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挨訓
感覺到懷中女子的痛苦,靳岩愣愣的停下,低頭低頭看了看她因為難受而有點猙獰的麵孔,還有那困難的呼吸和痛苦的呻*吟,他心底難受得緊。
他知道,她摔倒在地上,又光著身子在水麵上被冰凍了一天一夜,且骨頭也骨折了,這定然是難受不安的,想著她此刻所受的折磨,他一時恨不能自己替她承受這些。
而這時候,一直不安的程嵐又再一次在夢中夢見了靳岩回到她身邊。
她想,竟然這是夢中,就讓她再放縱一次吧,就讓她在最最煎熬痛苦的時候,抵死抓住他,讓他陪著她走過生命中最後這段時光吧。
於是,在她感覺到身邊的人再次決定放開她,離了他的懷抱的時候,她便再次任性的拽緊他的衣襟,並孱弱的祈求道:“不要……石頭……不要離開我……”
靳岩一聽,一向以冷靜自持為名的他,在這一刻竟然也忍不住顫抖的慌張起來。
出名的靳岩,竟然在這一刻慌張的顫抖起來。
他顫抖著手指,將手臂從她脖頸裏抽出,然後伸出手輕輕安撫了幾下她的額頭,將她額頭上的頭發仔細的撥弄開,讓她舒服一些,隨後還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然後他低頭輕聲安撫夢囈中的她:“別怕,嵐嵐,我不離開你,隻是送你去醫院。”
就這麽一句話,將原本及其不安分的程嵐給安撫下來。
靳岩將程嵐平躺的放好以後,才將頭撤出車輛,然後正好看到站在車對麵看著他一愣一愣的程諾。
靳岩現在十分緊張,沒有時間去多想程諾的呆愣,而在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有個小跟班在身後。
他送程嵐去醫院,那麽勢必會讓程諾一個人呆在這沒有人照料的別墅裏,為了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他一邊快速的轉過小車,轉到小車的駕駛座,一邊朝程諾吩咐道:“趕緊上車吧!”
程諾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也馬上就聽話的打開後車車門,鑽入車廂內。
靳岩快速的上次,給程嵐係安全帶,然後快速的發動車輛,並體貼的將車內的暖氣開到最大。
程諾一直默不作聲的坐在後麵,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今天這個突然發好大好大脾氣的爸爸,他還不是完全了解他,第一次看他這麽發脾氣,他有點兒害怕,但是又為他這樣為媽咪緊張而感到高興。
他在想,爸爸這麽緊張媽咪,那以後他是不是可以用媽咪的事情來威脅爸爸?亦或者以後乘機跟爸爸提出要媽咪也跟他們住一起?
程諾一直這般悄悄的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裏觀察著這個還算陌生的爸爸,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速奔馳,而整個過程中,他都看到,他爸爸的右手一直緊拽著媽咪的手沒有放開過。
他將車開得很快很快,快到讓他有點兒難受,感覺就像在飛一樣。而即便如此,他爸爸都一直是左手握方向盤,右手一直抓著他媽咪的手腕摩挲著。
車廂內長時間都處於一片靜默中,程諾小朋友一會兒看看陌生的爸爸一路緊拽著媽咪的手,一會兒從後視鏡裏悄悄觀察著這個還算陌生的爸爸。
隻是令他出乎意料之外的事,途中,他爸爸開著開車眼角就流淚了,並且止也止不住。
看著這樣的爸爸,程諾也有點不明白了。
他想,或者爸爸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堅強……
靳岩從頭到尾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程嵐的身上,因此,哪怕是途中落淚被程諾發現了他都好無所覺。
途中他還不忘給醫院打了電話,讓醫院提前做好搶救的準備。
等將程嵐送入搶救室以後,他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小跟班。
因為明天程諾還需要上學,而且讓他一個小孩子陪著他熬夜他很不忍心,於是他對程諾進行了一番勸說。
再三保證他會還程諾一個好媽咪以後,程諾才答應他提前回家。
當然,程諾其實也是因為看出了現在的爸爸對媽咪確實是很在意他才敢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的。
而且,程諾還非常聰明,知道在這麽個關鍵時候抓住自己的優勢。
他向靳岩提出要求:“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個要求?”
靳岩無力,想著隻要他現在願意回去,別在這裏繼續給他添亂了,他決定什麽都答應他,於是立刻點了點頭。
“等媽咪醒來以後,爸爸不能再沒收諾兒的手機,也不能禁止諾兒與媽咪的通話了!”
程諾提出這個要求以後,靳岩想都不想,就立刻點了點頭。
程諾一看這要求這麽快就答應了,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虧本了,他剛才應該直接提出和媽咪一起住的!
但是他突然間想起,他剛才隻說要他答應他一個條件,且此刻第一個要求也已經說出來了,若是再反悔,隻怕爸爸到時候一個要求都不答應他了;而且,以他對他這位新爸爸的了解,他要直接回到媽咪身邊似乎有點兒困難。
於是,程諾最後還是滿足了。
至少,以後的電話權他還是爭來了。
德叔很快就來了,程諾在臨走前,還不讓提醒靳岩:“媽咪醒來了要記得給管家叔叔打電話,讓管家叔叔告訴我哦!”
