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引大嬤嬤 淡煙小女子（第二更）

一日早上，淡煙起了床，看到哥哥在庭中練劍，落英繽紛。花花起的竟然比自己早，還在石頭上呱呱的叫著，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她。

老夫人身邊丫鬟煙雨對著大公子跟小姐福了一福：“公子，小姐。宮中的教引嬤嬤來了。”

好日子總會到盡頭，一想到嬤嬤，淡煙的腦海之中就會出現容嬤嬤用針紮小燕子的場景。身子不住的顫抖了兩下，是福是貨都躲不過。

看到教引嬤嬤的時候，淡煙的眼睛都亮了，因為這個嬤嬤長的太慈愛了。

那樣的話可以偷個懶，淡煙小狐狸興奮了。

可是嬤嬤一開口就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奉未來太子妃之命，將你調教成合格的宮女。隻給你三日得時間。”

“啊？三日？”淡煙嚇的退了幾步，扶著了椅子。喂喂，夕顏你這個是黑心的，腹黑的。

“這麽說姑娘嫌這三日太多了？”嬤嬤的眼睛裏麵出現某種疑似凶殘的目光。淡煙咽了咽口水，擺擺手：“不多不多，勞煩嬤嬤費心了。”

頭一天，淡煙以為自己起的很早，結果推開房門卻看到嬤嬤手裏端著茶杯，正色的說道：“小姐，你起遲了。”

嬤嬤，你還是是人嗎？這才天亮了沒一會啊。內心化作咆哮馬。

教導的事情無非是教會淡煙何處落坐，對什麽身份的人行什麽禮。該對人凶的時候絕對要很凶，保護好自家主子。不過當嬤嬤說道宮女分三階。一階為黃衣，二階為藍衣，三階為紅衣。

淡煙聽到這個，眼裏閃過一絲亮光。

嬤嬤出聲嗬斥道：“今天要是學不會蓮步，晚上的飯就喂狗吧。”無果，繼續扭著小腰，踏著小步走。一步走二步扭。

嬤嬤的目光落在一旁記得步法的春兒，她這幾日觀察下來，這丫鬟倒是比小姐聰明多了，改天跟未來的妃子推薦推薦這個人。

“你叫什麽？”嬤嬤臨走時，看到這個丫鬟正在搗衣，但是她的眼中沒有看錯這個女子是個聰明人。

春兒抬起頭，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跪倒在嬤嬤眼前：“春兒。還請嬤嬤能許我隨同小姐一同入宮。”

嬤嬤沒說什麽，但是春兒知道嬤嬤的眼神告訴了她一切。

沒想到一熬就一月過去了，夕顏派人來告訴淡煙可以帶著春兒一同入宮。

淡煙隻是默默的喝茶，夕顏啊夕顏，你以為這個外表純真可愛的小丫鬟就一輩子想當丫鬟嗎？

手指持著一塊黑子落在那棋盤之中，看著爹微微變化的表情。現下無論爹投白子在會何處，隻會有同樣的結局“輸、”

娘知道自己要入宮了，該準備的衣服物什都準備了。

為了讓自己在宮中打通一些關係，娘還將自己的瑪瑙戒指賣了不少銀兩給自己。接過娘的錦囊，沉甸甸的感覺讓自己原本煩躁的心安定不少。

“有錢在手怕什麽，吃穿不愁。”

丞相府上的人來了輛紅色的馬車來請，淡煙看了看那馬車，還算是馬車嗎？這車幔破爛啊，車輪傾斜，這這還能坐嗎？

淡煙撫額，旁邊趕馬的老頭子不開心了，嘴裏叼著一根茅草，眼神鄙夷的目光看著穿戴整潔的淡煙：“大小姐，你要是不想坐老夫的車，就去找別人去。”

淡煙咬咬牙，爬上了車。

旁邊的春兒看見淡煙一臉嫌棄的模樣，隻是小心的登上了馬車，衝著趕馬車的老頭子微微笑道：“我家小姐頭次坐這樣的馬車，還請老先生見諒。”

