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品茶盛宴，無春現

齊國與昌裏國的戰爭持續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最終以昌裏國完敗告終。昌裏國所有的皇族男的發配邊疆，女的為奴為婢，永世不得參與政事，不得考取功名。在以後的曆史上，昌裏僅代表的是西南一個小城，劃為齊國領土的一部分，由齊國中央派遣官員直接管轄。良木和宮徵由於了解西南情況，繼續留在那裏，陪同黃江將軍處理事務，待西南安定一些，便回京述職。齊辟桓的禦駕親征勝利而歸，舉國歡慶，齊辟桓在民間的威望更是空前高漲。

回宮後，齊辟桓對鍾離春的關懷可謂是獨一無二的。倒不是說以前不關心，隻是現今的關心多了些許的疼愛在裏麵，因而顯得格外暖心。三天兩頭的往鍾離春的東宮送些好玩兒的東西，倒不一定是稀世珍寶，有時僅僅是齊辟桓無意間寫下的一些詩作而已，鍾離春卻也開心至極。鍾離春以前便是極為得寵的，現下各是“三千寵愛於一身”了，好不羨煞旁人。

其實，慶海倒是可以理解齊辟桓的心理。他的解釋是這樣的：齊辟桓的心思是壓抑了十幾年的，現今遇到了鍾離春，打開了心門，終於得到了釋放。齊辟桓也想喜歡一個人，珍視一個人，寶貝一個人，可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或許更多的是他沒有給別人機會。終於等到了這個人，便想拚了命的對她好，似乎是要把十幾年的缺憾都補全一樣。若是非要有一個理由的話，那麽可能就是喜歡了，愛了，就這樣。

齊辟桓命人在桔梗苑裏建了一座二層的小樓。整座樓都是用紅木建造的，有請的工匠，在房簷壁角雕刻了許多栩栩如生的桔梗花。工程結束以後，齊辟桓便將桔梗苑整個的賞給了鍾離春。這以後，閑暇時鍾離春便帶著春紫一同在桔梗苑裏小住。桔梗苑是不允許人隨意出入的。要想進入桔梗苑，除非是得到皇後娘娘的邀請，否則，隻有到皇上那裏請一道聖旨方可進入。這樣裏來，桔梗苑變成了皇宮中的“世外桃源”，遠離了爾虞我詐，隔絕了紛憂雜擾。

鍾離春在桔梗苑中的一處空地裏開辟了一個小菜園。她本就在鄉村長大，拾弄些花草不行，照料幾壟薄地倒是綽綽有餘的。經過數十日的耕耘，不久，小菜園裏也是碩果累累了。

鍾離春從小院裏采摘了些新鮮的蔬菜，親自下廚做了些飯菜，都是簡單的樣式。蒜蓉空心菜，肉末毛豆，五彩魚米，外加清熱解暑的荷葉冬瓜飲。齊辟桓這一頓吃的分外滿足，三碗米飯，兩大碗荷葉冬瓜飲。皇帝陛下吃的撐了，後果就是皇後娘娘陪同消食。

“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時近傍晚，夕陽西下，留下紅霞滿天，連著池中的無窮碧葉。晚風輕柔，水蓮花不勝嬌羞。齊辟桓與鍾離春就這樣靜靜的走在池邊的小徑上，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言語，畫麵卻和諧動人。

皇太後辦了一場夏日的品茶盛宴，請的都是後宮中的瀟湘妃子，皇族裏的大家閨秀，可獨獨少了皇後鍾離春一人。太後的理由是夏季炎熱，皇後的身子不好。驢唇不對馬嘴的理由連三歲的光屁屁娃娃都糊弄不過，更何況宮中那些腸子彎彎繞的主兒。皇太後或許無意，或許就是不想費腦子想些理由，總之鍾離春不得皇太後喜愛的消息眾人是心裏明亮的。

