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準備赴宴

既定了行程,東西自然是要開始準備了,雖說這西域鬼城和淩家莊離得也不遠,可既然是去拜壽的,自然也不能快馬揚鞭一身塵土的去,備了些厚禮,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半月有餘才到了這祁連山的淩家莊,靈襄懶洋洋的躺在車裏,隨性的隻有流毒和柳三寸,柳小九,還有三個貼身護衛,與柳小九分護著這馬車兩側,流毒陪著靈襄在車裏,柳三寸親自趕著馬車,金長老沒來,靈襄倒也不希望他來,也更不知道金長老的心思算盤。

“教主,快到了。”柳三寸在馬車簾子外,對內吆喝了一句,雖然早早的是見了這淩家莊山下的石柱大門,可這大門在山下,淩家莊的莊子卻在半山腰,馬車又行了好一會,這會是真正看到這朱紅高檻的關中第一莊的真身了,淩家莊雖說隻是個莊子,倒不如更像個寨子,以麒麟為圖騰,凡是淩家莊的地界都高高的掛著黑色麒麟圖案,這一路,這麒麟圖案幾乎是看了一路,也可見這淩家莊勢力之強大了。

“教主,小心。”流毒扶著靈襄下來,這看門的小廝倒是眼尖,看著這些人的裝扮,不像是自家莊主過去請的那些各地豪傑莊主,一行七人都是西域打扮,這一個婢女還蒙著黑紗,看不清臉麵,這眾人護著的小丫頭卻一副懶散不懂規矩的模樣,倒像是江湖教派人士,連忙也是過來吆喝著其他人一同牽了馬車去。

“敢問是那方的貴客?”這小廝很是卑躬屈膝。

“就傳,”柳三寸豪氣的說,“西毒教教主前來賀壽。”

這小廝一聽,臉色是變了變,自個想著不過是江湖教派人士罷了,沒想到,卻是,卻是個邪教。

“怎麽?看不起我們西毒教?”柳三寸喝了一聲,分明是故意嚇唬這小廝。

這小廝自然是不敢多說話,隻得做著揖打著弓,嘴上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還請這位壯士先出示請帖。”

這分明便是挑釁了,柳三寸自然是有請帖的,可是卻是咽不下去這口氣,故意回身對靈襄說,“教主,如今是人家看不起我們,我看,咱們不拜這壽了。”這是故意激將這小廝的。

“三寸伯,如今你也學了金長老一般,敢替我擅自做主了。”沒想到靈襄卻是蹦出這麽一句。

“靈襄。”流毒低聲斥責了一聲,靈襄似乎絲毫都看不出三寸伯的苦心,這出門在外不比在自個家裏,柳三寸這是在幫靈襄立威呢。

正當柳三寸有些尷尬的時候,這門裏卻傳來一個後生的聲音,“西毒教教主光臨,在下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失禮了。”

流毒抬頭一看,這出來解圍的正是淩家莊的少莊主淩梓龍,早聽聞這淩家莊莊主雖生養有五個自小習得一聲好武藝的兒子,可是偏偏淩老莊主不愛兒子疼女兒,可即便是這樣,也在這滿小五兒子淩梓龍十六歲的時候便定了他做接班人,人稱淩家莊少莊主,也可見這淩梓龍本事不簡單,如今親自來解圍,到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在下淩家莊少莊主淩梓龍,這下人們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各位,在下就此賠罪了。”淩梓龍老遠就聽到這裏起了爭執,好在這爹早已交代過,這西毒教的人當是做上賓,也好在這自己及時趕了來,又免了一番風波。

“方才不過是誤會,少莊主客氣了。”流毒看了靈襄一眼,這丫頭不知怎麽的,對什麽事都不上心,自己連忙代替靈襄與這少莊主先是客氣了一番。這禮尚往來,寒暄禮讓自不用說,這淩梓龍親自將這一行人帶路進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子,沒有讓流毒一行人和常客一樣住進廂房已經是讓流毒有些驚訝,末了,到傍晚,還命人送來了這春季祁連山特有的雪花茶茶葉,還有大大小小的東西一一的搬進來折騰了好些時候,靈襄隻顧在屋裏休息,外邊也就柳三寸和流毒忙活著。

“這是什麽意思?”流毒看著這堂裏錦盒包著,錦緞裹著的大大小小的禮盒,這到底是自個來給這老莊主賀壽還是這淩家莊給自個送禮來了都是分不清了。

“淩老莊主如此重視西毒教倒是好事。”柳三寸說道這卻是不說了,秉著眉頭思忖著。

“無非是禮尚往來,如今淩老莊主這般禮待,隻怕也是想從西毒教得到什麽東西罷了。”流毒分析得很在點子上,柳三寸想到些什麽,隻是有些驚異的看著流毒,張張口,卻不說話,流毒抓住了這一點,直接問道,“三寸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柳三寸說道這裏卻是不說了,隻是斂著眉,有些不敢看流毒似得。

這時,卻是傳來堂外柳小九輕輕一聲喚,“爹,忘卿姑娘,快些過來。”

流毒轉身一看,發現是柳小九,這柳小九方才是護送著靈襄回去休息的,第一反應是靈襄出了些事,急急躍到門邊,又看著柳小九鬼鬼祟祟的樣子,問道,“這般模樣做什麽?可是教主出了事?”

