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白吃白喝?沒門!
其實這個時候,淩茗瑾很想豪邁的說一聲我靠我操I我勒個去之類的髒話,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沉默,不再沉默裏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淩茗瑾想,有了這樣的朋友,自己得習慣沉默,而不是爆發之後被氣死。
有了馬車,到安州的路程就短了許多,一路蕭明軒對這個新結識的朋友明顯是巴不得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唾棄,而淩茗瑾卻是很讓他無奈揪心恨的選擇了沉默。
就算你再說得怎樣,我就不回應,不怒不火,不急不燥,不用語言氣死你,就用沉默憋死你,我就憋死你個嬰兒肥的胖子臉。
每當蕭明軒故意挑起一個話題,淩茗瑾就在心中默念這麽幾句,蕭明軒試著挑逗了幾次,見都無法讓淩茗瑾動氣,便隻得無趣的躺在木板上睡著。
本來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雇了一輛馬車,隻花了一天的時候,抵達安州的時候正是深夜,城門已關,淩茗瑾兩人隻得在城外尋了家客棧,打算住上一晚明早進城。
夜半的時候,又下了場雨,晨時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安州這座城的人們又開始忙碌了起來,早早的結了帳,淩茗瑾與蕭明軒來到了安州城下,交了進城費進了城。
看低頭拍著方才一輛馬車駛過濺在身上的泥水的蕭明軒,淩茗瑾想,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他這張嬰兒肥的臉也不怎麽肥,反倒是有些可愛了。
但蕭明軒的下一句話,徹底粉碎了她心中剛剛萌生的這一丁點好感。
"算算,你欠我八錢銀子了。"
“等下我與朋友會合了,還你一兩。”淩茗瑾站在人來人往的街,找了一個人問了戎歌告訴自己的那個地址,然後一路張望著四處尋找著。
最終她找到了一條小巷子,與門口那位算命先生確認了一遍後,她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很冷靜的小巷子,隻可容一輛馬車過的寬度,兩邊砌著兩米多高的牆,每走二十多步,就能看到一扇緊閉的門,她沒有理會身後蕭明軒的嘰嘰喳喳,一路走到了小巷子尾端,敲響了最後那一扇緊閉的門。
開門的,是已經十多天沒見的戎歌。
這一次的生離死別,讓淩茗瑾與戎歌之間更默契了,在見到淩茗瑾身後的蕭明軒的時候,淩茗瑾隻是點了點頭,戎歌便讓兩人進入了院子。
當著蕭明軒的麵淩茗瑾不好說起長安裏發生的事,隻好等蕭明軒去如廁的時候,拉著戎歌問了一些離別後發生的事。
“你的毒解了沒?”讓淩茗瑾最擔心的,是就快月圓之夜了。
“在安州尋了幾次,藥材還是找不齊。”戎歌知道淩茗瑾擔心的是什麽,這兩天他將安州大大小小的藥鋪找了個遍,就是那些稍有名的大夫家都去了,就是還差四味藥材配不齊。
“這可怎麽辦,要不,去別的地方找找。”
“我也在想,隻是你一直沒回來我擔心,就像等等你,現在你回來了,我打算去臨城看看,那裏離長安青州遠,雖不如長安青州繁華,但找些藥材應該是找得到的。你這位朋友是怎麽回事?”對解毒一事戎歌早有打算,現在淩茗瑾回來了他也就放心了,現在就隻需要全心全意去找藥材了。
“他是我在路上認識的,是臨城的人,懂些武藝,應該是出來遊玩的公子哥。”淩茗瑾心中也是忐忑,雖然路上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些蕭明軒的情況,但還是需要小心謹慎。
“臨城?他叫什麽?”戎歌挑眉,問道。
淩茗瑾如實回答:“蕭明軒。”
“是他……”聽語氣戎歌似是鬆了口氣,但眉頭卻依舊緊緊的皺著。
“怎麽,你知道他?”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就是雲翎山莊的少莊主蕭明軒沒錯了。”
淩茗瑾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自己這一路上罵著無恥的人居然有這樣的來曆,更沒想到早有耳聞的雲翎山莊少莊子,居然是這樣沒皮沒臉的貨色。
“雲翎山莊不與皇家交往,這個蕭明軒,應該不會知道我們,不過那幾位皇子肯定是認識的,以後我們說話更要當心些。”
