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趕回家去喂“棄狗”。

安維辰在家裏惹了大亂子,但是熊筱白對此卻是完全不知情。

西餐廳裏的熊筱白心急如焚,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才行,她真的怕那隻“棄狗”餓久了變“瘋狗”。

可是,要怎麽做呢?她的身邊有熊爸、熊媽以及笨熊老哥在看著她,她要怎麽才能走得了呢?

不行,為了自己辛苦碼出來的稿子,更為了稿子發出後銀行卡上多出來的匯款,她說什麽也要快點離開這裏回家喂狗,就算以後要被熊媽碎屍萬段,現在的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總之,要賭一賭了。

“你過來幹嗎?給我回去乖乖地等著,人家馬上就到了。”熊媽一見熊筱白向自己走過來,立即出聲阻止。

熊筱白捂著肚子,表情痛苦地說道:“媽,我肚子痛,想去洗手間……”

“你這個借口太老套了。”熊媽揮了揮手,她已經認定熊筱白是在裝模作樣。

“是真的啦,我真的要去洗手間,你不信你就陪我去吧。”熊筱白知道自己的逃獄計劃不可能簡簡單單就得逞,就想著至少應該把眼前這幾個監視她的人分開。

而且,熊媽就是她下手的最佳人選。熊筱白最怕的人雖然是熊媽,但是如果她真想逃,三人個裏也就隻有熊媽追不上她。

“我?”熊媽想了想,於是站起身,與熊筱白前往洗手間。

裝模作樣地去了洗手間,出來洗手時,熊筱白故意將水流放到最大,然後突然向熊媽大叫:“啊——媽——救命啊——”

熊媽在門口聽到熊筱白大喊救命,母親的本能讓她立即向洗手池的方向跑去。

剛轉個彎,熊媽就被一股巨大的水流嗆到了臉上。她這才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熊筱白早就設計好的,這丫頭想逃掉相親!

被水流衝掉了隱形眼鏡的熊媽,閉著眼睛,一隻手擦拭臉上的水,另一隻手憑空摸索著,想要抓住熊筱白。她還不停地警告道:“你這個丫頭,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臭丫頭,你要是敢逃,你就死定了!”

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從熊媽的腳邊向洗手間門口爬去的熊筱白,雖然知道自己之後一定會死無全屍。但是,比起目前還隻是受到語言威脅的小命來,她更在乎的是隨時可能消失的存稿,以及存稿所換回來的錢。

成功逃出熊媽魔掌的熊筱白避開熊爸和笨熊老哥,出了餐廳就飛上了計程車,一臉生死攸關的表情催促著司機快點開車。

從來都不知道計程車的車速會這麽慢!

從來都不知道路上的紅燈有這麽多!

從來都不知道時間可以過得這麽快!

從來都不知道除了熊媽以外,居然還有人能嚇住她熊筱白!

一路上如坐針氈,終於熬到了目的地,熊筱白衝下計程車,狂奔回家。

一開門,熊筱白頓時傻了,隻見許多拆散的電腦主機零件支離破碎地擺滿了一地,而滿頭大汗的“棄狗”蹲在其中。

“這……是什麽?”熊筱白的大腦罷工了。

“啊……這是你的……電腦……主機……主機裏的零件……”安維辰沒想到熊筱白居然回來得這麽快,而他叫來維修電腦的人還沒有到。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開玩笑……”熊筱白走向自己的電腦桌,發現原本放著主機的位置空空如也,這足以說明地上擺著的被拆散的零件,確實是……不,應該說,曾經是她的電腦。

可是,她又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跌坐在椅子上,熊筱白突然笑了,她閉上了眼睛,拍著自己的臉說道:“這不可能,一定是我在做夢,對了,今天的一切都是夢而已……哈哈……哈哈……”

看著有些失常的熊筱白,安維辰估計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吃不上東西了。

“那個……你還好嗎?”安維辰小心翼翼地走向熊筱白,他的手緩緩地伸向她顫抖不停的肩膀。這一次,是安維辰生平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犯了錯,隻是,他實在不習慣說對不起。

於是乎,他的歉意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時,卻成了徹頭徹尾的狡辯:“其實,我並不是故意的……”

剛剛還抱著頭、閉著眼逃避現實的熊筱白突然站起身,抓住安維辰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反手用力一擰,順勢就把他推按到了沙發上。

完全不顧他疼得哇哇大叫,熊筱白怒氣衝衝地質問道:“什麽叫你不是故意的?我都已經冒著被老媽追殺的危險逃掉了相親,就為了趕回來給你喂食,你這個沒良心的“棄狗”居然還在家拆了我的電腦?”

“好痛!好痛啊!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啊……不,求求你先放開我吧,我的胳膊快折了。”反抗未果的安維辰痛得連連求饒。

“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熊筱白氣得頭發都立起來了,她打心底不相信“棄狗”不是故意的,但她還是給了他解釋的機會。

安維辰痛得聲音都走音了:“我隻是……不小心刪除了你的文件,我已經……已經第一時間就去垃圾箱裏找了,可是沒有啊,真的沒有……”

“那是因為我設置成了自動清理……但是你還是刪除了我的文檔對不對?”熊筱白真恨不得將這隻“棄狗”碎屍萬段,不由得手上就加了力道。

“痛……好痛……痛死我了,胳膊真的要折了……真的……我真的是不小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啊!”安維辰的臉一瞬間脹得通紅,如果他麵前有鏡子,他一定不會相信鏡子裏扭曲變形到極致的,會是他自詡為完美到神都嫉妒的同一張臉。

“你在我麵前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一個文檔而已,就算垃圾箱裏沒有我也可以通過軟件找回來,可是你為什麽拆了我電腦?”熊筱白認定了這隻“棄狗”是故意在找自己麻煩,如果說刪除文件可是說是不小心,那拆電腦可就無法用“不小心”這三個字來解釋吧。

熊筱白雖然很想將“棄狗”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但看到被自己壓在身下、折磨得呼吸都變困難的安維辰,她還是心軟地稍稍減輕了手上的力道。

“我隻是想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結果不小心絆到了電線,閃了一下火星之後電腦就滅掉了,再怎麽按都沒有反應。我自然以為是主機壞了,就想抬出來檢查一下……抬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地上……”說到這兒的時候,安維辰的聲音已經小得不能再小,好不容易自己的胳膊才沒那麽痛了,他真怕自己的話再刺激到壓在他身上的老女人。

熊筱白抬手就向安維辰的後腦勺來了一記熊掌,鄙視地說道:“怎麽?你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太不像話了吧?可也不至於說得這麽費勁吧?男人敢做就要敢當,拜托你說大聲一點!”

被熊筱白說中痛處的安維辰臉一紅,隨即把心一橫,反正結果已經是這樣了,索性就把經過都說出來好了。

可是……事情的經過……真的可以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