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遲到的婚禮
外公的身體是真的撐不了多久了，剛才和外公擁抱的時候我就暗自摸了他的脈象，按說，我需要感謝青衣，如果不是青衣外公恐怕早就不行了，就現在看來外公應該還有一年的時間，看著眼前的老人，我就想著無論如何我都要兌現我的諾言，也算是給外公一個幸福的一年。
“外公，你想母親嗎？”
聽到我的提問，看著我專注的眼神，外公好像讀懂了什麽，笑著對我說：“我當然想，很想，阿暖，你是說……”
我笑著點了點頭，握住外公的手，拉著他坐下，對他說：“外公，阿暖知道你最想見到母親，母親也想見到你，經曆這麽多事情，阿暖知道親人是最重要的，外公，到了蒙古就不要回來了，蒙古的草原很美，呼吸裏都是清淡的草香，你一定會喜歡，你就這樣一直和母親在一起好嗎？”
“哈哈，我知道我這身子是經不起折騰了，到了蒙古住下也好，要是回江南估計就要死在路上了，我倒是很高興可以在草原上看著你母親。”
“外公……我們過段日子就出發。”
“嗯，好。對了，阿暖，一年前你在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就無緣無故的走了，清妍也不知道，外公急死了，看到你的信才稍微踏實一些，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外公，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一些小事，以後會告訴您的，對了，這一年我都在跟著鬼醫學醫術，所以呀，外公我現在很厲害呀。”
“鬼醫？就是那次來為我治療的神醫，要是沒有他……跟著他那自然是極好的，阿暖，外公看你這次回來變得不同了。”
“哦？哪裏不同了？我還是那個阿暖呀。”
“你是阿暖，你變的更漂亮了，可謂是傾國傾城，但是我在你的眼睛裏看不到原來的你了，原來那個單純沒有煩惱的你，原來那個性情自然快樂的你，你的眼裏多了些東西，我暫且可以將它稱為你的故事。”
“外公，人會長大，總會變的，我們會在生活中學到很多東西，懂得很多東西，看透很多東西，您說呢？”
“是，是呀。你來江南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吧。”
“不多，我會吩咐下人不讓他們出去亂說，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這裏。”
“也好，清妍你去見過了嗎？她一直住在你們倆原來的宅子，時常會來看我，雲家多虧了她和向修。正好你回來了，她也可以安心嫁入楚家了。”
“什麽？她還沒有和楚蕭然成親，我不是在信裏說得很明白了，她怎麽會？”
“唉，你去看看吧。”
外公看起來有些累了，我扶著他去床榻上歇著，走出房門就看見在院子裏站著的三人，唉，真是三個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紫魅一臉歡快的在和周圍路過的丫鬟打招呼，問人家願不願意做他的奴隸，而藍煙和暗夜則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絲毫不理會周圍的一切。
唉，我無奈的搖搖頭，帶著三人向原來的宅子走去，我們四個人不是按照正常的路線走的，而是用輕功一躍而入。
進入院子印入眼簾的就是我那一池荷花正在陽光下隨風飄搖，金黃的鯉魚正在荷葉下時而搖著尾巴小憩著。
這是我的宅子，久違了，起身飛到池塘邊的涼亭上，紫魅這個淘氣鬼，飛過來的時候，順手摘了我一朵荷花，還獻媚的拿到我的麵前，說：“阿暖，鮮花配美人，給你，你看看多漂亮呀。”
我眼內閃著寒光，故意惱怒的看著他，對他說：“你賠我的荷花，這花開的時候是美的，那是因為它紮根土裏，活在水裏，你這可到好，摘下此花，雖得一時的美，但卻了卻了花本來的生命，你賠我的花。”
