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邢

果然卻見蘇綰兒笑道“你說呢?中秋宴會你可是出盡了風頭啊!”說著匕首貼著輕竹的臉頰,麵色卻充滿怨毒。鋒利的刀鋒緊緊貼著皮膚,不動都感覺冒著寒氣,一動隱隱割得她生疼,輕竹心底冒起一股無力,忙道“你想做什麽?”

蘇綰兒輕笑,自言自語道“你說我要是毀了這張臉羽哥哥還會喜歡你嗎?”說著本來平放的刀鋒竟然立了起來,正對輕竹側臉。

輕竹的雙手被拉起綁在上麵的鐵鏈上,整個身子懸吊在半空,無處著力,不動還好,一動整個身子都跟著晃悠起來,扯的胳膊生疼不說,說不定自己撞到槍口上去,那時候可哭都來不及了。所以盡管害怕,但還是忍住沒有掙紮。

餘光瞥見刀鋒離自己如此之近,心神整個都崩了起來,突然間她開始害怕,她知道這才是開始。

蘇綰兒看她將自己的威脅不當一回事,匕首不由的又離輕竹近了些,神色怨毒的道“你不怕嗎?”

“怕”輕竹如實相告。接著又道“可是你會放過我嗎?”輕竹說的是實話,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但被她強自忍著。

蘇綰兒一愣,卻道“放心,我不會毀了你的臉的,不過….”蘇綰兒故意拉長了尾音。

輕竹心頭一跳,“什麽?”

“聽過蟻蟲嗎?”蘇綰兒好像有意要看她的表情一樣緩慢的道。

輕竹一愣,茫然的搖頭“不知道”

蘇綰兒氣極,竟然有人不知道蟻蟲,這讓她想要看輕竹恐懼的目的落空,冷笑一聲“不管你是不是裝的,不過為你準備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說道最後,似乎還有些興奮。

輕竹眉目緊皺,雖然不知道但是相比不是什麽好貨,心底莫名陡然升起一股寒意,這讓她想起了看過的一步電影,那裏有很多像七星瓢蟲一般的空蟲,專靠吸食人體鮮血或吃人體內髒為生。那種滿地都是普嗨嗨的感覺至今想起來頭皮發麻。

隻見蘇綰兒不知從哪拖來一個盤子,上麵蓋了蓋子看不清裏麵的東西,不知為何,輕竹卻有了一種想要逃離這裏的衝動,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瞪大雙眼死死的盯著蘇綰兒手中的盤子,心底莫名的恐慌。

蘇綰兒很滿意輕竹惶恐的模樣,輕笑道“蟻蟲分為成年和幼蟲,幼蟲,理所應當會下意識的尋找母體,母體一般會將他們裹住喂養,忘記說了,人體血肉將會是它們最好的棲身之所,但是誰也說不上,它會不會趁機咬上你一口。這將是我為你準備的第一道大餐,好好享受吧!”說完緩緩的打開盤蓋,輕竹寧願一輩子沒有見過那種小小的沒有任何頭緒的小東西慢慢爬行的過程,一個落著一個,就像那種剛剛出生的卵形生物,爬行時在盤子裏留下長長的印記,看得人惡心至極,而且那東西似乎沒有頭,一路隻憑著感覺爬行,黑壓壓的一層層,輕竹身子一緊,恐懼的就想後退,才發現自己被掉在半空,臉色終於變了顏色,忙道“不要過來”

雙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厭惡和驚恐。

蘇綰兒大笑兩聲,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如同厲鬼發出的咆哮刺耳,蘇妃隻是冷眼看著這一切,不發表任何意見。隻是輕竹真的好怕,努力的想要後退,卻每每被甩的身子如蕩秋千一樣前後搖擺,無力感陡然升起,雙眸中似乎隻剩下那黑壓壓的髒東西了,她沒法想象,讓這些髒東西趴在自己身上行走,然後拱破皮肉,在自己身上棲身,想想都覺得無法接受和惡寒,更不要說親自經曆了,無法忍受,絕對的無法忍受。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輕竹雙眸中的黑色漸漸彌漫,在她一聲驚叫聲中,那些黑黢黢的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她的身體,順著衣服的開合緩慢的爬了進去,輕竹瘋狂的搖擺著身子,試圖將這些可惡的東西摔下來,可是這些東西很難纏,用那小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爪子緊緊地拽住輕竹的皮肉,摔下來的幾乎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但是很快它們又已更快的速度爬了上去,輕竹無助的大叫,雙手來回摩擦都刺破了皮肉,露出殷紅的鮮血,海藻般的墨發披灑下來,遮住了汗跡斑斑的臉龐,汗水淚水混成一團,撕心裂肺的痛苦從身上傳來,就如同活生生剝皮一樣,血跡很快染紅了衣衫,輕竹咬牙,冷冷的看著自己受苦的女人,身子不停的來回晃蕩,雙手腕露出血紅色的皮肉和白森森的橈骨,但她仿佛恍若未知,身上的疼痛還在繼續,衣衫摩擦時又是火辣辣的疼,此時她真的很想暈過去,但是越是想,卻越是感覺清醒,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在自己體內遊走,尋找適合自己的安逸之所,強烈的屈辱和不甘瞬間淹沒了她,唯有心底呼喚,王爺….救我…

