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夏侯羽卻絲毫不感到意外,既然他想將夏侯祥徹底的逼向自己的對立,那麽絕對不會這麽容易對付,如果是,那麽他到感覺不正常了。所謂巧婦難做無米之炊,一個成功的人,身邊才人不少,他要做的就是將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連根拔起甚至是反目成仇,到那時候他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形影孤單,雙拳難敵四手,還不是束手就擒,可惜注意打的不錯,可是算錯了對象,夏侯羽不靠朝廷照樣混的風水起伏,況且“冰獄”和“幽冥獄”早已視同水火,一個容不下一個,怎麽可能因為他的兩句話而弄的內亂四起呢?

夏侯羽冷笑一聲,側頭道“恒親王好計謀。”

夏侯瑞低笑“過獎!”

夏侯羽冷哼一聲“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

夏侯瑞不以為然的一笑,準確的說是不在乎,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夏侯羽的眼睛,但是他聰明就聰明在夏侯羽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但是卻無法拿他怎麽樣了,兩個字“證據”,再者他算準了夏侯羽剛剛即位,正是關乎名聲的時候,一個祥王已經讓有心人夠議論一陣子了,如果再這個節骨眼上再加上他的話,那麽他這個皇帝也就真正的臭名昭著了,這自然不是他想要的看到的。沒有證據,不好服眾,所以他才敢劫持輕竹時對華博亭說那句話,“知道是一回事,敢不敢動又是一回事。”

抬頭,看著夏侯祥緊張的模樣,淡漠道“皇上在說什麽,臣可是救了皇後娘娘,不論功行賞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汙蔑臣呢?”

夏侯祥臉色一變,因為他聽到有大批人馬朝這邊趕來了,輕竹眉目緊緊凝起,這個夏侯瑞還真是滑不溜球的,當真難對付的緊,隻是為何會突然服軟呢?

夏侯羽卻冷笑,眼睛一瞟,正好看到朝廷的幾位重臣浩浩蕩蕩的率領著禦林軍走了上來,一看見安然無恙的夏侯羽,前麵的大臣顯然鬆了一口氣,忙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震如雷,直上九天。

輕竹直接被震的蒙了,好壯觀的場景的,低頭看去,黑壓壓的一片,隻有那聲音洪亮如鍾。

夏侯祥的臉色徹底白了下拉,求助的目光投向此時滿臉恭敬夏侯瑞身上,夏侯瑞似乎也忘記了這顆棋子的存在,目不斜視。

夏侯羽自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地冷笑,麵上卻嚴肅道“祥王挾持皇後,威脅朕,罪不容誅,將他給朕拿下。”

前麵同來的幾位大臣麵麵相覷,最終同聲道“老臣遵命。”語音一落,大手一揮,那黑壓壓的禦林軍即可將夏侯祥和輕竹圍在中間,都麵色茫然的看這夏侯羽。

夏侯羽上前,禦林軍主動分開一條小道,簇擁著他通過,隻見他戲謔的看了一眼一旁不動聲色的夏侯瑞,揚聲道“祥王,你可知罪,隻要你放了皇後,朕保證會留你一條性命。”其實此時的夏侯瑞臉色同樣難看無比,“該死,怎麽會有朝廷的人過來。”

夏侯祥臉色發白,麵如死灰此時也知道自己被拋棄了,這讓他很是難堪又聽到夏侯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好像自己祈求生存一樣,羞怒難當,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身很短,隻用來防身可用。此時卻僅僅的貼著輕竹的脖頸,那明晃晃的顏色,映襯的輕竹的皮膚越加雪白。

夏侯瑞卻狠狠在心底鄙夷了他一把,這下就算自己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將他救出來了,束手就擒,說不定自己還有辦法,真是豬腦子。

夏侯羽麵色也是悄然一變,但是還是微微一笑,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如此,我看誰還敢替你求情,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匕首貼著輕竹的皮膚,冰涼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都僵了起來,她不怕死可就是怕死前那無盡的恐懼,不知不覺身上冷汗已然濕透,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雙眸盡量平靜的看著夏侯羽。

夏侯羽大步往前,目光深邃無比宛如黑洞,好像隨時要將所有人吞沒。

夏侯祥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沒想到夏侯羽竟然敢叫人來,難道我的算盤打錯了,他根本就沒那麽在乎她?隻是時間不允許他想那麽多了,不等夏侯羽開口,匕首豎了起來,手一抖,竟然在輕竹頸上劃下一道血色,血色鮮紅順著白皙的脖頸留下,輕竹緊緊眉目微凝,沒有發出聲響。

夏侯羽卻雙眸陡然一縮,出聲道“你該死!”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顯然輕竹的受傷讓他很憤怒。

夏侯祥手心全是汗,左看是人,有看還是人,隻是這些都是要他命的人,他不明白以前見慣了大場麵的他為何會突然一陣戰粟,這感覺荒唐之極,但又是那麽的真實。

喉嚨有些幹澀,本來貼著輕竹脖頸的匕首不自覺又往裏送了一些,血流如注,輕竹幾乎清楚的聽到肉被割破的聲音,那麽刺耳,卻又是那麽輕微,隻是身子卻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不是害怕而是眩暈,她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露出軟弱的一麵,但是她身子本就單薄,連痛帶驚,她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會倒下去。費力的抬眸,瞥見夏侯羽怒火邊緣徘徊,心中稍定,想開口說什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雙眼擔憂的看著他。

