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防火防盜防閨蜜

那尤物嫌惡的看著江一米,正想發作。“浪奔,浪流,萬裏滔滔江水永不休”,江一米的手機驚心動魄的響起來了。

“江一米,祝賀你光榮地從我們恨嫁的隊伍中脫離出去,嘿嘿,怎麽樣,今天晚上你們家楊一朋給了你什麽樣的surprise啊,不會是從蛋糕裏麵吃出鑽戒這麽老土的情節吧……”。

我勒個去,楊一朋打電話的時候被喬平安聽了去,這就是個悲劇。一般情況下,在新聞學碩士喬平安同誌麵前,八卦消息從來死無葬身之地,而且,她總有渠道能打聽到公司每個人的小道消息。

江一米同誌心一橫,主動交待了:“平安,我悲劇了……楊一朋,他劈腿了……”,電話那邊忽然寂靜了,過了一會兒響起一聲尖叫:“什麽?你們家楊一朋不是從大一就對你芳心暗許嗎?這是怎麽回事?和誰劈腿?……”

江一米沉默。喬平安問:“不會……是薑紫琳吧?”江一米再度沉默。

喬平安再度尖叫後語重心長的思想教育就正式開始了:“你說說你,江一米,作為資深剩女,你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你研究生都讀到豬腦子裏了。當初我是不是勸過你別把薑紫琳接到你那裏,你死活不聽啊,你老人家友誼萬歲啊,這下好了,到手的鴨子給飛了……楊一朋條件不錯了,怎麽也算小開吧。你咋就讓人家撬了……姐再告訴你一句,作為剩女,要時刻提高防備意識,把愛國愛家愛帥哥,防火防盜防閨蜜進行到底……”

江一米在接電話的時候,沿著二樓的長廊無意識的轉圈,在僻靜的拐角處用手指在芙蓉圖案上畫出細細的紋理,嘴裏應著:“下次改,一定改。”

好不容易應付完喬平安,短信又來了,是楊一朋的:“一米,對你,我沒有負疚感,我沒做錯什麽。你根本沒一點兒喜歡過我,對吧。你答應和我交往,不過是想安慰你病重的母親……但是,我想如果今天晚上你傷心,你能為我傷心,我可能會不顧一切回到你身邊。但是,你沒有,也不會。所以,再見!楊。”

江一米一陣突如其來的傷心,當初決定接受的時候是想著要好好走下去的,誰說她不在乎,誰說她不會傷心,隻是她不習慣被別人看見她的軟弱而己。

“我們又見麵了?”

原來江一米已經走到了二樓拐角的欄杆處,那男衣人還在那裏,低頭點了一支煙,紅色的火苗發出絢爛的光,他的語調有種舒展的慢條斯理。

“先生,你不覺得你和女孩搭訕的方式過於out了嗎?”

站的近了,江一米才看見他的笑,雖然在笑著,眼裏卻分外冷漠:“江一米,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

話很輕,但聽到江一米耳朵裏無疑有千鈞之力,費了很大功夫才讓自己表現的不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傻丫頭那樣大驚小怪:“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人冷笑了一下:“演技真好,如果去做演員去拿個奧斯卡金獎,還能為國家爭光,幹嘛去做那種行業,做的久了會傷身的。”

江一米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也聽的出來不是什麽好話:“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男人有點兒不耐煩了:“賣身並不可恥,但是賣了身卻還在那裏裝冷豔高貴就有點兒惡心了。”

江一米本來都轉身走了,停在這句話真怒了:“你說誰,誰賣身,誰冷豔高貴?”

那男人優雅的吐了口煙卷,慢條斯理地說:“當然是你了,健忘的江一米小姐……”

江一米勸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但冷靜不是萬能的,她看著那張俊美囂張的臉,拿起附近桌子上的水杯揚手就潑了過去。

“啪”水杯在地下碎了,世界一下子安靜了……刷刷刷,幾百道目光聚焦在二樓欄杆的這個角落。

“子川……不,陸總,這是怎麽了?”方才那尤物正從包廂走出來,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你是哪來的瘋女人,剛才洗手的時候就濺我一身水,沒跟你計較是我錯了。”咬牙切齒地說完,對著旁邊的侍者說:“愣著幹什麽,叫經理過來,讓他看看這是怎麽回事兒?”

