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地圖

沈榆的一嗓子將所有人都嚇醒了,也將那頭狼嚇得逃了。

男人總是比女人利落,唐燦在聽到沈榆的驚叫聲後,從車上跳下來,手裏拿著一根鐵棍,問了沈榆那頭狼往哪兒跑了,然後就往那邊追過去,螞蚱也在火堆邊抄了根棍子跟著唐燦就跑過去。

章菲這次心眼兒多了,知道有狼,從帳篷裏鑽出來就躲到車上去了。沈榆也想躲到車上去,但是車門可能是被章菲在裏麵鎖死了,她怎麽開也打不開。知道那個章菲就是故意的,她也不想求她。到火堆邊撿根一頭上麵有火頭兒的棍子,要是那頭狼還敢出現,她隻好跟它拚命。

一個人在火堆旁,沈榆緊握著木棍跟個日本武士似的站著防備著,嚴陣以待。她本來想著那頭狼已經被嚇跑了,不可能再敢來了。哪知還真有冥頑不靈不怕死的,沒多會兒,草叢裏就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等沈榆細眼瞧過去,就又看見一個黃乎乎毛茸茸的東西從草叢裏鑽出來,叼著火堆邊的烤魚掉頭就跑。

沈榆這次看仔細了,哪裏是什麽狼啊?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土狗,沈榆還真是哭笑不得。這回她膽大了,從帳篷裏找出手電筒,拎著棍子就去追那條土狗。沈榆打小在農村長大,知道狗是最忠於主人的,她認為這條狗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偷食物,一定有原因的,要是它肚子餓,剛才偷走的兩條魚已經夠它吃飽了。這樣冒險的三番兩次的過來偷吃的,說不準是它的主人在山裏落難了,它偷魚是為了它的主人。

沈榆跟著那隻狗一直走,結果還真被她猜得差不多,偷魚的黃色土狗果真不是為了它自己才偷嘴吃,而是為了另一隻似乎奄奄一息的黑狗。沈榆覺得那隻黑狗有些眼熟,想了一會兒就記起來,這是他們白天在淘金隊那邊遇到的那群土狗中,襲擊過她被唐燦踢傷的那隻黑狗。

瞧著那黑狗身上滾了很多土,旁邊還有個新挖的土坑,沈榆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一定是那淘金隊以為這黑狗活不成了,所以就將它活埋了,這黃色的半大土狗又將它挖出來,黑狗這才逃過一劫。

沈榆要靠近那隻黑狗,那黃狗發出威脅的低吠著不讓沈榆靠近。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沈榆,不知道見過多少狗,野狗可能真不好收拾,但家養的土狗就不一樣,沈榆自有她的一套辦法對付。沒多會兒,那黃狗就對沈榆開始搖尾巴。

見那隻黃狗不再對她有威脅,沈榆將那條黑狗從地上抱起來,帶著那隻黃狗一起回去。

沈榆無端帶來兩條狗回去,章菲很有意見,唐燦和螞蚱的反應就不同了。螞蚱本來就喜歡狗,而唐燦在發覺那黑狗就是被他踢傷的那條狗之後,對黑狗悉心照料。

他們在這裏露宿了這幾天,白天的時候,唐燦繼續和淘金隊那邊繼續交涉,沈榆這邊沒事就和螞蚱一起帶著兩條狗去溪邊,幫兩條狗洗澡,帶著它們曬太陽。

沈榆還給兩條狗起了名字,黑狗就叫黑子,黃狗就叫麥子。章菲聽沈榆這麽給狗起名字,立即就撇嘴嘲笑沈榆是土包子,起的名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沈榆也不理她。

麥子是條母狗,懂人性,能聽懂人話。跟沈榆熟了之後,就成了沈榆的尾巴,沈榆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但是那條黑狗的情況就不怎麽好。

盡管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螞蚱去山坡上采了沈榆不認識的草藥幫黑子治傷,沈榆也將他們隨身攜帶的消炎藥夾在麵包裏喂給黑子吃,但是螞蚱最後還是對沈榆說:“黑子活不了了!受的傷太重了!”