在匕首再次刺進輕竹脖頸的時候,夏侯羽終於忍耐不住吼道“夏侯祥,朕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放了她,或者死!”聲音不大,卻傳遍了全場,尤其是哪個死字說出口的時候,大多人都感覺到一陣冷厲肅殺之意。可見他的極限到了。

在場除了夏侯瑞不受影響之外,其他人絲毫懷疑他的話。隻見他嘴角上翹,一抹嘲諷緩慢爬起,眼神更是幸災樂禍看著暴怒異常的夏侯羽,冷笑,低聲道“難道你就這點城府嗎?”語氣莫名卻同樣有著不可抗具的堅定。

自然不是,夏侯羽此時清醒的很,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麵上他發怒,但是心底卻冷靜異樣,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輕竹被人殺了自己也會無動於衷,猛然瞥見輕竹眼底的擔憂,心頭狠狠地一顫,這個女人自己的命都不保了竟然還心係我,愕然緩緩的爬上臉頰,但心底卻騰起一股暖意,若是紫萱,此時肯定已哭成淚人了吧!而她卻依舊淡漠,隻是不再掩飾自己。

苦笑,心道“輕竹,我說過一切由我來抗。”若說以前是一時衝動,那麽現在就是一個承諾,他不會輕言什麽,但是說出來一定會做到。

直接忽略了夏侯瑞的存在,在他看來,沒有了夏侯瑞德授意,此時的夏侯祥要好對付的多,就如同一隻失去了守護的幼崽,或許一巴掌都可以拍死他,可是就是這一巴掌都可以拍死的男人此時卻臉色煞白的看著自己。大步走去,腳下雖然緩慢,卻沒有任何停滯,夏侯祥臉色更加難看,握住匕首的手不禁又緊了緊,隻是不敢再用力,因為他清楚,再一用力很可能會切斷輕竹的大動脈,那時候自己就徹底沒得玩了。

冷汗早已濕透衣背,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隨著夏侯瑞德到來,那一步步似乎直接踏在他的心上,沉悶異常,求助的目光射向那低眉垂首的夏侯瑞身上,可是他失望了,夏侯瑞恍若未知,自始至終連頭也沒抬一下。苦笑,心底卻悲鳴,為什麽,帝位沒有,現在連命都快沒了,為什麽?雖然悲痛,感覺世態炎涼,但是他心中卻清晰的明白,或許從夏侯羽的人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失去了可以和他對抗的籌碼,夏侯瑞暫時還不想在眾大臣麵前弄個身敗名裂的下場,或許他還有事情沒完成,到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最蠢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從夏侯羽沉睡開始,自己都已經不知不覺成了他的棋子,可憐自己還以為將他玩弄,到頭來打蛇的反倒被蛇咬了,而且這一咬差點咬了他的命。

思緒隻在轉眼間,夏侯羽離他隻有三步之遙,這一發現,讓他驀然驚醒,忙回防間,將輕竹狠狠地拉住,反手匕首落入衣袖,大手有力的禁錮在輕竹的喉嚨處,緩慢用力。

輕竹臉色霎時由白轉紅,再又紅轉白,再又白往更深一步變化。夏侯羽雙眸欲裂,身上寒氣重的能凍死一頭大象,隻是停住了腳步,雙掌緩緩收緊,再鬆開,再收緊,再鬆開,如此反複,終於再次鬆開,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眼睜睜看著輕竹在他手中受罪,他恨不得上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狠狠憐惜,可是他不能,再往前一步,他若失守殺了輕竹,那麽一切都晚了,深吸一口氣,盡量不去看輕竹的模樣,微微側頭,眸中異光閃閃,似乎在醞釀著什麽,誰也沒看見,一條黑影快速的朝夏侯祥背後掠去,自然除了夏侯瑞以外。

眸中釋然一閃而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立在微風中挺拔俊逸的身影,突兀的開口“老三”

夏侯羽凝眉,夏侯祥眼底卻閃過一絲希望,忙回頭去看,不看還好,一看,卻發現夏侯瑞的雙眸宛若陰風黑洞不是的刮著濃烈的龍卷風,心悸湧上心頭,想要掙紮,卻發現身子全身無力,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半響,在他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一個聲音淡淡的傳來“放了她吧!”

身形一顫,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陰柔如女人的男人,想說些什麽,卻想到哪一瞬間的精神恍惚,他知道那是一種高深的迷幻術,隻是不知道是什麽而已,讓他不解的是,說抓輕竹的也是他,開口要放人的也是他,到底在做什麽,但是他不敢問。

收回目光,落在一襲紫衣的夏侯羽身上,道“皇上,若果我放了她,你會給我一條生路嗎?”眼神希冀,充滿對生的渴望。

夏侯羽垂眸,古井無波的雙眸罕見的有一絲波動“朕給過你機會。”淡淡的一句話,夾雜著疲憊宣判了夏侯祥的去路。

夏侯祥沒有生氣,卻微微一笑,隻是雙手卻放開了禁錮輕竹的脖頸,道“你知道我殺不了她,是嗎?”語氣裏無不諷刺。

夏侯羽冷笑“你不是很蠢。”

“那為什麽?”夏侯祥不解,此刻的他似乎特別的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