“不……不是吧，阿暖……有那麽嚴重嗎？我下次不敢了還不行嗎，好阿暖，饒了我這一次吧。”
“主子？”
一聲驚喜的呼喚打斷了紫魅的認錯，我知道那是清妍的聲音，循著聲音望過去，隻見一位少女，粉色輕衫，美眉杏眼，紅豔的小嘴，白皙的皮膚，青絲因風而舞，殷切的望著我，快步的走向我，我看到她眼裏閃動的淚水。
“清妍，你又變漂亮了，這些時日苦了你了，是我的錯。”
清妍搖搖頭，任我抱著她，“主子，我知道你肯定在京城發生了什麽，才會那麽慌亂的離開，我知道，那天我看箏明公主的神情就很不正常，後來墨少臣小王爺也來過，隻是什麽也沒說，看見你沒在這裏，就很傷心的離開了，主子，你還好嗎？”
我擦幹她臉上的淚水，笑著對她說，“一切都過去了，見到你真好。”
清妍對暗夜沒什麽感覺，看見紫魅和藍煙很是吃驚，紫魅則是一臉可愛的笑，閃動的眼眸望著清妍，“美麗的小姐，又遇見你了，做我的奴隸吧，我會對你好的。”
“紫魅，你是不是想去陪青衣呀？”
“啊？阿暖……”
我沒有理會紫魅，轉過臉來，向清妍解釋道：“這一年多的時間我一直待在七彩樓的總部千重樓那裏，跟著鬼醫青衣學醫術，他們倆是送我回來的，紫魅藍煙你都是見過的，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其實這一年我都和你哥哥在一起。”
“什麽，和哥哥在一起，主子，我糊塗了，你說在七彩樓的總部我就很驚訝了，你現在又說和我哥哥在一起，那是怎麽回事？”
“嗯，是這樣的，其實那個……七彩樓的樓主就是淩楓，我也是去了七彩樓才知道的。”
“啊？哥哥……我說當時那樓主那麽好心將春風樓的兩層給你，原來是哥哥為了美人甘願割舍呀！”
“清妍你……我一年不見你，你是不是都跟著楚蕭然學壞了，這麽的貧嘴。”
“哪有？主子，你也變了不少。”
“是嗎？外公也說我變了，變了總是好的。對了，先別說這些，我問你，你為什麽不願意嫁到楚家，你現在……”
“主子，你都知道了，我是因為你不在所以我不想嫁，要嫁也要等到你回來，你出事的時候我沒在你的身邊，我沒有保護你，是我的錯。”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溫和的對清妍說：“這不怪你，這不怪任何人，世事本就無常，又何必強求呢？想必那楚蕭然一定恨死我了吧，眼巴巴的等著你過門呢，現在我回來了，挑個黃道吉日把你們的事辦了，省的楚蕭然再埋怨我。”
“主子，要我說我不想那麽早就嫁了，你這不還沒嫁呢嗎？我急什麽呀！”
“你不急我急呀！！！”
我早就聽到有人來了，但是沒想到是楚蕭然，隻見他和向修哥哥一前一後的走進我的視線，大概是聽到我們剛才的談話，有些惱怒，臉色不怎麽好看，眼睛瞥過我就定在了清妍身上，好像是在責問她為什麽說出那樣傷他的話。
向修哥哥看見我則是一臉的欣喜，我有些失望，這楚蕭然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不管怎麽說我和他也算是好朋友了吧，他怎麽在那麽久沒見我的時候，這樣的態度對待我。
“向修哥哥，雲家的產業在你的手下運營的很好，我感謝你。”
“阿暖，你言重了，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隻是，這一別一年，阿暖倒是更沉穩了，連我看了都忍不住要感歎了，遇到你這樣的女子可當真要小心了。”
“嗬嗬，向修哥哥，過段時間我想要帶外公去蒙古，到時候雲家就交到你手裏了，我相信絕不會辜負我的期望的。”
“去蒙古？老家主一直都想見到望月姑姑，去蒙古也好。”
我看到楚蕭然的態度就在故意冷落他，和向修哥哥聊了起來，他則沒有發現我的不同，拉著清妍表示他的不滿，清妍勸了他幾句，罵了他幾句，他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我回來了，想要和我說話，但是看到我和向修哥哥聊個不停，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裏，他還要忍受紫魅時不時看他的眼光和投向清妍的殷切的目光，終於他忍不住了。