沈榆聽螞蚱這麽說,眼淚就掉下來了,她現在是真喜歡這兩條狗了。雖然之前黑子是因為想要傷害她才被唐燦踢傷的,但是現在她和黑子已經是好朋友。她抱著黑子在那裏嗚嗚的哭,黑子癱在沈榆懷裏,眼睛慢慢的眨著,似乎能讀懂沈榆的感情似的,不時的還用舌頭舔舔沈榆的手背。

看到沈榆抱著狗在那裏哭,章菲看得不耐煩了,罵了沈榆一聲神經病。

晚上的時候,沈榆就守在黑子的旁邊,唐燦和螞蚱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螞蚱拔了很多寬葉草給黑子蓄了個窩,唐燦在黑子窩邊給沈榆鋪上一張墊子,讓沈榆累的時候好躺在上麵,他也守在沈榆旁邊點了一堆篝火,守著沈榆。這些都讓章菲嫉妒的要命,嘟嘟囔囔的好一陣囉嗦,起先她也挨著唐燦坐著,最後還是受不了蚊子叮,才進帳篷睡去了。

沈榆累極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恍惚間覺得有什麽東西拽她的衣服,她醒來睜眼一看,黑子竟然能站起來了,月色下對著她不停的搖著尾巴,沈榆高興的一把將黑子抱住說:“黑子,你好了啊!”

黑子從沈榆的懷裏探出腦袋,伸出舌頭舔舔沈榆的臉蛋,然後叼著沈榆的褲腳,似乎要拖著沈榆到什麽地方。

見黑子已經好了,沈榆高興的要命,就像哄一個大病初愈的孩子似的,黑子要怎麽著她都依著,跟著黑子亦步亦趨的往溪水邊走去。

一人一狗沿著溪邊往上遊走去,天上的月光很足,月亮又大又圓的,沈榆估摸著今天不是農曆十五也該是十六的。越往上遊走,那溪水就越窄,邊上也多出了一些沙灘。也不知走了多久,黑子才停下來。前麵有個溝口,溪邊有棵很高的枯樹。黑子走到樹前,不停的對上麵吠著,沈榆抬起頭看向樹上,瞧見上麵有個鳥窩。

“怎麽了,黑子?”沈榆摸著黑子的頭,不明白黑子為什麽對著這棵枯樹叫個不停,問它的時候,黑子叼著沈榆的褲腳拽她到樹下,然後還是對著樹上的鳥窩叫個不停。沈榆琢磨了半天才笑了,她好像明白什麽了,摸著黑子的頭說:“小饞狗,我明白了,你是想吃鳥蛋對不對?想讓我上樹給你掏鳥蛋是不是?”沈榆邊說邊比劃著上樹,黑子聽到了不停的舔著沈榆的手,一副期待的樣子對著樹上麵的鳥窩瞅著。

沈榆馬上擼胳膊挽袖子,嘴裏說著:“不就是掏個鳥蛋嗎?沒問題!隻要黑子的傷好了,想吃什麽我都給你抓!”說完就開始爬樹。農村的孩子沒有不會爬樹的,沈榆很利索的爬上去,摸到那個鳥窩。可是那鳥窩裏啥都沒有,讓沈榆那個失望。好不容易黑子病好了,想吃個鳥蛋都不成。不但她不開心,黑子更是不甘心,等沈榆從樹上下來,它看到沈榆兩手空空,就一個勁兒的汪汪叫著,前爪趴到樹上,似乎是想要自己爬到上麵去。沈榆沒辦法,隻得又爬上樹,這次幹脆將鳥窩整個取下來,讓黑子親眼瞧了,它也就死心了吧!

等沈榆將鳥窩放到地上,黑子就瘋了似的撕扯著那個鳥窩,沈榆有點傻眼,人失望了會摔東西發脾氣,這狗失望了也會撕爛東西泄憤啊!

可是等了一會兒,黑子從鳥窩裏竟然撕扯出一個軍用水壺。沈榆差點撲哧一聲笑出聲,心裏想著這山裏的鳥還真現代化,竟然也藏個水壺用,但是馬上沈榆就反應過來了,覺得這根本不太可能,一定是什麽人故意將水壺藏到鳥窩裏的。沈榆眼神複雜的看了黑子一眼,看著它眼珠動也不動的盯著那個水壺,沈榆明白這水壺對黑子來說一定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她下意識的晃了一下水壺,聽到裏麵有響聲,之後費了半天的氣力,沈榆才將有些鏽住的水壺蓋打開。水壺裏真的有東西,沈榆取出來借著月光一看,立即大吃一驚,裏麵藏著的竟然是半張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