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是可笑
她不知道為什麽要有這麽多的恩怨，為什麽要上嵩山。
如果沒有上嵩山，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的。可是人生，沒有如果。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新翻的氣息，葉子也變得青翠起來。
春天似乎來了。
可是她的春天呢？似乎早已死去了。
樹林裏忽然刮起了狂風，一片片落葉在漫天飛舞著。
百裏珊也忍不住揚袖遮住眸子，因為此刻的風沙太大了。
可是她就恰巧的看見了他，那個一襲黑衣的男子，如墨的眸子，不羈的麵容。
西門禦從天而降，直直的站立在眾人麵容。
可是他的眼裏隻有她，他的心裏也隻有她。
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他們兩人。
純白的衣裳，蒼白的容顏，死灰色的眸子。
她靜靜的站著，素雅的似一朵百合，她仿佛站在霧裏，那麽的飄渺，仿若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他一步步的走過去。
“你還沒死？”尚風毫不猶豫的上前，已拔出劍來護在百裏珊身前。
因為他要保護她，他不想讓她受傷，他明明知道他的武功遠遠不如西門禦，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挺身上前。
西門禦仿佛沒有看見尚風手中的劍，繼續往前走著，因為他的眼裏隻有她，視線裏也隻有她。
尚風已經飛身而上，追風劍畢竟是追風劍，速度之快，眨眼間就已到西門禦跟前。
“小心。”百裏珊緊張的叫出聲來。可是下一刻她就發現她錯了，因為子書雲正站在她得身邊，直直的凝著她。
她垂下頭去，因為她知道，子書雲看出了她對西門禦的擔憂。
霎那間尚風的劍已離西門禦隻有一寸，隻差一寸就可以直直的刺進他的胸膛。
隻見西門禦身子一側，猛地一拳擊在尚風腹部。
尚風被擊出幾丈，撞到一棵大樹上，再滑落到了地麵。
“噗……”他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來，緊捂著自己的肚子。還想起身，可是身體似乎痛的讓他不能再動彈。
“尚風！”百裏珊驚訝的叫出聲來，她擔憂的看著他。她一直不願別人為她而受傷，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可是尚風為了她，僅僅是為了保護她，受傷了，百裏珊覺得自己就是那麽十惡不赦的。
“西門禦，你想幹什麽？。”子書雲挺身上前，護在百裏珊身前。雖然他沒有一點武功，可是他必須這樣做，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他有保護她的義務。
看著兩人靠的那麽近，西門禦的眉色間更加凝重了。他感覺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擰出一個洞來，又把一壇滿滿的醋倒進他的心髒，他酸的似乎快要窒息。
眨眼間他的指縫間已多了一枚奪命簪，他也是練的百中蓮花簪之術，可是他的簪子卻是黑色百合狀的。
因為她在他心裏，素雅的像一朵百合。
西門禦瞄準著子書雲，手中的奪命簪蓄勢待發。
“不，不要。”百裏珊什麽時候已上前，緊緊的拉著他的手臂，目光緊緊的凝視著他，似乎是在乞求著。
“為什麽？”西門禦直直的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卻感覺她距離他好遠好遠。他似乎永遠也走不進她的世界。
“因為他是我的丈夫，我不想他死。他死了，我也不活了。”百裏珊努力的從嘴裏擠出那幾個字，努力的讓自己堅定著，可是聲音卻在顫抖著，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不，我不信，我不信。”西門禦拚命的搖著頭，眼眸裏全是紅紅的血絲，也氤氳著濃濃的霧氣，似乎是要掉下淚來。
都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卻為了她，流淚了。
一滴滴淚從他冷峻的麵容上滑下，滴落，消失在深褐色的圖裏。
“你若不信，可以去問江湖上所有的人，這裏的人都可以證明。你又為什麽不信呢？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百裏珊還是直直的凝視著她，努力的控製著自己，不讓淚滴落下來。
因為她知道這場戲，她必須演下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這樣的結局。
因為她知道，她已經傷害一個人了，她不能再傷害另一個人。
因為她知道，子書雲正在身後緊緊的凝著她，就像她凝著他一般。她不能讓他失望。
“可是你答應過我，我在你心裏是有一點點位置的。”西門禦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夜晚，在他倒下去的最後那一刻，她是流著淚頷首的。