“喂，雲暖！你倒是看看我呀！我還是活的好不好。”
“我可不記得是我不理某些人的，反而是某些人不理我。”
“好了，我知道錯了，隻是剛才聽到清妍的話怒火攻心，你說你這一年不回來，導致我還沒有娶到清妍，我對你無禮點也是正常呀，是不是？”
“好了，我懂得，我已經告訴清妍了，我在江南的這些時日就將你們的婚事辦了。”
“嗯嗯，不錯，這就對了嘛！隻是，這小子是誰呀，幹嘛直勾勾看著我的清妍，還長的一臉的妖孽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是個什麽妖怪。”
“我說，我可不是什麽妖怪，而是看上清妍了，我本來想讓她做我的奴隸，但是她不願意，沒想到她竟然是要嫁給你了，唉，可惜了。”
我拉著清妍去商量她婚禮的事情，也聊一聊這一年發生的事情，我讓暗夜和藍煙他倆在在院子裏逛一逛或者是聊一聊武學，留下楚蕭然和那個娃娃臉紫魅他們去爭執嘮叨去吧。
我們在房間內就聽見外麵兩個大男人各種吵吵，不斷有冷笑聲，怒吼聲，打鬥聲響起，我也懶的理，他們會有分寸的，何況還有藍煙在那守著他們倆。
“清妍，以上就是一年前在京城發生的事情，現在我已經不想去想了，你也不要再提了，我告訴你這些隻是不想讓你擔心，也好告訴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麵前提那兩個人，即使是他倆沒有在一起。”
“主子，我知道，我隻是很心疼你，還有，這裏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就算是有誤會又能怎麽樣？我已不願意再提了，回來舉行完你的婚事，我就帶著外公去蒙古，可能又要好久不見了，你要保重自己，協助向修哥哥管理雲家，我的無煙樓就全權交給你了。”
“可是……小姐，我想跟著你。”
“清妍呐，你嫁了人，就是楚家的人了，我怎麽能殘忍的將你從蕭然身邊奪走，清妍你聽話，我挺自私的，把所有的責任都壓在你身上，自己做了甩手掌櫃，我對不起你呀。”
“不，主子我願意的，我願意為你做這些，如果不是主子，我哪裏能過的這樣的生活，找到自己的哥哥，遇到相儀的郎君，主子，清妍永遠是你的清妍。”
“清妍，你就是你，你是你自己的。”
雲家和楚家兩家商議於三日後的黃道吉日，舉行了楚家新任家主楚蕭然和雲家義女，冷酷將軍淩楓的妹妹白靈兒的婚事，到現在我才知道清妍原來是叫白靈兒呀，白風靈，白靈兒，真是兄妹呀。
那天，整個江南都很熱鬧，因為清妍的婚禮是一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所以並不突然，清妍的嫁妝裝了整整十大車，送親的隊伍延綿五裏，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站在街道兩邊的酒樓上，看著下麵耀眼的紅，騎著馬春風得意的楚蕭然笑的嘴都合不攏啦，，一身紅衣更顯男人魅力，俊美的公子哥轉眼就要成為別人的夫郎，萬千少女雖然知道早就又那麽一天，但是還是站在街道兩旁看著送妝的隊伍，默默地流淚，不知是羨慕，還是感動著，幻想自己是否也會有這樣的機會，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
因為沒有幾個人知道我來了江南，所以清妍的婚禮我不能正式露麵，隻能在一旁看著，其實那也是幸福的，看著微風不時撩起婚嫁馬車的窗簾，裏麵露出清妍的身影，一身紅裝，鴛鴦戲水的喜帕，手裏拿著紅透了的蘋果，一雙嫩白的手緊緊地握住蘋果，透漏出她的緊張，雖然我已經將消息傳給了淩楓，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到，說實話我是有些不道德，人家妹妹結婚我竟然沒和人家商量，唉……