靳岩點了點頭,揮手讓德叔將程諾帶回去,然後這麽焦躁的等在手術室外。
手術經過的時間很長,直到後半夜手術室裏的燈總算滅掉,與此同時,一名年輕高大的男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而這名醫生正是醫院裏著名的年少有為型三好標準男人韓敏韓醫生。
靳岩見此立即迎了上去,急問道:“怎麽樣?醫生?”
韓醫生長長的輸了口氣,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才開口說話。
靳岩一看韓醫生搖頭,心底就是一急,以為程嵐沒有搶救過來,心底一陣悲傷,頓時心底就忍不住大發雷霆起來,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大聲嗬斥道:“什麽?你竟然說,你花了六個小時手術,竟然沒有救活人?剛才送進去的時候嵐嵐還是好好的,怎麽到你手上,反而就沒救活呢?你你你!你這個是庸醫!你信不信我可以拆了你們這家醫院,再找人打死你?!”如此說著,就真的揚起拳頭朝韓敏揮了下去。
同一時間,手術室裏的其他護士門和醫生也跟著出來了,大家一看外麵竟然動起了手來,就立刻上前抱住兩人的身子,將兩人趕緊分開。
高大帥氣的韓敏這會兒一聽靳岩說要大人又要拆家醫院,再看他一身阿瑪尼的純手工製作的西服,頓時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麵前這個男人,非富即貴。
但是他向來就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喜歡與惡勢力做鬥爭,因此,這會兒就算猜到他的身份,也忍不住跟他打起來,並罵道:“我管你是什麽人,又有多有錢有權利,但是你這樣將一個之前就有過骨折的女人放在家裏不管不問,就算摔倒在地上不能動彈,讓她在這樣的大冬天光著身子在浴室裏冷了一天一夜,這不是要了她的命麽?你還是男人麽?竟然還在這裏撒潑,有時間撒潑,不如早點把她送過來。”
韓醫生這樣一邊罵著,一邊被人拉開了與靳岩的距離。
因為距離了靳岩有點兒遠了,他也不擔心這男人發瘋了,反而鎮定下來,竊笑的整了整衣服,並繼續用言語激將他,氣死他:“哦!對了,在你老婆摔倒在浴室裏的這一天一夜李,你肯定沒有回過家吧!不然就不會到現在才發覺老婆摔成職業了!我想啊,這段時間裏,你要麽是在陪小三過接吻紀念日,要麽就是在陪小四過做*愛紀念日吧!”
靳岩氣得渾身發抖,遠遠的拿手指著他鼻子,最後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而兩人身旁的醫生和護士這時候也已經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原來這是一場誤會。
眼看著醫院裏最有名也最具潛力的年輕醫生,馬上就要把C市最陰險狠戾的男人給得罪了,大家立刻上前圓場。
於是,靳岩身邊一名平時愛看娛樂八卦新聞的女護士立刻上前,拉著他的衣袖勸說道:“靳總裁,我想您誤會了,韓醫生剛才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你誤會了,其實程嵐小姐並沒有像你理解的那樣那個了,而是好好的躺在裏麵休息呢!隻是因為之前她冷了很長時間,現在發燒的厲害,現在還在打著點滴呢!而且,韓醫生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可是我們醫院現在最炙手可熱的醫生呢,不僅人長得高大帥氣,而且還醫術高超!他搖頭,可能隻是因為他覺得你太不應該了,竟然把程嵐姐姐這樣的大影後放在家裏不管不顧而已……對了,韓醫生從來不看娛樂新聞,不關注電視和網絡媒體,因此,對於他不認識你這件事,還請你多多海涵!”
這時候靳岩才知道原來程嵐沒事,而現在他也隻需要知道程嵐沒事就好,因此,當後來這個護士小姐說什麽,他都不知道了,而護士小姐要他原諒韓醫生,他也立刻點頭。
隨後,靳岩又朝這名護士問道:“對了,她……傷了那些地方?嚴重嗎?”
護士自然聽說過這程嵐大以後和這位大總裁的一些風花雪月史,自然知道他此刻所說的那個“她”是指誰。
護士小姐立刻給靳岩報告:“其實卻是挺嚴重的,若是再晚點,還真有被凍死,或者發高燒發死的可能性的。而且程嵐小姐之前小腿就有骨折過,本來是快要愈合好了,可這一次又摔斷了,以後鏈接起來估計有點麻煩,不但需要比較長的時間,甚至還需要精心的照顧。還有,她是因為直接摔下去坐在地上,把脊椎的尾椎傷著了,以至於當時完全不能動彈,這樣的傷,若是再嚴重一些,或者若是今天沒有碰到韓醫生這樣最最出色的神經科醫生,隻怕程嵐小姐這後半輩子就得坐輪椅度過了……現在手術一切順利,都及時搶救了過來,而程嵐小姐也已經退燒了,隻是因為受傷比較嚴重,還需要在重症病房裏觀察兩天才能轉VIP病房,這些日子可能要麻煩靳總裁派人來照顧一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