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梅發高樹

後麵的小廝身著灰布長袍長褲,一塊同色腰帶箍住腰間寬大的長袍,頭上也帶著一頂灰色棉布帽將頭發整個隆起。看樣子還信得過。氣息紊亂,不像習武之人。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對我們有什麽威脅。蠻妤看著這些人,對著醜奴兒點點頭。

醜奴兒見蠻妤點點了頭,又開始發話‘將你們的名字告了二小姐’一聽這話的福管家急忙插進話來‘二小姐,這些奴婢隻要有了新主子,都是要新主子賜名的!’這一點倒是跟南國很不相同,蠻妤有點吃驚起來。那如果一個奴婢伺候的新主子眾多,那她會不會弄亂自己的姓名啊!‘先說了你們的名字跟職務,若是真有改的地方再讓二小姐改’醜奴兒急忙轉換個角度去問

‘回主子話,奴婢襲媜【zheng】是北閣落春院的掌事’

‘奴婢月彤’‘奴婢翠珠’‘奴婢翠盈’看起來後麵這兩名女子是姐妹。但是這名字卻跟這外貌不相同。

‘奴才才生,北閣落春院雜物掌事’‘奴才才福’這些名字除了女掌事襲媜的名字聽起來還算好聽,其餘的似乎都跟市井小民一樣,都透露著俗氣。

‘都起來聽話’幾人先是愣了愣,下一秒立刻起來,恭敬地站著,頭低的不能再低了。

‘襲媜名字聽得好,不知是誰賜名’蠻妤笑著打量這位掌事,滿臉都是精明之氣。

‘回二小姐話,是木椿姑娘給奴婢起的,說了什麽是語也,蓋襲譯歐西人之言也。又說媜字好,女中貞也。所以給奴婢起了這個名字’襲媜看起來也略懂的一些詩詞,否則別人說過的話,她一個目不識丁的人怎麽能複述下來呢。這個木椿姑娘有點文采,感興趣。蠻妤對詩歌雖不是很通徹,但小時候都是往書堂第一個跑的人,比不上大師,但起碼簡單的能說出來。再者說了劍客是不需要詩歌的,隻要有劍,那就是唯一。

‘這名字好,不用改了’蠻妤笑著看著她。‘謝二小姐賜名’她福了身回了禮。

蠻妤走到下一個女子麵前,月彤,倒也是有了新月如佳人,瀲瀲初弄月之意。‘就叫你月姈吧,姈也聰慧也!希望不負重托這姈一字’‘謝二小姐賜名’月姈福了身一臉笑意。

走到翠珠,翠盈麵前,細細思慮了一番‘被明月兮珮寶璐。就將寶換了翠字,以後叫你兩寶珠,寶盈好了’兩名女子也皆是福了身,回了禮,再說了聲‘謝二小姐賜名’

望到後麵兩名男子,想了想,才開口‘乃瞻衡宇,載欣載奔。一個就叫宇生,另一個就是宇福了’這兩人急忙跪下來齊聲說著‘謝二小姐賜名’

福管家笑了笑,走上前來。‘名也賜了,人也見了,奴才這就回去複命,若二小姐還有什麽需求,盡管告訴了宇生!’‘恩,謝福管家如此掛心’蠻妤強裝出笑著回了一個禮。

‘那裏,那裏,二小姐嚴重了,這本來就是我這當奴才的分內事!若二小姐再沒其他事,奴才就先告退了’說完,福管家急忙退出房門,一會便走出了北閣。蠻妤朝著後麵的八仙桌走去,坐下來,靜靜的打量著這幾人。看了看醜奴兒,讓她上前去說在我這的規矩。南宮燕兒朝著蠻妤走來,站在一邊,重重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眼神迷離,卻直射入那些人的眼睛裏。台下的那些人被南宮燕兒看的慌了神,急忙低下頭。

醜奴兒站在眾位人麵前,開口朗道‘跟著二小姐,除了盡心盡意可不行,還得學會審時度勢。從今以後既然入了著北閣的門,那便是站在二小姐這麵的人,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話不多說,事不多做,耳不多聽,眼不多看。這十六個字都給二小姐記明白,記清楚了’

‘是,奴婢【奴才】緊當記住’幾個人異口同聲。醜奴兒又吩咐了個其中的職務之後。遣退了四人,留下了襲媜跟月姈。

‘你兩來將軍府多久了’外麵已是黑漆漆一片,月亮也沒露出什麽臉,靠著房內燭火,房間裏倒也算上亮堂。銀炭燒的火旺旺。整個房間裏一陣暖意。襲媜和月姈在不遠處坐在小板凳上,挑撥著炭火。醜奴兒跟南宮燕兒則坐在床榻下的小榻上,看著那兩人。都是帶著笑容。

