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海邊有個小姑娘

橫海之濱葡糖村。這個沿海的小村莊,風中總飄散著海的鹹味,泛舟的打漁人,如同水中飄曳的樹葉,別有一番風情。此時夕陽西下,打漁人紛紛返航。

要買新鮮魚的小商販們早已經等在了海邊,就等著打魚人上岸,就上去接洽。

這小商販們大多是中年人,所以其中那一少女就很是特別。

少女叫柳星,一個普通的村民家的孩子,雖然爹已經不知道去哪了,但是娘還在,不過就是惡病纏身,所以柳星一個姑娘家才出來倒賣魚,給自己家補貼一些家用。

柳星轉著眼睛,細心的打量著返航的打魚人,想著哪個是自己出手的對象。

橫掃滿載而歸的打漁人的笑臉,柳星發現一個黑著臉的打漁人,正是村裏的王二爺。柳星臉上浮現起恰到好處的笑容,然後漫步朝著王二爺走去。

“王二大叔,今天的收獲怎麽樣啊?”柳星的皮膚不是很白,常年的海邊生活讓她皮膚與這個村子裏的人們一樣成了古銅色,隻是那雙眼睛卻咕嚕嚕的黑的有神,村裏人都說,柳星那丫頭眼睛生的好啊,有神的緊。

柳星娘對這一點很是欣慰。至少自己沒有生出個醜孩子。

“喲,是小星星啊,哎,你要買魚找別人吧,今天不景氣,打的都是小白。”王二爺皺著眉道,他知道柳星做什麽生意,雖然這日子過的不好,但是讓女兒家出來拋頭露麵,王二爺還是有點不恥的,但是想到柳星家的情況,遂平時對著柳星還是頗為照顧的。

小白,就是那種瘦瘦的泛著白的鯽魚。

這裏的人步喜歡吃鯽魚,遂叫小白,意思就是白忙一場的意思。

柳星卻不以為意,因為她正是看出了這一點。

“王二叔啊,小白沒有人要,我要如何,價錢你說吧。”柳星笑了笑道。

“可是這小白賣不出去啊?這你是要吃虧的。”王二爺道,他自然欣喜有人要買,雖然便宜但是總比賣不出去一分不得好的多,但是柳星是村裏的人,王二爺一時之間也不好坑她。

“王二叔,你放心的吧,我保證能賣出去,你就別擔心了。”柳星笑道,心裏說這村裏人就是純樸啊,明明心裏很願意,但是還是想到了自己。柳星遂決定等一下不宰的狠了就行。

“真的啊?”王二爺還是有點不相信。

“王二爺,你就相信了吧,來這錢你拿著。”柳星見此隻好強買了。將錢揣進王二爺懷裏,她娘等著她回去做飯,她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

“喲,這太多了。”王二爺一顛了顛手下的錢袋,還不輕,連忙要打開錢袋退還一點。

“不用了,不用了。”柳星擺手道,圓潤的臉此時露出撒嬌的神情,作為一個曾經成功型的女人,她知道此時露出什麽樣的神情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果然,王二爺見此,住了手,他家裏也不富裕,每天打漁為生,養活著一家子呢。這柳星家雖說苦了些,但是這樣說了,自己也不好推辭。

多點錢,自家婆娘也開心啊。

柳星見此,心下一笑,感覺果然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然後道:“王二爺,這魚多了點,你能不能幫我送到我家去?”

“好,這個當然沒有問題。”王二爺笑嘻嘻的,既然多了這麽多的錢,送魚到柳星的家倒也劃算。況且他們在一個村子裏,正好也是回家。

王二爺收拾了收拾船上的東西。

說著是打漁船,比之現代卻是差之不知道多少倍,隻是小小的長木船,柳星每次見到這麽危險的船,不得不佩服這裏的漁民很是強悍,這麽危險的船,也不怕被海浪打翻了。

哦,忘記說了,柳星是穿越來的。

雖然看過楊幕演得那部《宮》柳星還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能穿越。真是不得不說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真的多了去了。