和那三個男人一起站在屋簷上，看著下麵熱鬧的場景，每個人都在盡興的吃喝，絲毫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楚蕭然不停地來回敬酒，雲向修在一旁幫他擋酒，但是他還是喝的醉醺醺的，搖搖晃晃的被人抬入新房裏，楚伯伯笑的合不攏嘴了，高興的也不停的喝，好像是他結婚似的，我知道他這是在為自己的兒子高興，至於，楚二叔，雖是一臉的淡然，但卻洋溢著喜氣。
感覺身邊一陣微風襲來，我聞到了熟悉有些想念的味道，我知道，他趕來了。
我依舊站在屋簷上看著下麵的場景，真是感觸頗深，聽到其他三人離開的聲音，我知道定是淩楓示意他們離開，感覺到他的走近，然後一雙堅實的手臂擁我入懷，我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貪婪的聞著他身上冷冽的清香。
“見到清妍了？”
“來到就去見她了，說了一會話，叮囑了幾句，想著楚蕭然也該到了，我就來找你了。”
“嗯，真好，清妍嫁出去了。”
“嗬嗬，你要是讓清妍聽到這句話，她指不定以為你討厭她，想著趕緊將她嫁出去呢！”
“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將人想的那麽壞，我是在為清妍高興。你知道嗎？我對自己說過以後都不準再哭，因為沒有人可以讓你為他哭，他們都不值得，但是現在我卻是很想哭，人真是矛盾。”
“為什麽要那樣告訴自己呢？為什麽會那樣認為呢？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愛你的人的，你要看見他們。暖暖，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哭的，我會心疼的。”
我沒有回答淩楓，隻是就這樣躺在他的懷裏，感受這一刻的喜悅與寧靜。
早上看到一臉嬌羞的清妍，紅光滿麵，如沐春風，真是新婚少婦的樣子，在楚蕭然的牽引下，來到我的麵前，同時淩風也在，淩楓按照哥哥的口吻，囑咐了楚蕭然幾句，當然無非就是什麽敢欺負我妹妹就饒不了你之類的話。
倒是一旁的紫魅，撇著小嘴，一臉的不甘，低喃著：“清妍這麽好的女子倒是便宜了這小子。”
“清妍，我和淩楓收拾一下，過幾天我們就去蒙古了，在這之前我會將一切都吩咐好的，那些人都是我們親自培養的，應該是可信的，還有你放心，我手下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我會派出一小部分，幫忙守護雲家。”
“是，主子，我知道了，這裏的一切你都放心，隻是，我有些舍不得你罷了。”
“傻丫頭，我們遲早都會有自己的生活的，何況又不是見不到了。”
又是安撫了一下清妍，又是交代了一下楚蕭然，經過幾天的緊張的安排，我們的計劃終於在這一天準備出發了，淩楓跟著我們走到半路就要離開，他還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坐。
我們準備了四輛馬車，有外公在不比平常，事事都要謹慎一些，我和外公在一輛馬車裏，外麵是暗夜在駕車，另外一輛是他們三人，但是紫魅和藍煙都坐在外麵趕車，不是淩楓不讓他們進去坐著，而是他們不敢進去，與其在裏麵看著主人那張冰冷的臉，還不如在外麵觀觀景，聊聊天，雖然一直都是紫魅自己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後麵的兩輛馬車都是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此去蒙古不能太趕，外公受不了這種急速，隻能壓低速度，倒是也不錯，我們可以邊趕路邊欣賞遊覽沿途的風光，又那麽幾個俊美的公子陪著我，還那麽的活寶，有什麽不好，我很是享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