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陰妖化

一走出火狼族的勢力範圍,流陰就軟倒在琴寒懷裏了,褪去了一身妖之姿的她儼然還是那個纖弱的少女。

皓清見狀忍不住歎口氣,“這又是何苦?你這丫頭做事怎永遠那麽雷厲風行,別論別人死活,連自己死活都不放在心上。”

流陰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隻有對自己殘忍的人,才能真正對敵人殘忍。既然要達到目的,我就不允許任何閃失!”

琴寒抱緊她,心痛到無以複加,“為什麽,為什麽你就不能……多依賴我一點呢。”

流陰抬頭忘了琴寒一眼,默不作聲的將頭別開。

我去!再這樣下去老娘會走上言情的不歸路的好不好!別再用這種肉麻兮兮的眼神看著我了!會把持不住的!

皓清又摸出他不離身的扇子掩麵笑的開心,“喲,流陰小姐這是在害羞麽?”

流陰一腳踹皓清腿上。她絕對不是惱羞成怒啊口胡!

琴寒打橫抱起流陰,滿臉不悅之色,“總之回到銀狐族你要給我好好休息,休想再出去惹是生非。”

皓清的笑聲更大了,一聲聲傳到流陰耳朵裏簡直就是魔音穿耳。

流陰索性兩眼一閉,躺琴寒懷裏裝死。

琴寒對於流陰的乖順表示,很欣慰啊,所以他就大人大量的不去計較皓清的幸災樂禍。

一路走來,琴寒的步伐要多輕柔就有多輕柔,讓流陰舒服的真的要睡著了。她能說,感受到了久違的“母體的溫暖”麽?o(╯□╰)o

快要到達銀狐族的時候,琴寒和皓清都感覺的一陣殺氣。

是的,他們很肯定是殺氣。

流陰表示,她神馬都沒感受到,她還是舒服的想睡覺。

皓清以詢問的眼神望向琴寒,琴寒隻想要撫額,好丟人的感覺。

“長老救命啊!!!”

沒錯,好久不見的離川小狐狸來了。

琴寒的臉黑了,真的好丟人!

