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電台有鬼
“啊——”
翁川蝶立刻抬手去擋著，但是顯然，亡羊補牢，她沒有挽救的了一桌子的吃食。
“啊……髒死了！你好惡心啊！這還怎麽吃啊！”翁川蝶憤憤的說道，自己才隻吃了個肉卷，嗚嗚，還好餓的啊！這個人渣，噴水還真是雨露均沾啊！每一樣都噴到了有木有！
東方寒還是第一次被說惡心，隻有他惡心別人的份，他吃過的東西還不讓人碰呢！
自從遇到這女人，似乎一切都在改變。而東方寒似乎一直都沒發現……
東方寒拿了餐巾紙若無其事的擦了擦嘴，然後目光淡淡的掃視一圈，看了一桌子的飯菜，蹙起眉頭，“你不吃？”
“額？”翁川蝶沒聽明白，東方寒已經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個鹹豬手，“那我吃……”
“不行！”翁川蝶想都不想的站起來從東方寒的口前手下……劈手狠狠奪過來，然後就咬了一小口，邊嚼著邊道：“這……這是我的！”看著東方寒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她立刻坐下又是狠狠的咬了兩大口，含糊不清道：
“乃說了請我次的，你腫麽可擬煩悔！”
那副熊貓國寶的樣子，虎口奪食的樣子，東方寒心底的某根神經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似乎是久年不曾被撥動的琴弦，忽然被彈了一下，塵埃四起。
東方寒繼續吃著盤子裏的牛肉，沒說話。
翁川蝶微微一怔，耶？他不和自己搶咩！
嚼著嘴裏的肉，頓覺嚼蠟。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這樣，一個東西，本來平淡無奇的，甚至你有些厭煩它的存在覺得他是多餘的，但是忽然多了一個人跟你搶，或者這樣東西忽然不見了……
你會忽然發現沒有了這個東西，空出來的地方多麽礙眼！總覺得缺了什麽；你會忽然發現，這個東西是多麽的有價值，為什麽當初沒有好好珍惜。
但是，當下一次遇到，見到，得到，你欣喜，熱愛，狂歡，平淡。
又開始了礙眼的旅程，直到有一天，你看他礙眼得很，你忘了曾經的欣喜，曾經那麽深的熱愛，那樣的因為得到他而狂歡，你隻記得平淡，平淡無奇。
然後……你再次扔掉了多餘的它……
或者讓它永遠的成為了擺設。可有可無的擺設，直到再一次的失去！
“趕緊吃，馬上九點了，你到了電台還要換衣服化妝，第一天上班別遲到。”東方寒早已吃完了麵前的兩份牛排，蔬菜沙拉吃了一點點，邊喝著果汁邊看著文件，翻到了最後一頁，遞給了正在嚼著臘的翁川蝶：“合同為幫你看完了，你現在簽字。然後我們走。”
翁川蝶放下手中的鹹豬手，油膩膩鋥亮的雙手就要去拿文件，東方寒啪的一聲蓋上了文件，拿回來。
在翁川蝶狐疑的熊貓眼目光中抽了幾張紙甩過去——
“擦幹淨！”
翁川蝶一愣，看向自己的手，赫然發現滿是油膩，登時臉紅了……被熊貓眼蓋住，倒是看不太清楚。
擦了手上的，翁川蝶這才拿到了文件，剛才隻看了開頭，大概就是說東方寒幫她交了多少錢，她要還清之類的。翁川蝶覺得合同沒什麽大問題，華麗麗的簽了自己的大名。
“以後我的工資，全部給你嗎？東方總裁。”
翁川蝶將文件合上，沒有交給東方寒而是楚楚可憐的看著東方寒，“我還得養活全家老小……你也看到……”
東方寒不耐煩的站起來伸手奪回了依依不舍放手的翁川蝶手中的文件，往外走，“你家不是有我。”
他自從去她家，哪次空手了？到現在送的禮品，還有購物卡都足夠他家半年的開銷都不止！
“唔？”
翁川蝶腦袋一根筋不明白，屋子裏有些熱她擼起袖子，往前走，跟上了東方寒，“那我也有日常……”
“電台裏會管你吃的。”
“洗漱呢？理發，還有衣服……”
“你需要嗎？”東方寒猛地停下看著身後的翁川蝶，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她沒帶鐲子。
眸子一眯起來，“我送你的禮物你沒拆？”
翁川蝶一愣，怎麽轉移話題了。畢竟現在自己躲開了牢獄之災，合約清清楚楚，東方寒已經理賠了所有的損失，翁川蝶則需要打工還錢！直到還清為止！好歹是自己的雇主了，翁川蝶不管怎樣都要感謝他送了自己再生的機會。
自己早上的確是太衝動了！
此刻，還能吃飯還能說話，還能自由，翁川蝶覺得很幸福。她誠實的搖搖頭，“沒，我送給雲初了……”
東方寒眼底一抹冷光劃過，轉身，淡淡的哦一聲繼續往前走。上了車東方寒一路沉默，翁川蝶也不知道和他說什麽好，所以也就沒說話，直到到了電台的樓下。
“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不許不接我的電話。”
車停了，東方寒冷冷的開口，翁川蝶有些奇怪的反問道：“為什麽？”
東方寒別開臉，語氣滿是不耐煩：“萬一你罷工跑了我的損失怎麽辦。趕緊滾下車！還有，如果你關機，我就立刻報警。”
說的一點都不留餘地，十分冷酷。翁川蝶打了個冷戰，嘴上不饒人故意嘲諷他：“咦，我好怕怕！”
