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宇文毓留給月兒的信

兩人這樣擁抱著,似乎忘了時間的轉動,宇文邕很清楚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與月兒這樣敞開心扉!

“月兒,我有東西要交給你!”說著宇文邕便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是大哥讓我交給你的,他讓找個合適的時機,我想現在應該是吧!”說完就離開了!

“來人,好好看著罪犯!出了事你們負責!”宇文邕甩下一段狠話離開了,這些話隻不過是做個樣子。

拿著沉甸甸的信,月兒顫抖的雙手撕開信封,裏麵竟有兩封信,一封是給月兒的,一封是給四弟的!看來大哥早就有準備了!

揭開屬於月兒的那封信,上麵熟悉的字跡讓月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大哥溫柔的麵孔又浮現在月兒的臉前。

一字一句地讀著上麵的信,眼淚不停地流,原來最笨的人是月兒,明明什麽事也不知道,卻自以為自己知道一切,便試圖掌控一切。

月兒姑娘,當四弟把這封信給你時,可能我已經不再人世了,嗬嗬,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吧!傻孩子,不要哭,四弟會好好保護你的!

知道為什麽要給你寫這封信嗎!當第一次看見你時,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孩,當時四弟雖說你是北齊的奸細,可看的出來,他是喜歡你的,可能他的脾氣不好,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大家都看的出來,他正一點一點的在改變,我感到很是欣慰。

你曾希望我做一個普通的人,如果真是如此那該多好啊!身在皇宮本身就有很多身不由己,尤其是這個皇位,當初我跟四弟就曾計劃過跟宰相一樣的想法,他容不得我,我豈又能容得了他,記得一年前,你剛來時嗎,那時候你偷聽我跟四弟的對話,那時候我們就已經計劃如何除去他了,我應該很欣慰,這麽重要的的對話,你沒有聽到!為此我們總是在底下默默地準備。尋早合適的機會。

可你來了,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地發生著變化,四弟越來越懂事,做事也沉著,懂的思考了!

宇文護曾試圖利用你打破我跟四弟的關係,於是我們就將計就計,這也是四弟當時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生氣但又似乎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月兒,不要難過了,你看,我似乎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好吧!可四弟對你是真心的,她從來沒有利用過你的感情!以宇文護的實力,又豈是我們一下就可以消除的,所以很多事,我們隻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什麽都順從他的意思!他想要我們兄弟間反目,我們就做給他看。

隻是我們從來沒有想到,你也會偷偷滴做手腳,不得不承認,你的舞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舞蹈,你利用獻舞試圖在他的酒中下毒,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幼稚而愚蠢的想法,這樣不僅暴露了你的目的,還一度將我們的計劃打亂!

我想宇文護跟我有一定的疑惑,關於那段舞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聽清蝶說過,那段舞源自西域,世上隻有一個人會跳,而且那個女子早已不在人世,為何又會重現,你的身份,卻也讓我懷疑過,我曾悄悄地派人打聽過,卻發現不了你任何的蹤跡。

直到有一天四弟告訴我你離奇的身世,開始我還是半信半疑,但最後我還是選擇相信他,既然你了解一切,就不要這樣難過了!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也有他離去的必要!就像我,身在皇宮,就免不了這樣的爭鬥,隻是不知道,我會何時就突然的像上一個皇帝,我的哥哥那樣離開,但我知道肯定是避免不了!

原諒我的懦弱,就這樣平平庸庸地活了一段歲月;原諒我沒有那麽好,曾懷疑過你,暗地裏調查過你;原諒我的逃避,不想再看到這個世界的爭鬥了!

但我不後悔,我早已怨倦了這一切,也許這樣離開時對於我是個解脫,這樣我就可以去看清蝶了,她一個人一定很寂寞,是時候該陪她了!讓你跟四弟離開長安,就不是不想讓你卷入這個鬥爭。既然宇文護想要動手,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隻能怪大哥的無能,沒有反抗的能力!