老頭子聽這話，臉色也好看多了。

馬車顛簸，淡煙坐在裏頭捂著嘴鼻，一臉厭厭的神色。春兒掀起車幔，跟著趕車的老頭子一路上說說笑笑。

隻聽得老頭子大聲的說道：“下車了，老頭子這車可不是什麽知府小姐能坐的。”

這話，淡煙聽得一清二楚。春兒正準備來攙扶，淡煙推開了她，冷冷的打量起這個丫鬟。

春兒見小姐這般看她，心裏有些畏懼了，生怕心裏那些打的如意算盤被知曉。

頂著這寒意的目光，春兒咬了咬唇，噗通一身跪了下來。淡煙見她跪下來，倒是怔了怔：“怎麽著，我可沒讓你跪著。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我虐待你了。”

“小姐，我要是錯了。你打我，罵我。可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骨。”春兒臉上露出淒慘之色，靈動的雙眼裏麵淚水盈盈。好一個會演戲的丫鬟，要是進了宮指不準哪天飛上枝頭。這土生土長的麻雀要變成金鳳凰。

淡煙心裏暗叫不好，想想要是這春兒如果幫夕顏這也好，要是落井下石，隻怕那夕顏死無葬身之處。宮廷本來就是一場戲，每一個衣著華麗的角色背後都有一段肮髒秘密。

淡煙搖搖頭，迎麵吹來的風讓她清醒很多。這些擔心跟她又有什麽關係，隻要好好的當一個小小的棋子。活著就好了。

“起來吧，我隻是坐那馬車坐的難受，不關你的事情。別哭了。”淡煙從袖中掏出一方絹帕，遞給春兒。

春兒見小姐素手遞來的絹帕，楞住了，小心打量了小姐的臉色。還好，起碼比剛才好多了。

“還不拿去擦擦，等等見到未來太子妃了。”見小姐都這麽說了，春兒忙接了過去，擦幹了眼淚。

這是丞相府的後門，隻有丫鬟才是從後門進後門去的，不禁感歎到穿越過來當小姐沒多久之後就要成宮女了，這樣的命運有沒有？撫額，望天，長歎。

隻見後門吱呀一聲開了，那日的教引嬤嬤看到她們二人點點頭，小聲說道：“快進來吧。太子妃在裏頭等著呢。”

再見夕顏的時候，淡煙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還是那日的夕顏嗎？夕顏站在花園之中，一身琉璃白色的長裙隨風搖曳，她淡妝未抹立在風中，微微一笑手中抱著一把琵琶。好看的很，淡煙覺得這麽美的裙子要是穿在自己身上多好啊。

“來了？”夕顏轉回頭，看了眼淡煙，才注意到教引嬤嬤說的那個丫鬟。“你是春兒?”

夕顏看到這丫鬟時候，倒是應了教引嬤嬤那句話：“有些靈氣，算個好奴才。”

春兒跪地，行了禮數，低頭小聲應了句。“以後你當我貼身丫鬟吧，淡煙這樣你不會生氣吧？”

眼神之中已有非此人不要不可，哎，她歎了口氣，擺了擺手：“以後我都是你的宮女了，這丫鬟自然是歸你使得。”

見淡煙有這心性，雖然這話說得不太中聽，但是目的達到了就好了。

夕顏微微笑著，喚過春兒問了些細碎的事物，春兒一一作答，夕顏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淡煙被擱在一旁，閑著跟著教引嬤嬤說起了“跪著容易”。

“就是那個綁在膝蓋上的，裏麵塞點棉花。”聽著淡煙這樣說道，教引嬤嬤突然想起太子側妃—譚嬌嬌曾經有過這東西。

抬起頭，打量起淡煙，這個人不會是側妃的派來的，看來要留心了。無形之間淡煙被劃為可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