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聽
田恬咬了一小口，慢慢地嚼著，她倒不是害怕被沐青寒下毒什麽的，隻是……他這麽笑著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這再好的美味，也不好意思吃吧？
“怎麽樣？好吃嗎？”
田恬點點頭，她肯定不會告訴沐青寒，在你那虎視眈眈的目光之下，我連是什麽味道都沒吃出來的！
“我就知道，你們女孩子一定會喜歡甜食的。”
“這又是聽誰說的？”
“我外婆，她說女孩子隻要吃甜食，就會很開心，心情好。我外婆會做很多好吃的點心，你有空我帶你去家裏，讓你大飽口福！”
田恬有一瞬間的錯愕，倒不是她不讚同沐青寒外婆的說法，而是太讚同了，她以前也是，隻要心情不好，就會下意識地想吃東西嗎，想吃甜食小點心，那樣既是一種發泄，又是一種溫暖自己的舉動。
隻是……他外婆那話，說的真的很讓蘇塵有種親切感，莫不是他外婆，其實也是個穿越而來的現代貨吧？
“呃……去你家恐怕不太好吧？”
“那有什麽關係？昨晚我回家跟外婆說，我認識一個新朋友，我外婆別提多高興了，她一個人在這裏，我們說接她回京，她說什麽都不願意，我們拿她沒辦法，但是她確實喜歡熱鬧。”
聽著這話，田恬忍不住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地就問了句：“你外公呢？”
“外公過世了好些年了，外婆和外公感情好，哪怕是他們在京城裏發達了，最後家裏的生意做大了，外婆就主張將生意交給我爹，然後他們回來田家村養老的。”
田恬越是這麽聽著，就越是覺得有些什麽地方很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隻是讓她驚訝的是，沐家是她外婆和外婆發家的？
“你們家是你外公外婆發家的？”
“嗯，他們就我娘一個女兒，爹娘成親以後，外婆和外公就將生意上的事情，慢慢的轉交給我爹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爺奶呢？”
“他們在京城啊！”
沐青寒對田恬的問話，倒是一五一十地答著，田恬見他這麽老實配合，心裏覺得奇怪的同時，原本都打算想要摸清楚他家裏的底細，趁著現在也就順杆爬繼續問下去了。
“和你們住一起？”
“是的，怎麽你對我家人這麽感興趣？”
田恬正準備問你有沒有兄弟姐妹，沐青寒就出聲了，田恬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真是不懂事，姐姐問你話你回答就是了，幹嘛還反問？
被沐青寒這麽一打岔，田恬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反正有的是機會，至少他家的家庭成員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而且……比起他的弟弟……田恬現在對他的外婆興趣更甚，倒不是因為她是個女強人，發財了之後又將家業交給女婿去打理，視錢財如糞土之類的原因，而是一種直覺，田恬下意識地覺得，沐青寒的外婆，跟自己應該是同類人！
“沒啦，這不是你提到你外婆，我才順口接話了嘛！”
“嗬嗬，那你呢？你家裏有些什麽人？”
喲！還真懂得不能吃虧的道理啊，我問了你你就要反問我！？
“昨天讓那個姑娘幫忙叫你的時候，我聽見她說你姐姐叫你回家，你除了姐姐之外，還有什麽兄弟姐妹？你也說你娘剛給你添了妹妹，你們家這麽熱鬧啊？”
“……”
臭小子，你敢不敢一個個問？你劈裏啪啦說這麽多，是鬧哪樣？
“沒錯，我有一個大姐，我娘剛給我們添了兩個妹妹，我爹娘爺奶都還健在。”
自己的問話，被她這麽用簡單的回答打發，沐青寒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不是我想探聽你的私隱，我隻是好奇，昨天你還說你要跟你姐姐幹活兒，你這麽小，能做什麽？”
“家裏每天那麽多活兒，能做的多了去了，你以為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跟你這樣的大少爺一樣，每天隻需要到處竄門子啊？”
田恬的語氣也不是很好，沐青寒愣了愣，忍不住問道：“田恬，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討厭嗎？說不上啊，真討厭你我幹嘛跟你說這些，浪費寶貴的時間！笨！
“為什麽這麽說？”
“不討厭就好，其實我不是像你說的那麽逍遙的，家裏的生意做得大，我早在幾歲的時候就被我爹逼著念書，七歲的時候已經開始跟著他進出家裏的鋪子了，要不是半年前，京城號稱神算子的算命先生，在我大病一場後被我批了字，說我有大劫，趁著新年大喜之氣來出生地補氣的話，我肯定還是不能回來這麽長時間的。”
聞言，田恬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似乎有些重了，語氣還那麽的不好，再看看沐青寒，正微微蹙著眉，好似真的覺得自己很委屈一般，她身體雖然是小蘿莉，可是內心卻是充滿著母愛光環的三十歲高齡剩女，一見這麽個孩子在自己麵前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就軟了。
七歲就開始跟父親學做生意，想想我們二十一世紀的男娃娃們，七歲的時候在幹嘛？扯女生的頭發？打泥巴仗？
“你爹逼你學習這些是為你好，他想你成才嘛，你也說了你們家生意做的大，像這樣的家庭環境，孩子都是要從小培養的，等你以後有能力了，就能坐著張張嘴，等著數錢了。”
“說是這麽說，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如果不是獨子就好了，有個大哥我就不用讓爹這麽苦惱了。”
“你是獨子啊？”
“是啊，怎麽了？”
“沒事，就是覺得獨自壓力挺大的！”
田恬在心裏淚奔，給大姐找個富二代的計劃落空了，這小子雖然看著也不錯，但是太小了！以大姐的脾性來說，肯定是沒辦法接受的！
“不說這些了，怎麽樣？芝麻糕好吃嗎？”
“嗯……謝謝！”
“好吃為什麽不吃了？”
“唔，還有幾塊我帶回家給爹娘和大姐也嚐一嚐。”
沐青寒抬眼看向田恬，目光裏有幾分詫異，似乎沒有想到一般，隨即他又笑了：“是我沒想周到，下次我多帶點出來，我回家問問外婆，我能不能帶朋友回去，她要是同意了，我讓外婆給你多做點兒，你帶回家給你爹娘他們。”
“那怎麽好意思？”
“沒什麽關係的，外婆不做糕點，是因為做少了不好做，做多了又吃不完，現在有你幫忙，她有事情做也不至於那麽無聊。”
“呃……到時候再說吧！”
沐青寒笑了笑，田恬看見又忍不住怔住，她發現沐青寒的眼睛，真的是一雙標準的桃花眼，隻是他現在還沒長大，這邪魅的眼神兒，他還表現不出來，等長大了，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特別是風花雪月後，他這雙桃花眼絕對是勾引良家婦女的必備良器！
“我下午沒事，你能陪我到處轉轉嗎？”
“估計不行，你也知道我要回去幫我大姐幹活兒，哪怕是幫忙掃掃院子，拾綴柴火什麽的也好。”
“好可惜，你去哪裏拾綴柴火？”
“後山啊，有很多斷枝的，撿回來再風幹曬一曬，就可以捆紮好存起來了。”
沐青寒聞言有些沉默，許久才說出來一句話：“田恬，你多大了？”
“六歲。”
“你還是個孩子……”
“你不也是個孩子？別裝大人！”
沐青寒搖搖頭，此刻他的臉色認真，神情嚴肅，田恬見狀也不由得沉默了，隻聽見沐青寒那不緩不急的聲音慢慢傳來：“認識你我才發現，我真的把自己當成大少爺了，看你活的這麽的積極努力，我更不應該怨天尤人，應該幫我爹打理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