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長沙

在沈榆開始懷疑黎叔是不是真死了的時候,唐燦已經將車停了下來。

下車時,已經有個女兵等在那裏。看到唐燦和沈榆到了,就疾奔過來說:“怎麽才回來?”

唐燦沒解釋原因,隻問那個女兵準備好了嗎?

這兩個人一問一答的,沈榆這個旁觀者聽了半天也沒弄清楚他們所說的準備是什麽?直到部隊上又來人,對著唐燦和那個女兵說了一些送別的話,沈榆才大概清楚唐燦是要帶著那個女兵和她一起坐夜航離開北津市。

晚上十一點二十分的航班。沈榆第一次坐飛機,好在她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鄉下丫頭,上過大學也算是見過些許世麵了,有樣學樣,也沒讓唐燦和那個女兵章菲看出她是初次坐飛機出門。

隻是沈榆看到手裏拿著的機票卻是飛往長沙的,跟唐燦跟她說的目的地——老龍潭,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沈榆問唐燦的時候,唐燦卻笑著說:“我們就是去老龍潭,南方的老龍潭。”

之前沈榆被告知的可是省內的那個老龍潭,現在唐燦根本就在故意跟她打馬虎眼。

飛機穩穩的飛上夜空,沈榆看著窗外出神,城市的燈火如星子點點,有種美麗而迷幻的感覺。

此時也不知道是第一次坐飛機心情難免激動,還是憂患著未知的旅程,沈榆覺得心口悶悶的,很不舒服的感覺。

同行的那個女兵章菲不怎麽好相處,可能是因為上次接待沈榆時結下的怨氣。對唐燦倒是態度端正的要命,對沈榆就不怎麽友好。話不投機半句多,沈榆也不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能不和章菲說話就不說。

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後,飛機降落在長沙黃花機場。

下飛機後,有幾個軍人已經在等著他們了。一共兩輛軍車過來接他們,沈榆坐到後麵的那輛。這車上除了司機之外還有個當兵的,長得高大威猛,對人有點見麵熟。沈榆本來困得上眼皮直和下眼皮打架,那個家夥卻一個勁兒跟沈榆套近乎,自我介紹之後,差點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沈榆說個遍兒。

沈榆困得迷迷糊糊的,那家夥吐沫橫飛的說了一大堆,她什麽都沒記住,隻記住他說別人都叫他螞蚱。沈榆笑了下,這名字倒是好記。

後來那家夥遞給沈榆一瓶水,說讓她喝點水提提神。沈榆接過那瓶水,她確實也有點渴了,喝的時候就沒準備小口的喝,一口氣猛灌了一大口,也喝進肚子裏去了,她才覺得滋味不對,哪裏是水?這根本就是酒!可是她喝的太猛,已經來不及將酒吐出來,辛辣的酒味嗆得沈榆不停的咳嗽,對著螞蚱埋怨,“你怎麽給我喝酒?”

螞蚱一拍腦門大叫“忘了,忘了……”,忙不迭的跟沈榆道歉說,“我是蒙古族,我們那裏的人一天到晚都離不開酒,可是到了部隊上,有紀律不讓喝酒,我就偷偷灌在礦泉水瓶裏,剛才……剛才拿錯了……”說完直摸他的頭頂挺難為情的樣子。

沈榆哭笑不得,這會兒她還真是不困了。等嘴裏那辛辣的滋味平複之後,她真精神了。隻是這好苗頭兒沒支撐多久,沈榆就覺得不好了,別說她從來都不喝酒,常喝酒的人空腹喝得這麽猛也受不了。沒多會兒,沈榆就被酒勁兒衝得暈乎乎的了,臉蛋熱得都燙手。

等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沈榆就真有點撐不住了,看什麽都是雙的。她覺得她是清醒的,但事實上她隻是被酒精過度膨脹了自信。

唐燦看到沈榆的樣子,十分不解。等聽了螞蚱的解釋,他的眉頭皺的好深。螞蚱嚇得直發怵,一個勁兒的撓著頭發,將頭發撓成了雞窩。

那個章菲本來就不喜歡沈榆,這下子不但對沈榆翻著白眼,連嘴角也快撇上天了。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罵道:“她是傻子嗎?就算螞蚱遞給她的酒,她自己沒長鼻子舌頭嗎?聞不出來喝不出來嗎?淨耽誤事兒,什麽玩意兒?”不但如此罵了,唐燦讓她扶一下沈榆,她直接搡了沈榆一把,讓沈榆“噗通”一聲趴到地上,氣的唐燦當場臉就綠了。

本來留章菲是為了方便照顧沈榆,唐燦一看章菲對沈榆情緒這麽大,覺得也沒必要留章菲在這裏了,讓章菲回部隊去。章菲更鬧騰了,罵唐燦腦子裏一定進蛆了,對待害死他父親的仇人還這麽好?

沈榆這邊是被酒精燒的有些迷糊了,但是神智還是有一半清醒的,聽著章菲的話,她又想起之前也是被章菲罵她是囚犯的孫女,她的心就沉到穀底了,看來她不知道的事兒還很多?還無端被罩了這麽多頭銜。

那個螞蚱在一邊幫著章菲說好話,說讓沈榆一個女孩子在一群大老爺們兒中間總是不方便,還是讓章菲陪著的好。

唐燦想了想也是這麽個理兒,也就不再堅持了。那個章菲轉怒為喜,對沈榆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的,不過已經沒那麽大的情緒了。

沈榆這邊兒是越來越覺得暈乎,站都站不住。後來發生的事兒,到她第二天清醒的時候,已經忘了一半了。隻記得她好像被唐燦帶進了一家醫院,她被帶進了一個裝潢的很高檔並有多名警察看守的病房,見到一個老頭兒。

再後來的事,她就跟做夢似的,記得亂七八糟的,這會兒清醒了也是死活想不起來,就好像記得那個老頭兒抓著她的手哭來著。

在軍區招待所住了一晚上,沈榆就被唐燦帶著上路了。她想問他們昨晚上的事兒,那唐燦說那是讓她寫的那報告文學中的一個老兵,可惜那老兵昨夜病發過世了,所以也就沒必要將他寫進去了,讓沈榆忽略不計。

沈榆心裏根本就不相信唐燦說的話。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唐燦一眼。唐燦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的,避開沈榆的眼神,交代螞蚱將沈榆的行李搬到車上去。

這次路線是奔著邊遠山區去的。一個多小時候的高速路程後,他們就下道鄉村公路。沈榆聽螞蚱說他們要到的地方是湖南省的邊陲了,一個曆史上被稱為“五溪蠻地”的地方,現在的城步苗族自治縣。

湖南的苗族曆史上有名,沈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苗疆的蟲蠱,就好奇的問起螞蚱來,那邊是不是真的有苗蠱?

沒等螞蚱回答,唐燦就搶先說道:“都是曆史上的一些傳說罷了!現在的苗族人都特別友好熱情。我們黃金部隊裏現在雇傭的向導就是苗族人。隻是苗族人的風俗習慣和我們不一樣,要是遇到苗族人,很多細節都是要注意的,到時候我再跟你說。另外,準備好你的筆記本吧!我們先帶你去山上看看我們的戰士怎麽工作怎麽淘金。”說到這裏,唐燦露出那好看的笑容,繼續對沈榆說,“怎麽樣?有沒有覺得有點興奮?還沒見過淘金吧!”

一聽到能親眼看到淘金,沈榆還真有點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