流陰微微睜開眼,一個眼神淡淡的瞟了過去,小狐狸噤聲了。

~~~~(>_

為什麽這個恐怖的人類女子會在長老的懷裏!而且為什麽這個人類女子看起來更加恐怖了!!!

“嗬,你還知道回來?”

嗯,這就是殺氣的來源,某欲求不滿(流陰語)的老狐狸(琴寒語)。

流陰一下子就精神了,刷的把眼光聚焦到某狐狸身上。

狐隱突然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痛了。

流陰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兔子,開始認真考慮兔子和狐狸雜交的可能性。

狐隱當然也看到了兔子族長,深感流陰這個人類的本事……他自然也聽說了紅焰這牲口的悲慘遭遇,然後想到自己日後的生活,森森的憂桑了。

琴寒咱放棄這隻行不?就算你看不上咱們狐族的美人,其實他也不介意雜交的,就算是和神仙去培養感情他也是很樂意的。但是你懷裏那隻……太可怕了好不好!

“先讓流陰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反正在琴寒的心裏,天大地大永遠不如流陰大。

為什麽此時此刻,狐隱竟然有種“你小子有了老婆丟了老娘”的詭異感覺啊。

皓清表示,他已經習慣了,太他母親的習慣了。

看皓清那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狐隱很想問他,作為一族族長落得給人類跑腿的下場,他有什麽想法。

再回到流陰那邊,琴寒將流陰安置在自己的寢殿裏,坐在床頭守著她。

那深情的樣子,看的一群妖孽心裏直抽抽。

抱歉,如果對象不是琴寒和流陰這兩隻,他們也許還會有類似感動的情緒出現。但是這兩隻!一隻玩女人玩了幾千年,深情的表情都快演爛了!另一隻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雌性動物該有的特征,彪悍程度橫掃整個妖界!對著這兩隻在他們麵前演苦情戲,他們沒有吐血身亡已經很了不起了!

流陰對外界那些幹擾一向是屏蔽的很徹底的,睡過去就要睡到自然醒。

再等她睜開眼,直接對上琴寒那妖紅的眸子,下一瞬間,果斷兩眼一閉。

默念:我啥都沒看見!神馬深情不悔、俊美無匹的她啥都沒看見!

琴寒失笑出聲,握著流陰的手從來沒鬆開過,“我且問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成妖。”

一聽是談正事,流陰也不得不正視他,“別忘了,當初是你拐了我來,硬是讓我成為妖族一部分。怎麽?如今反悔了?”

琴寒搖頭,“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我是怕你後悔。”

流陰也笑,“我流陰做事從不後悔。”

琴寒牽起流陰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若是你願意,我們還可以立下血誓。”

誒?誒——???

流陰冷不防打了一個顫,抽回自己的手,噌的坐起身,“血誓是什麽?”

“看來這次你是認真的了?這婚都求了。難道也不問問我這族長的意見?”狐隱挪揄的聲音伴著他華麗的身姿出現在流陰麵前。

流陰這會兒可沒心思去觀賞狐隱,直勾勾的盯著琴寒,“求婚?”

“你可知道血誓為何?”狐隱微微眯起了眸子,不懷好意的看著流陰。

流陰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少廢話,說重點。”

狐隱又被咽到了,“血誓乃魔界帝後所創造,是為了有情人能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誓約。”

流陰噴血,有些人幾十年都熬不過來。生生世世?就是怎麽著都擺脫不了對方就是了!

流陰麵無表情的捂臉,她覺得,這個血誓,有點坑爹啊。

“就算立了血誓,也是可以破解的。這血誓,卻隻能與一人立下,你斷不用擔心我會三心二意。”琴寒看著流陰,信誓旦旦的說,

流陰頓時感到一陣胃痛。這位大哥,你想的有點遠了。這八字都沒一撇呢啊喂!你已經想到了以後離婚外遇的問題了麽!

“立下血誓之後,若對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會受到懲罰的哦,你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他做了什麽壞事。”狐隱頗是有興致的說。

流陰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我死的比較快吧。”

琴寒:“……”

狐隱:“……”

流氓小陰你渣透了!

“罷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流陰,你好好修養一段時日,等過幾天,我助你成妖。”琴寒現在心情倒是平靜了,不管流陰是不是喜歡他,她都會留下來吧。

流陰表示,現在她都不敢正眼看琴寒了啊,他那種眼神,是要活活逼死她麽口胡!

狐隱垂下眼簾,嘴邊隱隱一抹妖嬈笑意,這下子,真有好戲看了。

流陰很急切。是的,這個渣終於也有焦躁不安的時候了。因為琴寒那貨總是擔心她身體虛弱什麽什麽的,一直讓她在床上挺屍。

喂喂!躺久了會變笨的!

所以趁著琴寒出去辦事的當口,流陰溜號了。

可是,可但是,流陰是路癡啊,她出了房門就傻掉了。

默默的吞下海帶淚,流陰毅然決然筆直向前進。

“流陰姑娘這是要去哪兒?怎麽不和在下說一聲就想走?”

唔,被壞人抓包了。

流陰一緊張就緊繃的臉此刻繃緊了,她煞氣外露的慢慢轉向某族長。

狐隱表示流陰這張僵屍臉,琴寒到底是看上了她哪裏!晚上睡覺會做惡夢的啊!

