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尾
接下來的日子,銀狐族裏出奇的平靜祥和,就像流陰這貨根本不存在一樣。
因為流陰很忙。她除了要操辦婚禮的一切事宜之外,還要看緊離川小朋友,不讓他被那隻變異的兔子給拐了去。
以為她不知道皓清打的什麽主意麽?想要帶著離川私奔?不給她下幾個崽兒就別指望能逍遙快活!
正因為皓清在動歪腦筋,所以流陰的辦事效率提高了,婚期提前了,皓清鬱卒了。
當然了,婚禮的新郎是皓清,新娘是離川。難道不覺得新郎替新娘生孩子是件很讓人愉快的事情麽。╮(╯▽╰)╭
就在流陰把離川的手放在皓清的手心中的時候,皓清覺得自己的心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他不可思議的對這場婚禮是那麽的甘之若飴。望著自己嬌羞的小妻子,他可以預見他們未來的生活會多麽有趣多麽幸福。
當然,要排除流陰這個不和諧因素。
狐隱站在大殿最顯眼的地方,誦讀著妖界的婚契咒文,讓皓清和離川之間被一條無形的線連接著。
待狐隱誦讀完畢,蕭弦零也站出來以魔語念頌文。
等兩人締結了牢固的婚契之後,蕭弦零看向了流陰,“要立血誓麽?”
“新人入洞房。”流陰大手一揮,一切都成定局。
像血誓這樣沉重的東西,若不是他們自己提出,那還有什麽意義?
流陰走到皓清麵前,把一個白玉瓶子塞進他懷裏,“離川是第一次,別欺負人家。”
皓清知道,無論流陰人前如何惡霸,內心卻是真的良善。他握緊了離川的手,對流陰鄭重的點頭,“我會照顧好他的。”
流陰垂下眼,緩緩勾起了一抹溫和的笑意,“祝你們幸福。”
這笑顏,不張揚、不霸道、不邪惡,柔柔的、軟軟的、甜甜的,直沁人心。
此時此刻的狐隱,內心如翻江倒海一般。他隻想、隻想現在著上新裝的人是他和她,他渴望著流陰在他的懷裏盡情的歡笑,哪怕她再如何肆意的作亂他都能包容。
想要她。
甚至想要立下血誓把她永遠禁錮在身邊。
這是怎麽了。
從化形以來第一次出現那麽強烈的情緒波動。
這種感覺是……
“愛。深愛。”蕭弦零用清澈的眼注視著狐隱。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感情太過強烈,連琴寒都注意到了,更別說流陰了。
流陰看著狐隱的眼中平靜無波,不帶一絲情感,“琴寒,走了。”
妖族的狩獵欲是非常強的,一旦鎖定獵物一向是不死不休。狐隱絕對不會因為琴寒是他帶大的孩子就有什麽“謙讓”的德行,他會追逐到底。
的確,在蕭弦零說出那個字的時候,狐隱連片刻都沒有猶豫過。想要,就去奪取,這才是妖類的本能。而流陰的桀驁不馴,更加是讓狐隱的征服欲越發強烈。
狐隱的認知裏就沒有“知難而退”四個字。
琴寒卻不擔心,一點都不擔心。流陰的精神如何強大,她的信念如何堅定,她的情感如何真摯,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她。
麵對狐隱如饑似渴的模樣,流陰隻想狠狠的揍他一頓,告訴他“妨礙別人戀愛是會遭驢踢的啊混蛋!”
所幸皓清和離川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至於那從隱性變為顯性的三角關係……
有流氓小陰在,誰敢造次!
皓清和離川的婚事結束了,意味著蕭弦零要功成身退了。
流陰難得找到一個能說得上話的閨蜜,自然很舍不得。但是沒辦法,人家的追夫計劃還未成功,要回去繼續革命。
送走蕭弦零之後,流陰的苦難日終於到來,她著實體驗了一把琴寒所承受過的狐隱纏人的功夫。真是難怪琴寒寧願去人界呆著也不要和狐隱同處一個空間。
無奈流陰打不過這隻狐狸,不然真想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現在流陰每時每刻都在物色能塞給狐隱的人選。人家小妖們都不傻,對於狐隱這貨是敬謝不敏。
“你到底要糾纏我到何時?若是族長大人非要逼死我,我流陰就把屍體留給族長大人賞玩如何?你明知我寧死不從,為何還苦苦相逼?”
