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聲勢
蕭明軒擦著汗,也未注意到淩茗瑾的異常,反而是跟著她進了屋,滿是抱怨的說道:“有幾位店主太不講道理了,退租的那日收了前,現在卻不願搬,我在那說了一天嘴都說破了也不頂用,明日還是你去吧。”
到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可下去抱怨了一通後蕭明軒才看到了淩茗瑾不在狀態,想到今日是完工大會本該高高興興,他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怎麽了?”
擰眉,蕭明軒湊到了淩茗瑾身前。
淩茗瑾這才發現,蕭明軒一直被自己取笑的嬰兒肥臉已經清瘦了好多,雖然現在衣裳一些髒亂,額前的劉海也被撩撥得岔在了兩邊,但看上去已經有了俊俏公子哥的模樣。
“知道了,明日工地放假,我與你一同到桃花街去,今日胡先俊去工地要了我一個千兩的紅包,明日把他也叫上,拿了這麽多個紅包,也是該做事了。”
淩茗瑾扭頭,不去看蕭明軒現在這張看上去有些魅惑的臉。
似乎,除了自己姿色平庸,在自己身旁出現的青年男子都是俊美的,是自己審美下降?還是大慶盛產美男子?
淩茗瑾是普通女子,對美男子沒有抗拒力也沒有仇視,但攜子之手與子偕老對她而言似乎是很遙遠夢幻如泡沫的傳說。
盡管她很期待在這樣的盛世裏與一個人去創造一段傳說,但現實與想象的差距還是讓她將這個所有女子都會幻想的傳說放在了心裏,裝作不在意,刻意不在意。
“難道你想用強?”聽到淩茗瑾提到了胡先俊,蕭明軒腦子一道白光閃過想到了淩茗瑾的目的所在。
“若真的蠻不講理,用強便用強,若他好說,我自然也好說。”
淩茗瑾目露凶光凶神惡煞的瞪了蕭明軒一眼,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自己好說話,但卻不代表可以隨隨便便騎到自己頭上,退租那日自己給了銀子寬限了十天就已經是仁至義盡,現在又來胡攪蠻纏,真當老虎不發威麽?
做人沒有這個道理,淩茗瑾一直都想做好人,但一直都做不了好人,所以在她雙手沾滿了鮮血後,她也不可能成為逆來順受的好人。
強勢,是成功人士永恒的法則。
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大慶,強勢都是一個成功之人極其重要的東西,做過乞丐殺手的淩茗瑾尤其懂得這點,殺雞儆猴,以威懾人,都是必要時候必須用上的手段。
“你這人,真不像個姑娘。”蕭明軒嘖嘖兩聲後,發出了一聲感歎。
“誰說姑娘就要儒弱誰不能強勢,是你腦子有問題而已,並不是我的行為有問題。”淩茗瑾無奈的歎氣聳肩,辯駁了蕭明軒的話。
“可我見到的姑娘除了武林裏的極少數女俠會如你這般外,也沒見到誰家的姑娘如此,雖說我大慶民風彪悍,但也僅限於男子,若是一個女子不端莊賢淑溫文爾雅,隻怕到時沒人敢娶你。”
出於習慣,蕭明軒又用自己的大男子主義思想把淩茗瑾的話辯駁了回去。
就如他所說,大慶就是這樣,就如他表現的一樣,大慶的男子都有這種大男子主義想法,男子在青樓喝花酒見姑娘,那是風雅,姑娘在家中不守婦道隻要與男子有了稍微密切的關係,就會被指指點點說是不幹不淨。
穿越到古代,就要承受這樣的封建思想。
淩茗瑾無力改變大眾的想法,但改變蕭明軒一人的想法的動力與魄力還是有的,況且這個與大唐無限相似的社會,以前不是還出現過一個女皇嗎?
“別說你喜歡這樣的女子?大慶前有女皇,現有長公主,都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你一概而論,豈不會有眼無珠。”
“女皇長公主是女子中的例外,但觀之大慶,也就出現了這兩位女子,我是不喜歡那些儒弱女子,但相信沒多少男子會喜歡強勢的女子。”
“總有人喜歡,有人喜歡我願嫁,便好。”
………………
………………
蕭明軒張嘴了半日,卻隻字未說。
淩茗瑾一眼未看,隻是整理著屋子裏的東西。
淩茗瑾今日穿的是前幾日布莊老板送來的那身錦雲緞做的衣裳,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係一條金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這就是長安那些大家閨秀喜愛的裝扮,淩茗瑾雖然算不上絕美,但一穿上這身衣裳,整個人也顯得貴氣逼人了起來、
就在昨日,書畫店古董店布莊的老板都來了消息,說是願意在渝水河那邊開業的時候搬過去。
也許正是因為三位老板開了先河,這兩日也有幾位老板送來了些貴重的東西表明了自己的意向。
淩茗瑾這兩日是收禮收到手抽筋,但這些禮品她不打算全收,渝水河那邊的商鋪自然是要質量也要老字號的,她將自己覺得不錯的一些店鋪老板送老的禮品分了出來一一給了答複,但那些她看不上的,她打算讓人一一將禮品送回去。
“你不是向來都是隻許錢進不許錢出的主?今天怎的肯將這麽多禮品送回去?”
