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靈墟糾纏
白明溪收起長劍,兩人正打算離開這個冰封的峽穀,玄日忽然止步壓低了聲音對白明溪說:“小丫頭你站著別動,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也別隨便出聲。”他修長的手指在她麵前一劃,隨即轉過身去。
玄日凝視著白雪中兩道紅色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揚聲道:“追了我幾個月,也不嫌累麽?真是難為你們了。”
那兩個穿著紅色火焰紋道服的男女正是白明溪在荊棘城裏差點撞上的古殤與尹天冰,他們當真是陰魂不散,無論走到哪裏都能看見!
白明溪頓時僵在原地,可奇怪的是她就站在玄日的身後,這些人似乎並沒有看見他。
古殤麵上的冰容猶如這北冥冰雪峰上的積雪寒氣逼人,他張開口,白明溪便覺得這人如同一個雕塑沒有任何的感情。
他道:“把河圖的行蹤告訴我們,我們便不再為難於你。”
他們果然還在找她!
玄日笑了道:“那日你們將她打落下水,如今那少女生死不明你們倒是好意思來找我要人?”
那日尹天冰將白明溪打落下水之後,白明溪便在水中消失了,而河圖的下落也因那少女的消失而未果。他們回到門派去稟報靈墟派掌權的師叔祖有關河圖的下落,卻因未奪得河圖而被師叔祖指責無用。一月後古殤領著不少靈墟派弟子上青嶼幻宮鬧事,差些將幻宮鏟平也未能得知河圖的下落。
這河圖是消失盡百年的神物,靈墟派也不敢到處張揚散播消息去尋找,也怕消息走漏被強勁的門派搶了去。
古殤覺得河圖的消失與玄日有關,一直對他窮追不舍。而自靈墟派在青嶼幻宮鬧事之後,玄日便不常在青嶼山上,他行蹤也極其隱秘。就算靈墟派弟子擅長追蹤的靈術,卻也很難抓到他的蹤影。
今日聽說他來了荊棘城,他們也便追到了荊棘城。不想剛在荊棘城落腳,又發現他奔著北冥冰雪峰而來,無奈下他們隻能尾隨著他前來。
日前他們兩人在青嶼山一戰,古殤便覺得這個玄日高深莫測,修為似乎不高,所用的術法卻詭秘多端,稍不注意就會落入他布局的幻境裏。
幻術師向來是個騙人高手,能將虛無變成實體,也能將實體化為虛無,讓萬千事物在虛實相生中變換,中術者輕易不能從他的幻局中走出來。因此古殤與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異常的小心,玄日擅長從字詞中滋生出幻體,而且能隨著言語而變換。
古殤道:“若是那少女死了,你也不會如此悠哉。”
玄日把玩著手方才從地上撿起的幾塊石子,不以為然道:“那少女和我不過隻有一麵之緣,我們又沒有什麽關係,她死不死與我有多大的關聯?反而是你們,她若是河圖的主人,隻要她一死河圖便會再次陷入沉睡。你們想尋,便是難上加難。”
古殤道:“你既然知道她是河圖認的主,便不會讓她死。”
玄日哈哈一笑,諷刺道:“我們幻宮宮主又不似你們靈墟派掌門喜歡收集仙家之物,隻是你們靈墟派靠著萬靈歸墟時殘留的靈力修習術法,也妄想成仙?”
尹天冰冷下臉來發作道:“我們師父考慮的事情豈是你們這些不入流的幻術師所能揣測的?”
玄日聳聳肩道:“的確,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幻術師也沒有必要保全仙家之物。日後你們若是發現那少女未死,替我向她道個歉吧,在下無能,不能保她周全。”
說完玄日轉頭想走,可古殤長劍一揮,出鞘的利劍便阻擋了他離開的路,玄日依舊笑盈盈地望著古殤的冰臉。
幻術師從不近敵人身側!
古殤皺起眉宇,長劍轉向迅速朝玄日的身體上刺去,也未見他躲開,長劍貫穿了他修長的身體。隻是古殤卻沒有感到刺入血肉的質感,凝視再望,玄日的身體已化成了一陣白霧散去。
尹天冰恨聲道:“既然又被他的幻術騙了!”
她正想施展追蹤的術法,卻被古殤製止道:“我們已在他的幻術之中,五感已被阻礙,即便是追蹤也無用。還是自動等幻術散去再追。”
但尹天冰心中卻不服,她道:“可是師兄……”
古殤默然望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說太多。沉默半晌,雪山裏忽有怪獸一陣長嘯,峽穀被巨聲震得顫抖,峽穀中兩個紅色如火的身影前驟然出現了一頭百尺高的巨型雪獅,它長著血盆大口朝著兩日撲來。
古殤沉默地閉上了眼睛,對尹天冰道:“先收拾掉眼前的雜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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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疾風呼嘯,白明溪卻頻頻回頭,生怕身後的那兩人會追來。
也不知道玄日用了什麽法子將這兩人騙住,才讓他們得以從中脫身,騎著龍馬便迅速離開了北冥冰雪峰。
而此時,天已暗沉,天際上星光點點,兩人駕著神獸向著荊棘城的方向在空中奔馳。
玄日坐在她的身後護著她道:“不用看了,憑本公子天下無敵的幻術,這兩個人一時半會兒也逃脫不出來。即便能擺脫了幻術,也趕不上龍馬這神速。”
聽著玄日的話,白明溪才安心了些。方才正麵遇上他們,她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問道:“你方才說靈墟派是靠萬靈歸墟時殘留的靈力修習術法,這是什麽意思?”
玄日道:“萬物皆有命數,命數完畢之時,萬物之魂便要回到歸墟之境再入輪回。隻是萬物回歸之時便會留下生前的靈力與元精,這靈墟派的弟子便是靠著吸食這些靈力與元精來增長修為。修仙的道人多是靠吸食天地精華,而他們卻是吸食殘留餘物,因此遭到修仙界的不齒,加上他們常與妖魔往來,霸道作惡的行事作風,就遭到整個修仙界的不喜。”
靠吸食剩餘的靈力與元精,聽起來便不是正派所用之道。難怪這兩個人真心讓她感到害怕,特別是那個靈墟派的男弟子,不僅冷言冷語,而且他那犀利的目光猶如一把鋒利的劍直紮人的心口,對上他的目光,讓白明溪萬分的不舒服。
凝思間龍馬已在荊棘城無人的角落中降落,它刷著長尾催促著玄日從它身上下來。它曾是神靈的坐騎,如今讓一個凡夫俗子騎在它的身上便是給人占了便宜,它心中萬分不願意,當時卻因情勢所迫不得不駕著兩個人離開。
它一邊打著響鼻,一邊踱著爪子,心情明顯不大好。
玄日無奈地長腿一繞從它身上跳了下來,然而他身子還未站穩,龍馬屁股一翹,後腿朝他一踢,在他措手不及之下已經將他整個人踢飛了出去。
玄日重重撞在城牆上,自己還未來得及說話,口中“唔唔”了兩聲便暈了過去。
果然,唯有女人和小獸難養……他不過就騎了個神獸一回……
“玄日!”白明溪驚得從龍馬的身上跳下來,跑到玄日身邊查看他的傷勢,隻是她又不懂醫術,再看也是多餘。隻是懊惱地瞪了龍馬兩眼,龍馬也知她生氣,嘴裏咕嚕了兩聲蹭了蹭白明溪的手便消失了。
白明溪也不再去管龍馬,推了推不省人事的玄日,焦急中才想起玄日說蘇譽到荊棘城來多半是在……
她驚喜道:“辰皇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