狐隱的確已經很清楚流陰的個性,所以不管她冷言冷語還是豪言壯語,他都能笑著聽完。
“我處處比琴寒好,為何你卻看都不看我一眼?連考慮都不願?”
啊?
處處比琴寒好?
哪裏看出來的?
流陰默默的麵癱了,“我也不過隻是一個低微的由人類轉化的妖,根本配不上尊貴的銀狐族族長。”
“隻要我喜歡就行了。妖族根本不在乎那些。”
“我不喜歡。狐隱,我的個性你清楚,惹毛了我,你別想有好日子過。”流陰用狹長的妖眼冷冷的睨了狐隱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
躊躇隻在一瞬間。狐隱當然清楚,如果得不到流陰,那些下場會有多悲慘。他隻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連一點機會都沒有,這所謂的愛情,真的那麽了不起麽?
血誓是一道強有力的屏障,在流陰不願意的情況下,狐隱一近她的身就會被無形的力量阻擋在安全距離之外。
對此,狐隱非常詫異的挑起眉,“你們……竟然當真立了血誓?”
流陰鄙視的看著他,“早晚的事,有什麽好驚訝的。”
狐隱撫額,“你未免太狠了。我這一生頭一回真心愛上一個人,卻被你如此拒絕。”
流陰扭頭,表示她神馬都沒有聽見。
“小流陰,我當真一點機會都沒有?”狐隱卻是難得認真的問道。
流陰也難得認真的看著他,“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命運。當遇到那個對的人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是他。當我第一眼看到琴寒的時候,我便知道我這一生都將和他糾纏不清。”
“如果當初你先遇到的人是我呢?”
流陰笑了,“命中注定這種事,由不得你不信。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小流陰永遠都那麽強勢、那麽不留餘地啊。”狐隱是學不會“莫強求”這種事的,但是對於血誓這個東西,感覺很複雜啊。
若是有人挑戰了血誓的權威,就等於是在對帝後的威嚴挑釁,那個女人……算了,他還想多過幾年快活日子呢。
流陰麵無表情狀。話說我對你夠仁慈了吧!你不要得寸進尺啊口胡!要不是看在你和琴寒之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姐姐我早就滅了你了好不好!
如此這般,狐隱那短暫而美好(?)的初戀就這麽和諧的(……)落下了帷幕。
流陰安慰似的拍拍狐隱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個童養媳。我的要求很簡單,為了補償我這些日子被你騷擾的痛苦,你如果和他生了娃,交給我就好。”
狐隱:“……”她剛才有說話麽?
“不用太感謝我。”流陰笑了。
此生遇到流陰這貨,狐隱算是認了。
也罷,他們都還有很多很多時間,以後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何必急於一時?
但是他們真的沒有想過那隻未出生的小妖的感受麽!一出生就變成童養媳了那是鬧哪樣啊!
妖族不比人族,需要懷胎幾個月才有反應。確切點說,當這個胎落定在皓清腹中時,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腹中有股新的妖力逐漸形成。
但是……
皓清和離川都盯著還平坦的小腹,實在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啊。
流陰那隻渣還是有點良知的是不是?
皓清和離川此時除了祈禱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一個人類在妖界混得那麽風生水起到底有沒有了天理了口胡!
兩人對視片刻,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來。
算了,栽到流陰手裏,他們還能怎麽樣呢?
所以說,在流陰的強權統治之下,皓清和肚裏的寶寶被照顧的無微不至,以便最後出售。-_-|||
知道皓清懷孕那會兒,流陰還特意過來威脅……呃,是鼓勵他說“孕婦是不允許憂鬱的。要是你不那麽心甘情願的把孩子交給我,那我現在就幫你打掉他。不用太感謝我。”
皓清該說什麽?他還能說什麽!他連不開心的權利都被整個剝奪了他還敢在流陰麵前說個“不”字麽!
