄子,侄子有事哪有不幫之理?”
顧聯席淡然了笑了一下,他當然明白羅天澤這麽說的道理。這簡單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和他們顧家拉進了距離,能不說成圖謀不軌嗎?這群人圖的還不是權力?
“聽說,這裏最近一直在晚上有人玩飆車,鬧得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半夜都不敢出來遊走?可有這事?”顧聯席這是擺明了給羅天澤邀功的機會。隻是,人家羅天澤實在沒聽懂他的話中有話。直愣愣的回答到:“是有此事,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這晚上飆車之人,今天白天剛抓獲,車尾數目為……”
“好了我不想聽你們抓的是誰。告訴我怎麽回事!”顧聯席原本安詳的眼神此刻望去有些陰霾。看的羅天澤不禁有些哆嗦,看來這高貴的主也不是那麽好伺候的,因為你難免會摸不清他到底什麽時候心情好,給你點糖吃,什麽時候心情不好,那可能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是。”羅天澤此刻說話的底氣都有些不足了,原本直視顧聯席的眼睛,現在也歪下去了:“今天中午,這條路的負責人說,今天的道路監控設備有拍到車尾號為浙KXXXXX的車主在此車段超速。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晚上為禍居民的罪魁禍首。所以……”
“所以你們就網上通緝了?”顧聯席聽至此,接到。
“是。”羅天澤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糊塗!”顧聯席朝年長他好幾歲的羅天澤吼道。在他眼裏,隻要犯了錯的,都是該罰的。這是打小在戰場上混的爺爺教他的。
“你們沒有查清楚狀況就隨便亂給人安裝罪名,下次我也去省裏給你亂按個罪名好不好?神馬東西?我跟你講,為禍居民的那個家夥現在就躺在你的車下,那也是兩條人命!罪名算?我能搞你個任意殺人罪嗎?”
“不……不能。”
“知道不能就好了!還算你有點腦子!接下去怎麽做你懂嗎?”
“我懂,我懂。等下我就去把那條通緝令撤銷了。然後,安撫肇事者的家屬和無辜死去的那對年輕夫婦家屬。”
“要登門道歉,懂嗎?”
“是,是,是。一定一定。”
暴怒後冷靜下來的顧聯席看著國家養的這群不爭氣的混賬,白了一眼。獨自掏出一包中華,為自己點上。今晚的事實在發生的太多了。又是四條人命啊。
借著煙癮,思緒又飄到了幾個月前在山上發生的那樁車禍,看來還是不能夠平靜下來。如果可以找到那方出事人的家屬,他一定要好好善待。隻是現在感覺已經不可能了。
“明天,我陪你一個個走一趟。”掐掉煙頭,顧聯席迷離地望著前方,對羅天澤說。
羅天澤臉上一片竊喜之色,看來我們的二世祖已經不生他的氣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位子不用怕被這無端的事故端掉了。
夜以入深。傷心過度的明夜被帶回了局裏。這噩夢般的夜算是終結了。
“你現在能聯係到你的家人嗎?”和明夜對坐的顧聯席問道。
明夜搖了搖頭,腦袋一直垂著。
顧聯席見無果,繼續追問道:“你這樣也不是辦法。你想看著你姐姐無法入安嗎?”
突然,明夜像觸動神經般大哭了起來,抬起頭,麵對著顧聯席:“我不能告訴我父母,他們會殺了我的。他們會讓我給姐姐償命的。”
“啊?這不是你的錯啊,是你姐姐要和董安少那牲口……”
顧聯席不解,可是話到一半就被已經失控的明夜打斷:“不是的,姐姐是因為我才死的。如果我不接受董安少這個混蛋的無理要求,我姐姐也就不會枉死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OK,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你先安靜一下,等你想說的時候你再說吧。”
“那個家我已經回不去了。”
“嗯?”
