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啊!

夏侯晉下了馬匹,直接小跑著往夏侯羽所在的大殿走來,喜悅衝淡了見過輕竹之後的莫名難受的感覺。門口無人阻攔,夏侯晉直接衝了進去。

同樣坐在椅子上的夏侯羽也立起身來,冷漠的眼神中罕見的柔和“回來了。”

“嗯”拚命的點頭,眼淚卻在眼眶打轉,一個月的逃亡,終於回來了。

夏侯羽走下樓階,上前一把將夏侯晉抱在懷中“辛苦了,怎麽樣?”

夏侯晉此時完全收起了先前激動的模樣,開口道“大哥說的不錯,歸字當鋪就是他們的老巢,說來也怪,我剛剛混進去就被人發現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早就沒命了。”

大殿中,夏侯羽來回踱步,“你進去裏麵了嗎?”

夏侯晉道“去了,除了有一間封閉的房間外,其他的我從遊了個遍,隻是沒看到什麽特別頭目。”

夏侯羽點頭“要是有特別的,想必夏侯晉也就回不來了。”

“疾風見了嗎?”

“嗯,要不是疾風大哥,我早就沒命了。”夏侯晉心有餘悸的道。

夏侯羽長吸一口氣,竟然早就得到消息了,這事除了自己就是夏侯晉,夏侯晉不可能去泄露什麽。良久,夏侯羽才抬頭道“餓了吧!先去吃飯。”

夏侯晉道“好”

“對了,她還好吧!”夏侯羽突然問道。

夏侯晉撇撇嘴“我以為你不問呢?”神情完全一副不屑。

夏侯羽笑罵道“你個臭小子,竟敢取笑我。”

夏侯晉故作害怕的閃了幾下,卻臉上一陣**,夏侯羽敏銳的停下腳步,冷聲道“脫掉衣服。”

夏侯晉故作害羞的道“不好吧!我也不小了,要是被人看光了我怎麽辦啊!”

夏侯羽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又道“再說一遍,脫掉衣服。”

夏侯晉臉色一變,終於架不住夏侯羽的眼神威逼,緩緩的拉開胸膛,隻見肚子上那裏有一塊醜陋的疤痕,還沒結痂,夏侯晉裏麵卻堵上幾塊破布,看樣子有些感染。夏侯羽麵色慍怒,但終究化作心疼,親自替他拉上衣襟,道“走,卻碎花軒”

夏侯晉還等待著夏侯羽的責罵,不想他開這麽一句,蒙了,不由愕然道“大哥…”

夏侯羽也知道自己以前對自己這個弟弟太嚴厲了,那是因為不嚴厲,或許哪一天命就沒了,男人不流汗肯定流血,所以從小他不止對自己嚴格,多夏侯晉也並不放鬆,這也就是為什麽夏侯晉害怕夏侯羽。所以笑罵道“笨蛋,你皇嫂手藝那麽好,不去她那裏去那。”

夏侯晉擠眉弄眼的道“是嗎?”說話時拉出長長的尾音。

夏侯羽雙眼眯起危險的弧度。夏侯晉嚇的不知聲了。小聲卻嘟道“每次都是這樣。”

夏侯羽耳尖,道“你說什麽?”眼神卻滿是笑意,對這個弟弟,他還是很滿意的。

兩人剛走到門口,一個生的器宇軒昂的男子,遠看很有那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近看,卻發現長得確實不賴,這位就是夏侯羽坐下的四下將軍之一,疾風了。疾風,以速度出名,武功神出鬼沒,現在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站在門口,一見夏侯羽過來,忙抬頭挺胸道“羽王爺”之後直接忽略了夏侯晉。

夏侯晉卻笑著跟疾風打了個招呼“疾風大哥,好啊!”

疾風才懶懶的回應“好。”

夏侯晉好像習慣了他的態度也不在意,夏侯羽也笑道“走,本王來為你接風。”說著拍了拍疾風的肩膀往前走去。

“碎花軒”微風輕撫,不知為何,總有一股說不出的蕭瑟之意,這裏並不荒涼,可以說得上富麗,但是給人總是一種無法體會的悲涼,好像住在這裏的人有莫大的苦楚無處訴說。這就是疾風來到“碎花軒”的第一感覺,他對女人不敢興趣,但是這裏的感覺讓他很不適應,要不是夏侯羽就在身邊,他真想轉身就走。不悅的凝眉,雖不說話,但是不滿的表情顯露無疑,對他來說,這裏的人肯定是個怨婦之類的人,絕對不會超脫到那裏,真想不明白,王爺帶他來這裏做什麽。

夏侯晉自然看出了疾風的不悅,上前兩步,出聲道“皇嫂,我來看你來了。”一句話打破了這裏的平靜,外麵飛落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落花一下子激射而起,然後隨著夏侯晉的音落又無力的落下來。

疾風訝然,這裏也太安靜了吧!安靜的不像一個王府王妃的別院,更像是打入冷宮的那種不平常的寂靜,有點類似心灰意冷的感覺。

夏侯羽隻是悄然的麵色一沉,眼神示意夏侯晉再喊一次。

夏侯晉幹笑兩聲,準備在喊兩聲。卻見一襲白衣的女子緩步走來,素麵朝天,卻掩飾不住她本身的清麗,腰肢輕如扶柳,說不上三步一搖,卻顯得更加輕盈,墨發輕撫,隨著清風不時的劃過素顏,有種異樣的飄渺。不施粉黛,青絲無飾,好像根本不需要任何東西裝扮一樣。