‘回二小姐話,襲媜來了五年,月姈小,是前年進府的’月姈急忙開口,臉上帶著笑容,已是晃了眼。‘恩,那先前伺候的是誰?’,蠻妤看見桌上放著瓜品果點,便挑了幾個糕點吃進嘴裏,紅豆糕,綠豆糕,還有什麽木薯珍珠,這北閣竟然有自己的小廚房,裏麵的廚子倒也不錯,是個好手藝的人。手裏拿著幾盤糕點,叫醜奴兒給襲媜跟月姈也送點去。襲媜倒也顯得大方,抓起來就吃了,月姈看了大半天才拿起來吃了,一會會時間,這房間內的主仆倒也融合了起來。

‘是木椿姑娘’襲媜緩緩地說著,眼裏帶著是慢慢的佩服之情。

‘不,現在不應該叫木椿姑娘,應該喚作是妙音格格’一旁的月姈急忙插嘴,像是知道其中的原委一樣。

‘哦,細細說來!’看起來襲媜對前麵這位主任有別樣的情緒,看來還是得了解一下,否則誤了什麽可不好。

‘木椿姑娘久居與將軍府,原先是安排了奴婢伺候著木椿姑娘的。後來有人說木椿姑娘是當今聖上的滄海明珠,所以就接回了宮裏,礙著是滄海明珠,內府沒有登記在冊何年懷和年生。給不了公主的稱號,隻好給了封國從未有過的格格一名。這妙音則是木椿姑娘善古琴,聖上聽了之後讚為天人,此曲當繞梁三日,連天上妙音仙子都心之佩服。就這給了妙音格格的稱號’襲媜有點垂下眼眸,必是想起了木椿姑娘以前在將軍府的日子。妙音格格,不是公主。滄海明珠卻不能記錄在冊,是天意還是人為,可不是那麽簡單。可是聽著聽著,蠻妤才聽出,這個木椿姑娘還有一個不能封為公主的原因就是她有盲畸!自由出生便是雙目失明,但照樣飽讀詩書,習得古琴技法。蠻妤心裏騰升出想要認識一下這位女子的心,可是人家在皇宮裏,怎麽見呢?

早梅發高樹,回映楚天碧。

朔吹飄夜香,繁霜滋曉白。

欲為萬裏贈,杳杳山水隔。

寒英坐銷落,何用慰遠客?

心裏感慨的想起這句詩詞,何時能見,有緣人必要一見。

夜以五更,倦意上頭,遣了她們下去,準備歇息,醜奴兒跟南宮燕兒守在裏麵,睡在正塌旁邊的一個小榻上,倒也舒服自在,還沒合眼幾分鍾,便已睡了過去,今日太累了,明天還得早起,去行那所謂的拜禮。蠻妤無奈的歎了口氣,演戲就是如此的累,可是也要每時每刻都得提醒不能入戲太深。

呆在將軍府已有半月有餘,再次期間,跟陸將軍與夫人的關係越來越好,隻是那些個該接近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出現。離王妃隻帶了三四天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公子離倒在也沒有現身。像來都是無拘無束慣了的三個人現如今被捆縛的這個小院裏,心裏都是焦躁不安,都想出去轉轉,放鬆放鬆一下。

蠻妤見南宮燕兒無恙,發現這女子仿佛是隨遇而安的人。倒是醜奴兒,一天到晚都在蠻妤耳邊喊什麽自己坐不住了,得要出去放鬆放鬆。這句話每天都說,蠻妤也從剛開始的鎮定,到最後的不耐煩。真有心想要殺了眼前這個多嘴的女子,可是到最後都隱忍下去。這一日,許是福管家通過宇生宇福知道了院內的情景,變匯報給了將軍與夫人。便送來了一百兩銀子,五十兩金子。讓幾個人可以隨時出去。

蜀城的白天眼光明媚,清淮岸邊人群熙攘,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

‘哎呀呀,今天我們可真是來對了’醜奴兒一看見人群,立刻眼放金光。南宮燕兒拉住她的衣袖,低聲用襲媜聽不見的聲音急忙說道‘今天,你可不能給做那事’醜奴兒笑了笑,鄙視的看了南宮燕兒一眼,附在她耳邊,悄聲道‘放心,我堂堂的盜聖醜奴兒隻盜名品,那些個東西我還看不上呢!’說完拉著南宮燕兒急忙向前走去,襲媜不快不慢的緊跟著後麵,看樣子訓練有素啊!此時午時正道,四處都是閑人貴族出來找酒樓吃飯的時候,再加上小販眾多,整個原本寬敞的大街被小攤販一占,空間隻剩下了八寸多長,這會子人多,我感覺自己不是再走,而是被人擠著一點一點向前挪去!‘蜀城最有名的地方是哪裏啊!’看著麵前的景象,人群似乎還是沒有少下去,那就先去名勝逛逛吧!

‘我知道,是暢春園,但是現在已是暮秋,暢春園裏也沒什麽看頭’醜奴兒第一個吼出來,什麽事第一個出頭的就是她,這個多年養成的隨性真的很不容易改掉。南宮燕兒捂著嘴輕笑起來。蠻妤仍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