“哈哈哈哈~”百裏珊笑著轉身，把視線投向樹林。因為她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她也不知道她的淚下一刻是不是就會奪眶而出，“那隻是安慰將死之人的話，沒想到魔教的堂堂掌門也會放在心上，真是可笑。”
百裏珊用盡全力的笑著，笑的身體似乎要**起來，笑的淚似乎也快流出來。
可是她必須笑著，隻有笑著，才能掩飾她心裏的痛苦。
“我不信，這都是騙我的，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西門禦怒吼著，消失在了樹林裏。
世界終於又靜了下來。
陽光也陰暗下來，太陽已躲到了雲層後，似乎不想看見這殘酷的一幕。
風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我們快走吧。方申，正東，你們去扶著尚風。”百裏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便轉身走到前麵，因為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眼淚，也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神色此刻有多蒼白。
百裏珊相信，她此刻的麵容一定蒼白到透明，甚至可以映出人影來，像那萬年玄冰般。
子書雲也快步跟在她身後，但始終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因為他知道她此刻的心，一定是劇痛的，他不想打擾她，他給她時間和空間平息。
尚風也在後麵跟著，他知道百裏珊和西門禦之間一定有著什麽誤會，因為他從百裏珊的身上感覺出了壓抑，一種冰涼的壓抑。
可是他什麽也不想問，因為他相信百裏珊的選擇，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他隻是默默的支持她就好了。
可是百裏珊永遠也看不到她身後的人，那個默默支持她的人。
她隻是失魂落魄的走著，每一步都變得沉重起來。
“怎麽會這樣？”百裏珊剛到塵緣寺，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塵緣寺前，空曠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擺放著一具具屍體，那些屍體都又幹又癟，可是臉上的神情都是驚恐的，像一具具幹屍。
屍體中有青龍派的，也有白虎派的。唯獨沒有朱雀派的，當然也沒有玄武派的，因為他們剛剛趕到而已。
百裏珊似乎都快嘔吐出來。
“是吸魂大.法！難道西門禦先我們一步？”子書雲驚訝的上前查看著哪些屍體。
他確信一定是西門禦，因為這武林之中，會吸魂大.法的，目前隻有他一人而已。
“去看看寺內還有沒有人！”尚風激動的跑進寺內，他沒想到西門禦竟然這麽狠心。
百裏珊也跟上前去。
寺內供奉著一尊尊金佛，他們高大的金身似乎在俯視著這個血腥而殘酷的世界，嘴角還帶著一抹淺淺的蔑笑。
寺內也是一具具幹枯的屍體，可是唯獨沒有空文大師和青孔木，白淩雲的屍體。
或許是他們的武功高深一點，僥幸逃脫了這場災難。
百裏珊想著，她不知道西門禦為什麽要這般大開殺戒。即使是為了救他的那些屬下，也沒有這個必要啊。
百裏珊的心漸漸的冷了下去，臉色也越來越沉重。她感覺西門禦離她越來越遠。她害怕他會變成真正的大魔頭。
到時候，他們又會站上擂台，開始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
“那隻是安慰將死之人的話，沒想到魔教的堂堂掌門也會放在心上，真是可笑。”
“那隻是安慰將死之人的話，沒想到魔教的堂堂掌門也會放在心上，真是可笑。”
“那隻是安慰將死之人的話，沒想到魔教的堂堂掌門也會放在心上，真是可笑。”
西門禦瘋狂的奔跑著，跨過一座座的山峰，一座座得的屋脊。仿若他一停下來，身體就會倒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此刻他隻寧願他的耳朵是聾的，沒有聽到百裏珊那絕情的話。
此刻他隻寧願他的眼睛是瞎的，沒有看見百裏珊那冷漠的臉。
此刻他隻寧願他是死的，還躺在冰窟內，永遠永遠不要醒來。
可是這些都隻是寧願，不是真的，所以他的心狠狠的痛著，仿若一把把利刃狠狠的紮在他的心上。他似乎感覺到了萬箭穿心的痛苦。
“是魔教的教主！”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
西門禦落在地麵，竟是空文大師和白淩雲，青孔木。
“什麽是魔？什麽是正？”西門禦質問著，連他也模糊了，難道四派圍攻嵩山，出其不意的殺的亡魂教的人片甲不留，這就是正派所為嗎？
“你就是魔！”青孔木大聲說道，話音剛落，他便集聚全身內力於掌心，向西門禦擊去。
一束冰柱直直的射向西門禦。原來他想用琥珀神功冰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