輕竹其實在幾人進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有出去而已,直到夏侯晉出聲這才不得已走出來,沒有多說一句,目光直接定格在夏侯羽身上,夏侯羽也是,兩人四目相對,院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疾風拉了拉夏侯晉的胳膊,示意兩人出去,夏侯晉明白,正打算悄然離去。

“站住”

“站住”

前一聲是輕竹發出來的,後麵一聲是夏侯羽的。幾乎是異口同聲,然後再次四目相對。夏侯羽想開口說些什麽,卻不知從何說起。

輕竹淡然的避開他炙熱的眼神,轉頭看向夏侯晉,嫣然一笑“你怎麽會過來?”那一笑似乎包含了數不清的苦澀。

夏侯羽尷尬的站在一旁,疾風卻饒有興趣的看著輕竹,似乎這個女子很不一樣啊!

夏侯晉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幅場景,笑道“嗬嗬,我們過來看看你。”

輕哦一聲,“你怎麽了?”

夏侯晉一愣,笑道“沒事,你們先聊。”說著轉身就走。

疾風卻出聲道“你不是受傷了嗎?”

夏侯晉身形一顫,忙道“沒什麽。”一把大手卻搭在他的肩上,道“讓輕竹給你看看吧!”

疾風慵懶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好細心的女子,好奇的心情的一下子被勾了起來,他也想看看,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怎麽妙手回春的。

輕竹也是一愣,本想拒絕,但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轉身開口道“幫我拿一盞燈.一把剪刀.一根針還有線,線要絲線,然後再來幾譚烈酒,越烈越好,晉兒,先到房間等我。”

夏侯羽愕然,沒想到她真會答應下來,難道她真的懂醫術。與疾風相視一眼,直接架著夏侯晉往輕竹的房中走去。

夏侯晉大喊一聲“交友不甚啊!”然後在兩人威逼利誘下“走”了過去。

房間,輕竹早已讓人準備好了方才所說的東西,夏侯晉被人“禁錮”在了椅子上,正可憐巴巴的望著輕竹,周圍的東西已經被搬空了,露出很大的一塊空地,夏侯羽和疾風兩人“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待著輕竹發號施令。

輕竹感覺又氣又好笑,但依舊繃著臉道“把泡好的棉布拿來。”

不等夏侯羽有所動作,疾風已經拿著剛從酒缸裏撈出來的濕棉布炫耀似的遞給輕竹,惹來夏侯羽一陣“威嚴”的眼神。

出奇的疾風佯裝不見的轉過身去。夏侯羽氣的不輕。

輕竹可沒工夫看他們在這“表演”眉目輕凝,出聲道“把上衣脫了。”

這次夏侯羽搶先一步,隻見他刷刷兩下,夏侯晉本來身上完好的衣襟變成了片片碎片,飛舞在空中,夏侯晉臉色大變,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俊朗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下來,雙眸卻怒視著夏侯羽,意思是說“大哥,你太過分了。”

疾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接著悄悄的狠狠的鄙夷了自己的主子一把,腳步輕移,遠離了夏侯羽幾步,然後昂首挺胸的站定,那模樣是在告訴大家,我不認識這個人。

夏侯羽佯裝不見,隻是嘴角卻抽了抽。

輕竹卻不管他們,清眸落在夏侯晉腹部的傷口上,傷口很長,直接延伸到小腹,有一部分已然結痂,隻是卻有有新的撕裂從傷口附近蔓延,傷口有越扯越大的趨勢,血水緩慢滲出,看上去如被活生生爬上去的紅色蚯蚓,說不出的不舒服。

夏侯羽目光同樣落在夏侯晉的傷口上,冷漠的麵色竟然漸漸緩和起來,一絲不易覺察的心疼在緩緩蔓延,早就知道任務不輕,不想卻差點付出更大的代價。

疾風也難得的正經下來,雙眸滿是驚駭,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在他眼中,夏侯晉隻是那個依靠夏侯羽的寄生蟲而已,現在,他卻發現,他們兩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輕竹此時也在驚駭中,如此長的傷口,如此犀利,這讓她想起了夏侯晉回來時第一次看她的情景,自己隻顧自己的憂傷,卻沒有發現他隱藏的傷痛。長吸一口氣,輕盈的將泡好的棉布在他傷口上來回擦拭,眼圈卻不由的紅了起來。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忽略了身邊的好,卻記住了身邊的不好。

起身,直接用把酒倒在他的傷口上,傷口起了一層白沫,火辣辣的疼痛直衝痛覺神經,夏侯晉忍不住輕啊了一聲,然後馬上住嘴。

輕竹卻不理他,接過在燈油上考的快要發紅的剪刀,利落的往那邊緣不整齊處剪去。她還沒動手,夏侯晉就喊道“你要做什麽?”說話間雙眸一片驚慌。

輕竹輕笑,眼神卻向兩人瞟了過去,兩人會意,一人一邊立馬將他牢牢的“架”在中央。輕竹臉上笑意更甚,也不多說,動手剪去邊緣的裂開的皮膚,頓時,一股燒焦肉質的味道傳開,夏侯晉額上已經有了層層汗珠,夏侯羽很“善解人意”的將一塊棉布塞在他嘴中,隻發出“嗚嗚”的聲音。

輕竹也不輕鬆,烤焦肉味的刺鼻味道熏的她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但還是極力忍住,直到傷口處有新鮮的血液流出來,輕竹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又是一譚酒倒了下來,旁邊的兩人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