那侍者一溜煙跑去了,陸子川隻有眉心動了一下,那尤物從口袋裏拿出一方潔白的絲帕,陸子川接過來,不緊不慢地把水擦了,攬著尤物回包廂了,路過江一米的時候投來一個冰冷又意味深長的眼神兒,好像是在說:“走著瞧吧,這事兒沒完。”

“姑娘,你知道他是誰嗎,這次,你攤上事兒了,你真攤上事兒了,你攤上大事兒”,鄰近的一位年長的侍者還在善意的給她說著春晚的台詞。

做出去的動作,潑出去的水,都已經這樣了。被人稱裝作“冷豔高貴”的江一米同誌整理整理東西,準備離去。

“小姐,等一下。”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了。

江一米回頭詫異的問收銀員:“什麽事兒?”她暗暗發誓再也不來這個什麽“留住時光”的會所了,諸事不順。

“小姐,您還沒付賬呢?”

“什……麽……?”江一米徹底不淡定了,這楊一朋也太絕了吧,不管怎麽說也認識將近十年了,走的時候自己都提醒他了,他竟然能連帳都不付。

“多少錢啊?”江一米聲音還算淡定,但覺得拿錢包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那侍者啪啦啦一算:“三千塊?”

江一米幽默地問:“韓幣,還是日幣?”

那侍者一臉嚴肅地說:“請付人民幣。”江一米看著錢包裏兩三張在沉睡的粉紅色鈔票,尷尬無比。

那侍者好心的提醒她:“可以刷卡……”

尼瑪,江一米有點兒牙疼了,暗想:當然知道可以刷卡,關鍵是卡裏它沒錢啊。

“哦,不好意思,我先打個電話。”

江一米淡定的拿起電話,優雅的撥了喬平安的號,結果:“你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再撥,還是:“你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在會所的走廊上轉了幾圈,再撥就成了:“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怪不得喬平安說要防火防盜防閨蜜,閨蜜除了用來搶自己的男朋友,關鍵時刻咋就沒一個能靠得上的。

正著急呢,一位侍者說:“江小姐嗎?前麵包廂裏有人請。”

站在這裏著急也不是辦法,江一米跟著那人來到包廂,抱著說不定遇見個什麽熟人的心態。

一進包廂她就後悔了,居於中間,那個背靠沙發,端著長腳杯,一雙俊美的眼睛含著惡作劇的笑意的,就是她剛才用水潑的陸子川。

那陸子川雖笑著,眼底卻分外冷漠:“剛才江小姐潑的那一杯水,我就權當是你我再相見,給我撒的嬌。”

江一米沉默。

“你吃了東西,沒錢付賬,我也可以幫你。但是有一樣東西,我希望你能還給我……”

江一米納悶地說:“我都沒見過你,怎麽可能拿你的東西,你是想故意向我身上栽贓嗎?”

陸子川說:“像我這樣的男人,江小姐沒有過目不忘,還真是遺憾。但我可以理解你這幾年工作忙碌,閱人無數。但屬於我的東西你是賴不掉的。”

江一米聽著他話裏的刺,氣的牙癢:“我喜歡有話直說,到底欠你什麽東西了,你說?”

陸子川隻盯著江一米雪白的胸脯,肆無忌憚,包廂裏那尤物都不自在了。陸子川卻發話了:“你脖子裏的那個深藍的吊墜兒是怎麽來的,這個你總不會也忘了吧?”

這個吊墜兒,這明明是李小剛給她的呀。她就是有一天忘記了自己是誰,也不會忘記這個,因為這是他存在過自己生命裏的唯一印記。但是,這和這個叫陸子川的男人什麽關係呢。

陸子川看見她在出神兒,抽了一口煙說:“這樣,你把吊墜還給我,我們既往不咎。”

江一米挑釁地說:“這是我自己的,為什麽要還你……”

陸子川說:“我既然能這樣說,自然有把握證明這吊墜兒的歸屬權,我是看在咱們曾相識一場的份上不願把事兒鬧大,如果你執意如此,到時候……”

威脅,赤裸祼的威脅,有錢就了不起,就可以一手遮天啊,江一米語氣怕怕的說:“到時候會怎麽樣,我好害怕哦……”,隨後扔下一句:“多大歲數了,還玩威脅人的遊戲,A市黑白兩道你家都有人,是吧,幼稚不幼稚。”然後,在眾人“崇拜”的目光當中冷豔高貴的走了。

當收銀員再攔住她的時候,她從皮包裏翻出一條鑽石項鏈,那是她生日的時候楊一朋送的禮物,霸氣地問“這個夠不夠三千塊?”

收銀員眉開眼笑:“夠了,夠了,歡迎下次光臨。”江一米優雅地說:“再見”,心裏默默地說:“再也別見,尤其是那帥哥,雖然帥,但和江一米氣場不對,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