想開口說話,卻發現沒有絲毫力氣,張了張嘴,嗓子隻發出荷荷的聲音,如瀕死的人被切斷喉管而發出的聲音。

蘇綰兒眼中滿是報複後的快感,笑著道“滋味怎麽樣?是不是很舒服?”

輕竹隻是倔強的瞪著她不說話,其實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身上血肉模糊,看不出任何完整的跡象,麵臨蘇綰兒冷嘲熱諷她很明智的選擇了忽視,對,是忽視,討厭一個人是打心底裏冒出來的冷漠和忽略,輕竹現在就抱著這樣的態度。

蘇綰兒大怒,都已經成這樣了,還不肯求饒,好既然不肯服軟,那就再加一把火吧!

蘇妃此時卻出聲攔住了她道“綰兒,今天夠了,再弄她就沒命了,留著吧!明天繼續。”說完緩緩的走了出去,看著外麵傾斜下來的陽光,舒適的伸了個懶腰。

蘇綰兒恨恨的看著緊閉嘴唇的輕竹道“算你走運,要不是姐姐吩咐不讓我弄死你,你還能活到現在。”說著也拿出一個與前麵一模一樣的盤子,無視輕竹輕輕顫抖的臉頰,緩慢的打開,露出裏麵一個大約一米左右的黑蟲,大概是成年的吧!這次輕竹才發現它不是沒有眼睛,而是眼睛太小,全部深黑色的顏色,一出盤子也不知蘇綰兒和它交流了什麽,隻見它嗓子發出尖銳的叫聲,輕竹感覺有些耳膜震破的感覺,接著又是一聲慘呼,先前爬在輕竹身上不動的黑蟲像是找到了真正的母體一樣,重新全部破體而出,速度很快的全部順著輕竹的褲管爬了下來然後快速的朝那隻更大的黑蟲走去,血霧翻飛,褲管直接成了連接地麵的通道。輕竹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漸漸流逝,雙眸黯淡下來,心底卻是強烈的不甘,我跨越千年,隻為了和你在一起,為什麽老天不公,要將我和你分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夏侯羽負手站在幾株桃花樹旁,不知想些什麽,突然感覺心神不寧起來,接著感覺胸口狠狠地一痛,猛地捂住胸口,麵色一變,我這是怎麽了?窒息的感覺襲來,一下子竟然持續了十幾分鍾,然後就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離自己而去,想抓卻抓不住,隻是感覺被掏空了一樣,一如當初輕竹離開之時。

輕竹?眉目微凝,都一天一夜了,按理說早該到了,為什麽不派人來知會我一聲,以她的性格不會如此遺忘,難道是發生什麽事了。想到剛才那種窒息的感覺,立即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忙拿出懷中的玉牌,捏碎輸入要傳達的信息,臉色陰沉不定起來。輕竹,一定不要有事,我已經失去了一個,不想連你也失去。想著雙手緊緊握起,誰敢動我的女人,我要她死。

雖然不知他給誰傳了消息,但是那邊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夏侯羽身上有亮光閃爍,麵色一沉,忙拿出來一看,臉上冷氣更甚,竟然不在,王府裏的人回信,輕竹沒回王府,會不會去了華公子那邊。

玉牌被狠狠捏碎,直覺告訴她出事了,輕竹沒有那麽不識大體,更不可能去找他,要找皇宮就找了,也不會對他那麽冷淡了,隻是該去告訴他這件事了。

身形一閃,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宮外華博亭居住的地方,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走了進去,裏麵以往輕竹住過的房間此時已經被塵封起來,一襲白衣的俊美邪異男子神色腆懷的站在院中看著門前的幾株桃花樹暗暗傷神,以至於有人進來都不曾察覺,直到背後有腳步聲傳來才驀然驚醒,苦笑,忙轉身,臉上的表情凝固,失聲道?“是你?”

來人正是夏侯羽。隻見他目光一掃,冷聲道“看來輕竹並沒來你這裏。”像是問人又像是安慰自己。

華博亭冷笑“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接著麵色一變“她不見了?”

夏侯羽這才無奈道“我懷疑她出事了,我不方便出手,這件事你來辦。”說話的口氣竟然有些命令式。

出奇的心高氣傲的華博亭竟然低下他高貴的頭顱道“就算不是為你,我也要把她找回來。”

夏侯羽也不在意,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有什麽消息及時告訴我。”說完又消失了,一如來時的那般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