也多虧了皓清懷孕,流陰全天候都盯著他,讓銀狐族安寧了好一陣子。
最後當皓清把一隻小動物生出來的時候,流陰眼睛都綠了。
早知道就不要給狐隱做童養媳了!應該給自己未來的孩子做童養媳啊口胡!
流陰雖然渣,但言出必行是原則問題,她說過的話從來不收回。
流陰激動的抱著懷裏那隻小獸。
孩子通常是像父親的,妖族也不例外。所以手中的小獸外形與一般銀狐無甚不同。
等等……
銀狐?!竟然一出生就是銀狐?!看來皓清的基因很強大啊!有空讓他多生點孩子來壯大我們銀狐族!
不得不說,流陰成為銀狐族之後,真的是一心為銀狐族著想,雖然方法變態了一點。
琴寒看到流陰那麽興奮的樣子,附耳過去,“你若是喜歡,我們什麽時候也生一個?”
轟的一下,流陰的臉熟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神馬孩子神馬孕婦神馬都是浮雲,竟然能讓流陰這隻渣臉紅?!!現在眾人看琴寒的眼神漸漸帶上了欽佩和憧憬。
流陰深吸一口氣,將孩子往狐隱懷裏一塞,“喏,你媳婦。”
然後?流陰轉身跑出去了。
眾人再次深感驚嚇過度,這這這……這小媳婦一樣的人是流陰?!!
琴寒寵溺一笑,追著流陰去了。
狐隱看著懷裏的孩子,也甚是喜歡。反正帶孩子他熟,想當初琴寒越是成長對他越是疏遠,如今又能體會到被孩子依賴的滿足感了。
皓清和離川見到狐隱這樣寶貝孩子的模樣,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其實排除流陰這個不確定因素,給狐隱做童養媳這件事他們隻會讚成哪會反對。當然不管是做義子還是做妻子,未來都會是銀狐族的正統接班人,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惜的是,在他們這廂溫情滿滿的考慮孩子的未來的時候,流陰風一般的衝進來了。
“皓清你能給孩子喂奶麽!”
眾人:“……”琴寒!!!把你的瘋老婆領回去!!!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在皓清身子恢複之後,琴寒和流陰也準備成親了。
流陰要出嫁,這是一件多麽令人驚悚的事情啊。
在這樣一天,流陰難得的緊張了起來。她突然好想逃婚啊。
看著桌上那套銀白色的喜服。對,銀白色,這裏又不是人界。╮(╯▽╰)╭
流陰望著那套喜服發呆。
過了今天,她就不是少女,而是少婦了,是人妻了。
呃……好詭異的感覺。
怎麽辦,好想逃婚!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流陰麵無表情的看過去。
不好意思,這次是因為緊張過度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蕭弦零笑著走了進來,“怎麽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流陰大人此刻怎麽如此手足無措?”
流陰連瞪她的力氣都沒有了,“啊……那個……啊……”
天哪!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蕭弦零忍不住笑出聲,“不過就是一個形式,你何必那麽緊張。來,我替你梳妝。”
流陰點點頭,任由蕭弦零在她身上擺弄。確切點說,她此刻腦袋裏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蕭弦零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裝扮過後,連蕭弦零都不得不讚歎,“天生妖孽。”
縱然不夠美,卻足夠妖。
流陰現在連哭都哭的出來了。
蕭弦零拉著流陰的手往外走,“女子成親時多少都會緊張。但是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現在一走了之,會有什麽後果。你的琴寒會怎麽想?你欠他太多了,不是麽。”
流陰突然就鎮定了。
是啊。不是別人,是琴寒。是一路和她攜手走過的琴寒。成親不過是個儀式,他們早已經是靈肉不可分離的愛人了,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流陰笑了,“嗯,這是我和琴寒的婚禮。這是我們相愛的證據。”
蕭弦零點點頭,帶著流陰走到大殿,把她的手交到那個男人手裏。
琴寒握緊她的手,輕輕吻上她的額頭,“生生世世,永不相棄。”
流陰閉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淚珠,“永世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