“趕緊滾。”東方寒解開了車門鎖，翁川蝶規規矩矩的一聲——
“喳！”
麻溜的下車，華麗麗的滾進了大樓裏。東方寒看著她的背影，飄散的黑發，白白的病號服，回想起她蒼白的臉和黑黑的眼眶，不由得樂了，待會兒可別嚇到人才好。
車子索性就停在這裏，打開了夜景窗，開了收音機，調到了翁川蝶的頻道。
街道很安靜，東方寒看著夜空的星星，目光淡淡。
電台大樓，翁川蝶屁顛屁顛的跳著，和東方寒簽了這個還錢合約，裏麵並沒有什麽利息的款項，按照四萬塊的工資來算，五百萬……十年！十年後她也就三十多歲，到時候電台主持人肯定老火了，她也不愁嫁不出去！
何況，不需要進監獄，她什麽都願意啊！
進了電梯，翁川蝶看著樓層數一層一層往上升，還有好多層，低頭無聊的把玩著頭發，誰知電梯的門開了，等電梯的女人扶著眼鏡框，鏡片一閃光，翁川蝶抬起頭，蒼白的臉，黑黑的眼……
“啊——鬼啊！”
女人一聲尖叫，響徹整個夜空，轉身就跑。電梯門複又關上，翁川蝶看了看左右，沒……沒人啊……
那女人……看到什麽了？
無端的一身雞皮疙瘩起來了，翁川蝶的電梯也到了指定樓層，她立刻跑了出去，跑兩步有些尿急，轉身往廁所奔騰……
一番開閘放水，總算是舒服了。都怪東方寒點了那麽多的吃的喝的，咳咳！好吧，是她點的。喝了那麽多……咦……鏡子裏的熊貓是哪位？怎麽……那麽眼熟。
翁川蝶眨了眨眼，鏡子裏的熊貓也眨了眨。
好吧！她說呢，怎麽那麽眼熟，原來是自己啊！
想起之前嚇壞的女人，大喊著鬼叫的家夥，不禁樂了，這也能是鬼？哪有這麽可愛的鬼！翁川蝶對著鏡子辦了個鬼臉，然後低頭洗掉了自己的妝。
嘩啦啦的水聲在空蕩蕩的洗手間裏，回蕩。
還真是有點滲人。
夜深人靜的……
翁川蝶抬起頭看著鏡子裏清秀的麵孔，轉身走了出去……
化什麽妝，換什麽衣服。她直接走進了錄音室，裏麵冷冰月正坐在她的位子上想著她要是不回來了，就幫她播報，今晚上她算是看出來了，這是老板的情人啊……
也許老板就是為了她才包下這電台！
所以她可得罪不起，誰是刺頭誰是老大，一目了然。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來了啊小蝶，我還想著你不來我幫你錄呢！”
冷冰月說著拿下耳機，耳機裏放著的是下午翁川蝶的鬼故事，冷冰月放下後走了過來，錄音室很暗，為了給鬼故事調氣氛，故意為之。翁川蝶笑了笑，“哪能啊，第一天上班我還想留下點好印象呢！”
翁川蝶走過去坐下來，聽著自己的錄音，找著感覺。冷冰月微微一愣，頗有些差異，又帶著讚許的看著她。
這女人身上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息，怪不得能得到東方總裁的青睞，果然是不同凡響。
“既然你來了我就放心了，這是錄音室的鑰匙，你拿好，今天第一天我該陪著你，但是我家裏有些事情，不得不回去……”冷冰月說話時候，眼底有些閃躲，可翁川蝶一心看著錄音沒注意到，隨口道：“嗯，放在那兒就好了。冷姐有事就先回去吧！”
“好的，那你小心啊……”
不知怎麽，就說漏了。可能看她比較好把，但是……冷冰月咬了咬下唇還是不要說了。
“哎呀，放心啦！隻是講鬼故事，我以前也在報社工作過，寫過很多恐怖故事的，我不會被自己嚇到的！”
冷冰月正想著自己的失言，見翁川蝶這麽說，放下心來，欣慰一笑，拍了拍她肩膀，如果她能夠熬過這一關，那麽以後……她絕對……
不過很可惜，她沒有以後了。
“要是你早點來就好了，”冷冰月揚起嘴角，拍著她肩膀的手，轉為伸出手，等著握手的禮貌笑道：“以後我們會一起工作很久，希望合作愉快。”
“嗯！好的！冷姐！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翁川蝶隻顧著激動了，絲毫沒發現冷冰月一點都不驚訝她以前的報社身份……
冷冰月走後，屋子裏就隻有她一個人了，她對錄音播放器材下午就了熟於心，一心隻等著時間到了點兒就開始……
終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翁川蝶還在仔細的聽著下午的錄音時候，忽然刺耳的鬧鍾鈴聲響起來，把她給嚇了一跳！
“呼……隻是鬧鍾鈴聲而已……”
翁川蝶轉身去拿鬧鍾，已經是九點五十八分，還有兩分鍾。
她站起來往正式錄音台走去，坐好，她微微有些激動，絲毫沒發覺，沒有關死的門，在黑暗中悄悄的打開了個口，幾個黑影，竄了進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翁川蝶看著牆上的時鍾——
倒數十秒鍾。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五秒鍾。
翁川蝶在心底默數著，“五、四、三、二、一……”
那進了屋子的黑影們互相看了看，拿起了黑色的袋子，漸漸接近了正在調撥按鈕的翁川蝶，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