明夜哭得像個孩童般的臉此刻怔怔的盯著顧聯席,一臉無助的樣子:“姐姐是爸媽的掌上明珠,平時在家裏什麽都是姐姐說的算。姐姐對我很好,很疼我。可是直到有一天,姐姐突然對爸媽說喜歡我,想要和我結婚。可是爸媽死都不同意。雖然我是被爸媽領養的,但是他們就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對於我們的事,他們是嚴重反對的。甚至還不讓我們見麵。後來,姐姐生氣了,說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那她就和最爛最流氓的人在一起。我隻是個養子,平時有什麽重要決定我都不能參與,對於姐姐說喜歡我的事我也是能沉默,既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可是,聽到姐姐說這樣的話的時候我好難過啊。我多麽想告訴姐姐不要這樣做。可是,第二天就傳出姐姐和那個董安少開房間的事。爸媽很生氣。姐姐以前是都麽純潔啊!可是現在卻落得被這樣的人渣蹂躪,我那時候很生氣,偷偷背著爸媽去找董安少這個畜生去評理,他提出說最近剛買了一輛跑車,沒有陪他玩,說是如果我能追上他,那他就把姐姐還給我。我沒有車,隻好去偷爸爸的。我們接連比了好幾天,我都沒有勝過他。我好難過……”
聽完了明夜的故事,顧聯席無言以對,隻能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眼前這位看似堅強,實質柔軟的如女人般的男人。
“你個臭小子,把我兒子還給我。”聞聲而至的,是一位兩鬢斑白的父親,他就是董安少的老爸,董天密。
“天董,天董,請你安靜點。”警員拉住幾乎崩潰的董天密,痛失兒子就等於切下自己身上的肉,更何況董天密的老年失子,那種切膚之痛又有幾個人能理解的到呢?
“安靜點?你死了兒子你給我安靜點看!你們全給我讓開!我要找那個臭小子報仇!”
“對不起,這裏是司法機關,你不可以這個樣子的。否則我們將有權利控告你妨礙警務人員工作。”
“好啊!你們告啊,最好能判我個死刑,這樣我就可以下去陪我可憐的兒子了!”
警員對董天密這樣無理取鬧的行為無可奈何,能做的,就是讓他於控告人保持距離。而董安少的母親也跟隨董天密來到了警署。一直都在丈夫後麵嚶嚶哭泣,眼睛都哭腫了。
顧聯席上前,示意了下讓他們退開,自己和董安少的父親董天密對談:“你就是董安少的父親?”
“你又是誰?”
“我是顧聯席。我也是本次車禍的見證者。我敢說,本次你兒子的死和我身後這位毫無任何關係。是他自己開車不小心,被重物壓在了車下導致他的死亡的。”
“你胡說!”聽完顧聯席的話,董天密更加氣憤了。在辦事廳大吵大鬧到:“我前陣子剛給我兒子買了一輛跑車,剛更我說有朋友要約他出去賽車。這還沒過幾天了怎麽就這樣平被無辜的去了呢?你說不是那臭小子幹的是誰幹的?就算我兒子平時風流了點!那也不是他的錯啊!”
“你剛才自己也承認了啊!是你對你自己的兒子疏於管教!”顧聯席一聲怒吼回去,把剛才還來勢洶洶的董天密壓低了幾公分:“你TMD平時不管好自己的兒子,放出來亂咬人,現在被老天爺收回去了,你這老牲口也出來咬人了啊?”
“你……你要告你,你……”
董天密還想反駁,但人老了畢竟難以勝過年輕的。這還來不及開口,就一口氣上不來,用左手顫抖著去扶住身旁的桌子,臉色發白的大口喘氣。
身在一旁一直小聲嚶嚶哭泣的董太太此刻見到自己的老公這般模樣,霎時被嚇得不輕。用力支撐住董天密搖搖欲墜的身體,哭訴道:“老公……老公,你怎麽了?兒子剛去,你不要讓我這個老太婆老來孤獨啊!”
董太太哭的聲音越來越響,一對年老夫站在警察局接受兒子死訊的確有些慘不忍睹。若是董太太一天之間夫死兒亡,恐怕警察局也將不得安寧咯!
安靜下來的顧聯席有些不忍心看這種畫麵,轉身繼續和明夜對坐,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