站在淩茗瑾身後看了一會兒的蕭明軒奇怪的看了淩茗瑾一眼,對她這種近似抽風的行為不解。
“我是好人,我隻拿我該拿的。”淩茗瑾說得很認真,也寫得很認真,狹義上來說,她真的是個好人,雖然她做事有些不拘小節還有愛錢如命的怪癖,但這並不影響她是好人的這個定義。
“發覺你最近越發的臭美不可一世了。”
“你不也是?”
蕭明軒聳肩苦笑,閉嘴不言認輸,確實這些天,他天天躲在屋子裏用他討來的秘方瘦臉,而且事實這臉也確實瘦了,所以他在淩茗瑾麵前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就仗著身高優勢抬起自己的下巴,以此告訴淩茗瑾,他已經不是她嘲笑的那個蕭明軒,也沒有雙下巴了。
殊不知就是他沾沾自喜的時候,在臨城的雲翎山莊裏,有多少人在為蕭明軒擔憂,少莊子失蹤一直無音信,讓開始還信心滿滿的莊主蕭峰急了起來,受不了夫人每日的抱怨哭訴的他是連門都不敢進,但是通過了各種路子尋找卻是始終找不到蕭明軒的消息,就是問起白公子他也不知,茫茫大海,他要到哪去找呢?
一時間,他陷入了如北落潛之一樣的狀態。
但莊主蕭峰比北落潛之幸運,就在前日,他收到了安州方麵的消息,說這些日子安州出現了一個叫做蕭明軒的公子一擲千金在安州大肆置辦產業。
聽到蕭明軒這個名字的時候蕭峰狂笑了一會兒,但聽到一擲千金的時候他又有些疑惑了,蕭明軒離家的時候可是一個銅板沒帶。
但總算是有了一條消息,蕭峰並沒有因為這些原因這放棄,整理完了手上事務的他在夫人的催促下動了身,踏上了北下尋子的路程。
蕭明軒並不知道他爹正在趕往安州的路上,也不知自己的好日子就快到了頭,他還沉浸在自己瘦臉見效的喜悅中。
與之相對的是長安城外,雖沒有人馬歡迎,但長公主的馬車在來來往往出城進城的人中還是很顯眼,有禁軍護送,還有皇家專用的牌子掛在馬車外頭,沒人敢對這兩輛馬車不敬,在見到後都是紛紛讓開了道路。
進了城,長公主未去公主府,而是去了皇宮。
入皇宮時,禁軍乍一看到長公主身後那名陌生的白衣男子,都不約而同的疑惑了起來。
白公子杜鬆,應招入長安,皇上恩賜內庫府管事一職。就在長公主進宮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一道旨意就傳了開來。
方才疑惑的禁軍更是不解了起來,這樣一個看上去有些病弱的男子,如何能擔當這樣的要職,還與大皇子在內庫的權限相等,看來明日,朝堂裏又要鬧開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這些麵和心不和的大臣都沒有上奏,而是都對此事保持了沉默。
就是下朝大皇子看到白公子的時候,也是一口一個白兄的叫得熱乎。
到底在青州的時候發生了什麽?眾人越發疑惑,而從青州護送而回的禁軍解開了他們的疑惑,於是幾天之間,白公子的名字就傳遍了長安,許多人都知道了天闌宴會上他的驚才絕豔,知道了他在青州的那些曾經,更知道了他的出身不過是青樓的老板,但聖旨已下,沒人會笨得再去找茬,而在有心人的控製下,白公子簡直就成了額有為青年才子的代名詞。
幾天內,白公子在長安名聲大噪。
所有人都在熱議著這位現在與大皇子並駕齊驅的白公子,甚至有人傳出了當時天闌宴會上白公子的詩詞,這些詩詞博得了許多人的喜愛,成了長安內一時的風尚,就是養在深閨的小姐也都是吟上一兩句。
一時之間,白公子成了長安百姓心間與北落潛之這位大才子同樣值得尊重的士子,各種猜測眾說紛紜,已然將白公子美化妖化。
但最重要的是一個結果,就是白公子,成了長安內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