齊辟桓也是到了宴會才知道鍾離春沒有被邀請的，為什麽那時才知道，自然是皇太後從中作了梗。看到滿院子的鶯鶯燕燕，齊辟桓甚是反感。

“母後，今日的宴會甚是熱鬧，可朕宮中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陪額娘了。”齊辟桓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不急不急，皇上每天忙於政事也應該適時的放鬆一下。”皇太後右手拍了拍齊辟桓，話裏實實在在的是想皇上留下。

齊辟桓心裏雖是對太後的做法不滿，可畢竟是母子親情，不忍太後傷心，隻好坐了下來。皇太後斜了眼坐下的齊辟桓心中較為寬慰，兒子畢竟是自己生的，即便當了皇帝，額娘的話也還是會聽的，這樣想著，心情不由得好了些。

“聽聞皇上今日每晚都睡在皇後的寢宮，當然這也無大礙，夫妻恩愛，倒也在理兒。可也不能虧待了宮中的其他妃嬪啊。”皇太後的聲音低低的，眾嬪妃離得遠聽不到，可齊辟桓就坐在太後的手邊，這些話可是一個字都不落的進了他耳裏。

“母後，朕心中自有打算。此事就不勞額娘掛心了。”齊辟桓以同樣大小的音量回複。

“皇上可還記得方平嗎？”方平就是當年那個溺斃於荷花池的小太監。聽到這個名字，齊辟桓不由的身體一僵。看到齊辟桓的反應，皇太後很是滿意，繼續道：“看來皇上是記得的。那想必也記得額娘那時說的話吧。王者，是沒有獨愛的。皇上，可曾明白？”

“朕明白。”齊辟桓淡淡的回答。

“今日，母後召集了宮中的眾妃嬪，還有眾位大臣家還未出閣的小姐。皇上可以看看，若是相中了哪位，額娘便替皇後做主，將她納進宮來。皇上意下如何？”

“那便聽母後的吧。朕還有事，就先回去了。”齊辟桓不等太後說話，便帶著慶海等人離開了。一眾宮妃不明所以，隻是看臉色還是知道的，皇上與太後之間有了不愉快，怕是與那位皇後娘娘有關了。

蘇容扶著太後回宮後，不禁問道：“太後，您這樣做，皇上會不會怪你啊？”

皇太後困擾的扶了扶額頭，“蘇容，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費盡心思才登上皇太後的寶座，為的就是全族的榮耀。皇上的心思我這做娘的怎麽可能不知曉。可也正因為知曉，我才怕啊。皇上對皇後是動了真心的，即便沒有先皇的一道聖旨，怕是儲君之位也是要留給鍾離春的孩子的。我不能讓鍾離春一人毀了我幾十年的成果。賢妃即便當不上皇後，也必然要當太後，這樣，我也算對得起全族了。但願，皇上不要恨我這個當娘的。”

皇太後終究是沒有給齊辟桓胡亂的塞個女人。她原本的打算也不過是將齊辟桓的心思從鍾離春身上分些來，倒也不一定是非要寵著賢妃。其實，隻要賢妃生下皇子，憑著皇上對她的孝心，往後的事倒也不用擔心。現下更不需要硬塞女人到皇上身邊，反倒增加了賢妃在後宮的威脅。

賢妃近來日日打扮得明豔靚麗。她本就生的嬌媚，現下更是花了心思打扮，驚豔的程度可想而知。可奈何齊辟桓就是不見她，送湯端水都統統拒之門外。齊辟桓這些日子也不曾見過鍾離春，倒是便宜了其他的妃嬪，特別是康昭儀，可以日日侍奉在君王身邊。康昭儀整日裏見了她趾高氣昂的，再不似以往的恭敬，嘴裏說的也盡是些什麽賞賜啦，恩典啦之類的。聽得賢妃甚是氣悶，可也無可奈何，隻得啐了聲小蹄子作罷。

近來鍾離春又如何呢？齊辟桓反反複複如此大的轉變她又怎樣麵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