月兒,不要難過,不要哭泣,相信四弟會保護你的!嗬嗬,也許是那個蘭陵王吧!四弟曾給我說過,對於你,他始終不知道你的心意,那是因為他害怕,沒有安全感,他害怕有一天你會離開她,他害怕有一天你會突然又回到那個蘭陵王的身邊。從小,他就很少與其他的孩子說話,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個問題孩子,沒有人願意關心他,照顧他!可自從有了你,一切就變了,我是應該感謝你的!給了他溫暖,笑容與美好的記憶。

來自未來的小女孩,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希望大哥在你心中的形象永遠不變,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離開,去找我的清蝶了!也許我寫完這封信不久,你就可以看到,也許是幾年後,也許永遠看不見了!但至少,當你看到它時,我已經離開了,不要悲傷,也不要難過。

遠處,那個模糊的影子,一襲白衣勝雪,遠離塵囂,一臉的溫柔,俊美的容顏,深邃的眼神飽含深情。那是隻屬於大哥的影子,帶著微笑,漸行漸遠,消失在遠方,而且,永遠不會回來!

看到這,不知為何,月兒竟止住了淚水,信中說的一知半解,隻是唯一讓月兒欣慰的就是,不管過程如何,結局對於大哥是美好的!原來,月兒還是不了解大哥,她一直希望大哥好,可殊不知大哥要的並不是這些,生死對於他早已不算什麽,隻要大哥沒有怨言,自己又不甘心什麽呢!

隻是另一封寫給四弟的信,難道大哥沒有告訴他,還有自己的一封信嗎?!看著周圍的人並沒有注意這些,月兒把信藏在自己的夾袖中!關於沒有打開的那封信,月兒似乎並不想給宇文邕。

對於皇帝駕崩這樣的事,又豈是殺一個罪犯就可以解決掉後續工作的,牢房比不上其他地方,細小的一條小縫隙便是窗護,並沒有一縷陽光射進來,但仔細看,那些閃亮亮的竟是飄著細小的雪花兒。

冬天已經來了好久,為何還不過去;自己在這裏關了好久,為何還沒有死,或許像大哥那樣,未必是件壞事!宇文邕已經好久沒有見他來了,就連宇文護也不來,世人仿佛已經遺忘了她一般!

每天都是一樣沒法下咽的食物,連看守的都不正眼看她一眼,把飯扔下就走,隻是隱隱約約地聽到皇帝在頭七完之後被厚葬,新登基的皇帝又舉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似乎已經忘了有個凶手了!

四公子,為何你不來看我呢!這裏,沒有人說話,也許當有人找她時,她就再也沒有機會看這個世界了!

時間總會有轉機的,那天晚上,宇文邕和紫蘭同時來看她,讓月兒感到既欣喜,又疑惑。隻是還未等月兒說話,就沒了意識,接下來的事情便再也沒有任何印象了!

待月兒醒來,時間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天了,看著周圍的環境,陌生,還是陌生,一間簡單的小竹屋,一個桌子,幾把凳子,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

月兒的頭還是那樣痛,為什麽會在這呢,她隻記得看到四公子和紫蘭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印象。

走出屋子,外麵是一片竹林,養的幾個雞鴨不停地叫著。四周並沒有任何人在,倒是有一片池塘,月兒慢慢的走過去,看著水中的影子,月兒竟認不出那個影子是誰,摸著自己右臉,那一道深深長長的印痕,這是自己嗎?!月兒懷疑著!她用手觸摸水中的倒影,打破了水中的影兒!

“玉蟾姐,你醒來了?”突然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月兒的思考,月兒循聲望去,眼前的人儼然樵夫的樣子,看來是砍樵回來!隻是他的麵容竟如此熟悉。

“小周!”月兒叫了一聲。

“玉蟾姐,你又忘了我的名字了!”說話的男子嗔怪道!“我叫玉桂,你叫我桂子就可以了?”

“桂子”月兒疑惑的叫了一聲。

“恩,玉蟾姐,你快回去躺著吧!”

“玉蟾姐?你是叫我嗎?”月兒不禁疑惑地問了一句。

“這就咱倆,當然是叫你了!”那個叫桂子的笑嘻嘻的說道。

月兒對眼前陌生的壞境,熟悉的人,不熟悉的稱呼,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自己會來到這裏,而且會改名,自己的臉為何會有一道傷疤!難道是靈魂附體,自己的思想跑到另一個女子的大腦內?!

她對自己的想法嚇了一條,這樣大膽的想法,為什麽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呢!而且越想越頭痛!

“姐姐,你怎麽了?”看到月兒快要暈倒,桂子連忙跑過來扶住她。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是不是小周?”月兒迷迷糊糊地問道。

“姐,你又開始胡言亂語了,明天我們就離開這,我帶你找醫生!”說著就把月兒扶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