“房間裏太悶了,出來透透氣而已。”

狐隱上前兩步,硬是克服心理障礙牽起了她的手,“這銀狐族你想必甚是不了解,讓在下為姑娘引路可好?”

好你妹!

這隻狐狸兩隻眼睛裏那麽紅果果的寫著“我不懷好意啊我要對你下手啊你就乖乖給我聽話啊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啊……點點點”。

流陰垂下眼,勾起嘴角,“那就麻煩族長大人了。”

狐隱的心頓時一抽。他居然忘了這個人類那出神入化的變臉功能了。TAT

流陰是毫無心理壓力的被狐隱牽著小手遊蕩,但是狐隱覺得自己是帶著會走路的災難,要不是想要挫挫琴寒的銳氣,他至於犧牲那麽大麽!

“流陰姑娘為何想要成為妖族?”狐隱眼角眉梢都帶上媚意,他不信流陰這隻雌性會真的對他無動於衷。

如果琴寒在的話,他一定很願意聲淚俱下的告訴狐隱,流陰跟雌性生物真的完全是兩個概念。

流陰麵無表情的望著狐隱,眨了眨眼,“獸類的本能……?”

狐隱淚流了。這到底是什麽本能啊這位姑娘!

流陰眯了眯眼,“你知道琴寒在找我是吧?帶我過去。”

她要成妖!立刻!馬上!

狐隱挑眉一笑,“遵命,流陰姑娘。”

流陰知道,狐隱是典型的狐狸精,從骨子裏散發出的狡黠味道那是掩都掩不住。

流陰會相信他?

嗬嗬。

狐隱直接把流陰帶到了祭祀的祭壇,而且堵住了流陰的退路。

流陰靜靜的看著他,半點不著急。

“我對流陰姑娘很是欣賞。若是姑娘不嫌棄,不妨讓在下替你完成化妖儀式?化妖要以妖族之血為媒介,自然是力量越強越好。姑娘認為,我比不上他琴寒麽?”

狐隱妖媚的眼眸凝視著流陰,開始很不要臉的放電。

“我不相信你。”流陰一點都不給他麵子,毫不含糊的拒絕。

狐隱心中頓時鬱結。

“你就那麽相信琴寒?你可別忘了,他本性淫,碰過的女子比我可多了不知多少。你卻信他不信我?同是狐族,我也很了解他,包括他對付女人的手段……”

說話間,狐隱慢慢靠近流陰,最後直接在她的耳邊低語。

低沉的笑聲從流陰的唇間溢出,她伸手猛的推開狐隱,“琴寒是我男人,你算什麽東西?”

……

說完流陰就捂臉了。

唔,又被抓包了。

琴寒你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啊!

看琴寒那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他其實壓根都不相信剛才他聽到了什麽。

流陰也沉默。此時此刻,她該說什麽?她剛才到底說了什麽啊!!!

狐隱倒是更加來勁了,“如此,那我便在此立下令語,隻有銀狐族的族長才可助流陰姑娘化妖。”

琴寒:“……”這是在威脅麽!

流陰的嘴角開始抽搐。喂喂,現在到底誰比誰渣啊!

流陰二話不說拉住狐隱就往祭壇上拖,“行,既然你那麽愛我,那我們就把事情一起辦了吧。什麽化妖啊,什麽血誓啊,咱們連婚禮也一起辦了吧,我不會介意的。”

狐隱的臉完全白了,“等……等一下!”

琴寒還沉浸在“我男人我男人我男人我男人(無限循環)……”中無法自拔。

流陰瞬間霸氣側漏了,“沒關係的,我是個急性子,咱們立馬結婚然後洞房。放心吧,我技巧很好的,不會弄疼你的,更不會弄殘你的!”

狐隱淚流滿麵了,“琴寒!琴寒!你……”

好吧,某狐狸還在神遊天外的狀態中,完全聽不到某族長的呼救聲。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典型案例啊!

“等等等等!我收回剛才的話!我立刻準備讓琴寒助你化妖!”狐隱連忙拉住流陰。

這個人類為什麽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她真的是人麽!是麽!

流陰兩手一攤,“早這麽做不就好了,非要自己給自己找事。”

狐隱真想以頭搶地啊!

回頭流陰就把琴寒給拽過來了,“還在出什麽神!給我辦正事了!”

琴寒被流陰一吼頓時回神了,看著流陰的眼真真是要溫柔的擠出水來了。

流陰覺得自己不胃疼了,改胃酸了。

狐隱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

這個儀式快點結束吧!不然他真的會夭折的!

琴寒走到祭壇之上,將自己的血滴落在地麵的法陣中,一滴又一滴,直到法陣的每一寸都被鮮血染紅。

流陰的腦袋又開始膨脹了。

血!那麽鮮紅的血!好想要——!

“流陰姑娘,請站到法陣中間。”狐隱行到祭台旁,淩空繪製妖符。

流陰的理智已經漸行漸遠,狐隱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不,是她的本能在指引她。

琴寒的眼,琴寒的臉,琴寒的身。

琴寒的血,琴寒的心,琴寒的魂。

全部……都是屬於她流陰的!!!

流陰兩手交疊在胸口,任由火熱的血液從心口溢出,蔓延至全身形成妖豔的紋路,身後的狐尾一條又一條,那麽純粹的銀白。

流陰望著琴寒,琴寒也望著流陰。

就這麽靜靜的,等待流陰完全幻化為妖族的姿態。她的容顏,也許並不豔麗,也不絕美,但卻,足夠妖異,足以讓人一眼便永世難忘。

琴寒知道自己又再一次,深深的愛上了她,愛上了身為狐妖的她。

琴寒朝她伸出手去,流陰抿著唇,嘴角劃開一抹屬於妖族的張揚詭笑,然後將自己的手輕輕放在他的掌心中。

琴寒用力一拉,將流陰擁入懷中,“曾經的話,我想重新、鄭重的再說一遍。以後,你的故鄉,你的家,你的歸宿,不是妖界,……是我,琴寒。”

流陰深吸一口氣,回抱住了他,“嗯,我相信你。”

狐隱很欣慰,自己養大的孩子終於出嫁了。(咦……?)

但是,族長這個位置就沒人想做麽!要讓他這個孤獨的老人家操心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