淩茗瑾點頭,聽到一聲動靜的她挑了挑眉,示意戎歌換個話題。
“你們在說些什麽呢?”與戎歌說話蕭明軒語氣正經了許多,大呼著舒服的他看著院子裏那株枝葉凋零的桃樹,嘖嘖嘖的說道:“早聽說安州的風氣不養人,沒想到養株桃樹都是這個模樣。”
“時間緊迫,我就先走了,這宅子就交給你了,還有,你最喜歡的那壇女兒紅我放在我屋子裏的床下了。”戎歌與淩茗瑾笑了笑,並未理會蕭明軒的損言。
淩茗瑾會心一笑,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麽,淩茗瑾不愛酒,最愛的東西,是銀子。
“女兒紅,拿出來喝了吧,看我的酒袋子,早就空了。”這時蕭明軒湊了過來,既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甩了甩自己的酒袋子直直的看著淩茗瑾。
“一路保重。”淩茗瑾也沒理會蕭明軒的話,既然知道了蕭明軒的身份,自然是讓他離開的好,不然要是讓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又是一場變數。
戎歌一離開,蕭明軒明顯輕鬆了許多,他一屁股坐到戎歌方才坐的石凳上,笑著說道:“他這是去哪兒啊。”
“去你家。”淩茗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臨城?做什麽?”聽得臨城二字,蕭明軒語氣頓然重了幾分,現今他離家已有五天,雲翎山莊定然是翻了天,而老頭子交友甚廣,為了讓自己早日回到山莊娶親,老頭子定會讓他的各路好友留意自己的行蹤,看來自己也不能再這麽走下去了,應該找個兩全的法子,一能遊戲人間,二能避過老頭子的眼線,想著,蕭明軒看向淩茗瑾的目光更是晶亮了幾分。
“你管這麽多作甚,說話,你一路跟著我到了安州,還不離開?”淩茗瑾被他看得惱火,又知道了蕭明軒的身份,自然不敢與他說起戎歌此去臨城的秘密。
從蕭明軒出生起,他就是不認輸的人,更是一個牙尖嘴利不讓自己受一點委屈的人,從他遇到淩茗瑾起,他這二十年磨出來的牙尖嘴利,無不被她的漠視與鄙夷而無奈咽回了肚子裏,也恰恰是淩茗瑾非同一般女子的性格與讓蕭明軒找到他的一個除了白公子之外不對他身份有居心的人,讓他隻用了自己眼光的判斷,就決定交了這個朋友。
“到底是誰跟著誰啊,要不是我讓你坐馬車,你能這麽快到安州?好心沒好報,還連一口酒都舍不得拿出來招待朋友。”蕭明軒愛酒,每次出門,身上必然帶著他那個酒袋子,無趣或大趣時便飲上兩口,女兒紅雖比不得雲翎山莊的瓊漿,但他已經一天未喝酒了。
“酒?”淩茗瑾眼珠一轉,自己來安州安身立命,一是因為戎歌家在安州,二是因為安州偏遠貧瘠,此番自己有了千萬的身家,總得想個法子將這些錢洗白了,不然老是這麽藏著不能用,也是惱人,這個蕭明軒身份非同一般,聽聞雲翎山莊出過名將才子無數,又是武學世家,不僅在武林享有極高聲譽,就是在朝堂上,也有著幾分地位,若是讓蕭明軒出麵,那自己的危險便會小了許多。
將蕭明軒拉上賊船,淩茗瑾一頓言一斂睫之間,便打定了這個主意。
“等下我要去看鋪子,你去嗎?看完了我帶你去安州最大的酒樓喝個夠。”
“鋪子?你會做生意嗎?”蕭明軒挑眉,眼神中盡是戲謔與嘲諷。
淩茗瑾咧嘴一笑,並未與他頂嘴,而是讓他在院子裏等等,然後自己進了屋子,拿出了床下的那個酒壇子,掏出了一疊銀票。
安州是貧瘠之地,各類產業的不繁榮讓對商業有著敏銳嗅覺的淩茗瑾看到了自己洗黑錢的希望,安州不繁榮,那自己的大筆投資就不會有壓力競爭,此時是夏季,長安那邊一些地方的人都會來青州避暑,安州因為貧瘠,卻是少有人來。
安州雖然天氣不如青州那般,但也算得是清涼,與青州差的也就是地勢優勢與那些繁榮發達的產業,若是自己砸大把錢投資在這裏建成一些娛樂項目,到時花些錢去宣傳,定會吸引大批的來客。
安州各類產業的不發達,是淩茗瑾將這些銀票漂白的最好最快速的辦法。
“你要留在安州,可不能白吃白住。”淩茗瑾笑嘻嘻的捧出了一個托盤,裏麵放著紙墨筆硯。
蕭明軒看著比頭上烈日還要耀目的笑容,不覺身後一涼,心中更是大叫了一聲不好。
“我堂堂雲……英俊瀟灑的蕭明軒,怎會白吃白住。”
“那讓我看看你的銀子,我這才能放心的留你。”淩茗瑾笑意不減,輕輕將托盤放在了石桌上,然後不急不緩的拿出了裏麵的紙墨筆硯。
蕭明軒聽這麽一說,鼻孔頓時喘起了粗氣,他一把握住了腰間那塊價值連城的玉佩,正要摘下時,他比動作慢了半分反應過來的腦子突然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