所幸自己已經結婚,父母也故去了,也算的將人生過了大半了,隻是沒有孩子,想到丈夫那張臉,倒有點記不清了。

她穿越之前叫柳星,穿越過來倒是巧了,這個孩子也叫柳星。

她和丈夫是相親結婚,愛情少於親情,她無法生育,所以他在外麵有女人,她有著自己的公司,而他比之自己差一點。

柳星想到那場車禍,不禁猜測,會不會是自己丈夫下的手,為了財產什麽的,畢竟電視上經常這麽演。

海邊的風帶著一絲鹹味,來了一個月,從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習慣。

柳星微微搖了搖頭,知道現在在這裏還想著那一世,想再多也沒有用,所幸也不想了,現在的生活倒也安逸。

他們村離著海邊很近。不一會兒就到了柳星家。

八月秋高風怒號,

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飛渡江灑江郊,

高者掛罥長林梢,

下者飄轉沉塘坳。

柳星遠遠看著那風中飄搖的屋子,微微歎了口氣,現代人是有銀子買不到二三樓的房子,而現在她家是有大塊的地,沒有銀子蓋。

真是差別待遇。戰亂無情,人不知道死去了多少,所以空的地方很多。

柳星家不過是靠近海邊的一個茅草屋,葡糖村還有很多這種房子,隻不過相比起來,柳星家這個略顯破舊罷了。

不過柳星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你想著孤兒寡婦能有什麽呢,不過如此罷了。

至少目前柳星認為自己的生活很滿意,雖然村裏人不停的說,瞧柳家那女孩兒,這麽年輕就拋頭露麵,都是窮啊。

對於這一點柳星沒有感覺,你指望一個生長在21世紀紅旗下長大的青年再奉行封建主義,那是不可能的。

破舊的茅屋,明媚的海風飄起屋頂的茅草,已經有些歪斜的木門。隻聽“吱呀——”一聲。

“娘——我回來啦!”

柳星邊示意著王二爺將魚拎進來,邊喊道。

坐在茅草椅子上做著針線的婦人抬起頭來,滄桑的白發有些淩亂,略微蒼白的臉上雖有些細紋,不難看出這位婦人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位美麗的女子。婦人抬起頭來看見鐵血,本應死寂的眼裏充滿了慈愛。

“柳家嫂子,你的病可是好一點了。”

王二爺踏進屋子裏,見著柳星她娘那蒼白的臉色,道。

“是,王家二叔啊,你怎麽來了,來快坐。”柳星他娘見還有別人,連忙站起身子要招待這王二爺。

不過不知道是身子太過於虛弱怎的,站起的身子還是晃悠了一晃,讓柳星連忙上前扶住。

“娘,你就別起了,我會招待王二叔的。”柳星將她娘扶著繼續坐下。

“瞧我這身子,哎,怠慢你了,王家二叔。”柳星她娘回過神來,臉上很是歉意的對王二爺道。

“不用,不用,我家婆娘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星兒啊,我將魚就放在灶台上了啊。”王二爺見此自然也不好在這多呆,人家身體本來就不行,哪還有能耐招呼自己,於是馬上識相的走了。

“王二叔,謝謝啦。”柳星看著退出門的王二爺,走到門口喊道。

“不用,不用——嘿嘿——”王二爺連忙回首擺手,心裏明白自己還占了這柳星便宜呢,這麽想著生怕柳星後悔,於是快速的走了。

到手的錢,再吐出去,那是傻子。

柳星看著那遠去的身影,被一陣咳嗽聲拉回了神。

屋內的柳星她娘咳得厲害。

柳星連忙倒水服侍著她喝下。一把將她手上做的針線活拿開。

“娘,不是讓你別做了嗎?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做這麽傷神的事了?”

“哎,星兒啊,都是為娘不爭氣,讓你年紀輕輕就出去張羅,挑起養家糊口的擔子。”柳星她娘看著女兒那樣子,眼淚掉了下來。

“……”柳星看著自家娘的樣子,一陣無語,畢竟這對於她來說不是什麽大事,雖然這個身體才十五歲,但是她這心裏年齡可不止三十五歲了,在外麵也不會吃過大虧去。

隻是這柳星她娘,柳星想著三年前她來的時候,這孩子的本尊也不知道怎麽就沒有了,自個占了人家的身體,替她孝順倒也是應該的。

不過柳星他娘是個傳統的古代女人,柳星雖然有些商業才能,但是不給出門還能咋地,隻好學著料理家務,服侍在柳星她娘膝下,一經個月,由開始的不習慣到習慣,直到一個星期前這柳星他娘終於病了。

人老了,總有點毛病,這繡活願意交給她的就少了,家裏眼看著就要斷糧了,而老人家也需要抓藥看病。

柳星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情況發生。

遂在外做起了倒賣魚的小生意。她娘雖然不願意,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看著娘倆餓死吧,因此更是自責,都是自己沒用。

不過柳星卻是不以為然,就算她這位娘親不允許等年紀大一點她也是要出去看看的。

倒賣魚得來的銀子,看大夫的看大夫,抓藥的抓藥,再加上生活所用,也差不多夠用,柳星不是沒有想到可以賺多一點。

隻是這兵荒馬亂的,富裕了也不是很好,況且她現在在古代,一介女兒身,出來做買賣也就罷了,還致富了,那還不吃滿嫉妒心,到時候指不定惹上什麽麻煩。

所以她一直很小心,賺的錢夠用,然後再小心的存一點就好。

不過這兩日她娘的身體是越來越差,有時候咳嗽的不禁也讓她自己心驚,似乎要把費咳出來是的,這大夫隻是說風寒風寒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對症下藥。

所以她自己還是決定這兩日買點好東西給她娘補補。

遂才看中了王二爺船上的魚,這小白魚便宜不說,雖然難以當魚賣,但是做做別的倒也不錯。

比如說魚羹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