“不是,”柳小九是個人小鬼大的主,眼睛一轉,發現四下卻是沒有閑雜人等,才躍進堂內,拉過柳三寸和流毒,從懷裏掏出個隻有指甲蓋大小邊緣燒得焦黃的黃色油紙,打開給流毒看,邊是說道,“我方才送教主進去,才走幾步,卻聽到屋裏有打碎杯盞的動靜,我不放心,可是這教主又說不準外人打擾,我隻敢在外麵等著,後來聽著教主像是在裏麵倒茶的聲音,想著大不了是教主倒茶不小心打碎了罷了,好容易聽到裏麵沒動靜了,我還以為教主是睡了,可是不一會,卻聞到了燒東西的焦味。”

“燒東西?”流毒好不理解,又問到,“你是說靈襄一個人在房裏燒東西?”

“對,我一開始還以為走了水了,”柳小九咽了口口水,又繪聲繪色的說道,“我叫了幾聲,卻聽不見教主的動靜,我還以為真是走了水了,正準備衝進去的時候,教主卻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出來倒爐灰。”山上涼氣重,雖已經過了開春,可是這偶爾用炭火來取暖倒也不奇怪。

“那這張紙。”流毒結果這張紙,仔細聞了聞,卻是除了燒焦的焦炭味什麽都聞不出。

“我擔心教主,問她是否發生了什麽事了,她隻說這炭薰得她難受,拿出來莫放在房裏,可是,”柳小九眼神示意了流毒手上捏著的黃色油紙,說道,“我卻找到了個東西。”

“不過是張破紙,”柳三寸是個粗人,心思不如自個兒子機靈,看不出這端倪。

“三寸伯,”流毒的表情很是凝重,捏著這油紙說道,“這不是普通的紙,隻用來包藥的紙。”

“藥,什麽藥?”柳三寸很不以為然,即便這教主吃些什麽藥也是常事,這練武的人雖然不會癡迷於丹藥,但偶爾有個老傷老病,吃些輔助的藥粉倒不奇怪,自己真是不明白,自個兒子年紀小跟這疑神疑鬼也就罷了,流毒如何也跟著小題大做。

“我正覺著奇怪,靈襄如何最近總是打不起精神,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流毒看著著這小紙片,“我擔心,她的變化和這藥紙包的藥也有些關係。”

柳三寸有些驚訝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一般,這打架殺人的事自己幹過,可是這吃藥的事碼自己卻是一竅不通,也不知道這藥吃得是好是壞,隻是問流毒,“現在該如何是好?”

流毒心裏大抵有些主意了,隻對著柳三寸說道,“我必須給她把脈。”

這事早辦早好,當夜,靈襄屋外竄過三個人影,留下一個身子小小的柳小九在外把風,柳三寸開路,輕手輕腳的從窗戶一躍而入,落地無聲,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靈襄,毫無反應,才踮著腳,去給流毒開了正門。

這山上的月光別有一番滋味,照在這屋裏,灑下一層熒光,成了這夜裏的唯一偷窺者。

柳三寸和流毒都沒有說話,隻是用手勢交流著,流毒示意著柳三寸先等在一旁,自己正欲伸手去摸靈襄放在被褥外的右手手腕,卻突然被靈襄反抓在手裏,這靈襄到底是練武之人,加上最近風波坎坷不斷,警覺性也遠遠高於以前,這關門開窗這麽大動靜還能不被吵醒那這幾年武藝也算是白學了,隻是這一抓,相當用力,大抵是將流毒當做無名小賊了。

流毒忍著痛,卻是沒哼出聲,自己知道這一要是鬧大了,就更麻煩了,可是靈襄卻是眼睛一睜,反身從這床上躍起,拽著流毒的手卻是不放,眼看這流毒的手就得被靈襄擰得脫臼了,這柳三寸胳膊一檔,扣住了靈襄的手腕,低聲說道,“是我們。”

靈襄聽出這聲音是自己三寸伯的,先是一驚,又轉眼看這手裏扣著的人,月光正好,不暗不明,映照在流毒的臉龐,照著流毒因疼痛而略微扭曲的臉。

“是我。”流毒還是哼了出來。

靈襄一驚,連忙就鬆了手,自己可是傷了自己的好姐姐,可是柳三寸和流毒卻是沒有退步,柳三寸的依舊扣著靈襄的手腕,流毒順勢一摸,正好把上靈襄的脈搏,靈襄掙紮著想將手腕掙脫出來,卻是被柳三寸扣得牢牢的。

流毒突然眼神變得尤其嚴重,隻是喊了一聲,“靈襄你•••。”

靈襄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手上也不用力氣了,軟軟的垂了下來,柳三寸不明情況,正欲開口問些什麽出來,卻是被流毒一句話給哽住了,“三寸伯你先出去守著。”

柳三寸狐疑著,可也是老老實實的出去了,方才的風暴才略顯平靜,如今這房裏也就隻有流毒和靈襄兩個人,靈襄低著頭,不敢看流毒,流毒的臉上卻寫著從未有過的氣氛可不理解。

“小鈴鐺。”流毒輕輕的喊了一聲。

靈襄這才應著聲抬起頭,流毒卻是突然狠狠的一巴掌扇了過去,在這半夜裏清脆響亮。

“打得好。”靈襄的頭被打得歪在一邊,嘴裏卻淒淒涼涼的吐出了這句絕望的台詞。

“你,”流毒又氣又急,抬高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末了,氣急敗壞的手一垂,痛心疾首的怨念到,“你為何要去碰五石散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