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險些逐門
木弦和看著白明溪慘白的臉，冷笑道：“怎麽？白明溪你敢做卻不敢承認嗎？”
白明溪猶豫了幾分，心中絕望地對著高座上的四位真人跪下來，道：“確實是弟子所為。”從那時到今日已經過了三個月，她以為除了蘇譽知道此事之後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沒想到木弦和在今日才捅出來。
別人有心為難她，實在讓她防不勝防。
青木真人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問道：“你可知道後果？”
白明溪道：“弟子知道。”
木弦和在一邊笑得幸災樂禍，道：“你膽子真夠大的，明知還故犯。”
場下的霜寒正為白明溪獲勝而高興，可是突然發生這一件事便叫她心裏十分擔心起來。她也未多想，走上武場跪了下來為白明溪求情，對掌門解釋道：“掌門，明溪她是有隱情的。”
可青木真人卻未多加理會。
白明溪明智門規卻還故犯，卻是有意輕視洞庭水宮中的規矩，這並不是能順便容忍的小錯。倘若再次包庇了她，水宮中的弟子再也不會講門派規矩放在眼裏。
青木真人嚴厲的聲音響起，他道：“你雖然資質過人，卻目無門規。按本派戒律，必當將你逐出水宮。如此懲罰，你可有怨言？”
霜寒聽了掌門的話，狠狠地盯著笑得一臉得意地木弦和，對青木掌門道：“掌門，白明溪雖然觸犯門規，可是也另有隱情，弟子懇請掌門從輕發落。”
木弦和卻在一旁道：“目無門規必當按戒律處罰，何來從輕之說？”
白明溪皺著眉宇久久不曾出說話，也不知她心中所想。的確是她犯錯在先，落下了今日的話柄，將她實施逐門，她也無話可說。但她心裏卻有不甘，一塊大石頭堵在她的喉嚨裏讓她說不出話來。
忽然在天際中閃過一道白光，一陣強勁地風吹讓人睜不開眼睛。當眾人在睜開眼睛時，竟看見武場中央立著一位姿容絕美的女子，她身著青色衣裙，長發用簪子綰成一個普通的發髻。雖然普通，卻讓人有種天仙飄渺的感覺。
然而對上她那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仿佛她是被冰封千年的冰雕，冷得讓人徹骨。
“若要從輕發落也並無不可。”那女子初來乍到便將目光落在木弦和的身上，她道，“這規矩本就是為了防止自不量力的弟子擅自出宮遭到水怪襲擊，但若要嚴懲以待，你也必須被逐出水宮。”
木弦和未見過這個女子，卻聽她說自己也要被逐門，心中驚慌地問道：“我為何要被逐門？觸犯門規的是白明溪。”
那女子道：“門外弟子房外的蓮花水池下本與洞庭湖底相連，可你不下水又如何知道那池子是與洞庭湖外相通，你若不去探查你又如何知道它通往何處？”
兩個問題問得木弦和啞口無言。
高座上的四位真人看見女子皆十分吃驚，反而是青川真人反應得快些，笑道：“青霓師姐你剛出關，今日卻有興致來看這甄選麽？”
青霓真人搖搖頭，也不知何意。轉頭指著白明溪對青木掌門道：“這少女兩次驚擾我清修，我今日便是尋著她來。她左右與我有些緣分，掌門將她給我處理吧。”
青木真人與身邊的幾位真人麵麵相覷，青霓真人這般說便是已經將白明溪當做自己的膝下弟子而論了。她長年在湖底閉關，也沒見對什麽事情上心，如今對白明溪卻有幾分的興趣，讓其他幾位真人略微詫異。
可這是青霓真人的要求，掌門必定要應的。因青霓真人身份略有特殊，在洞庭水宮頗有威信，而她長年又待在水下閉修，無一膝下弟子。如今她有興致收徒，肯將自己所學真傳，這對於洞庭水宮來說是件好事。
青木真人摸摸胡子掂量了幾分後，同意道：“師妹若有這份心，白明溪便交給你處置。”
青霓真人得了回應，轉頭打量了白明溪幾分，然後說道：“我若是有意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掌門剛剛將白明溪逐出水宮，如今這個憑空出現的青霓真人卻要收她為徒，事情變得太快，讓白明溪完全措手不及。
識趣的霜寒在白明溪的身邊捅捅她，催促道：“你還愣著做什麽？快答應啊。”
白明溪在震驚中還未反應過來，聽了霜寒的話，傻傻地點點頭。
青霓真人未等她回過神，便說道：“若是願意，便到洞庭湖的底層來找我。你若能隻身闖過洞庭湖十層，我便收你為徒，若是不能，便是你我無緣，你且離開水宮吧。”
洞庭湖下有十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程度的靈獸棲息，越往下棲息的靈獸越稀有，靈力越強，也越凶悍。沒有靈力或是力量不足的弟子下湖必定會遭到湖底下的靈獸的襲擊，因此若非修為高深的人下湖，隻怕有去無回。
聽到洞庭湖底所有人大驚失色，別說是門外弟子，就連高座上的四位真人都有些吃驚。
青霓真人的要求如此苛刻，不知道是真心想收白明溪為徒，還是想置她於死地。
白明溪想了想點頭應承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青霓真人卻道：“別高興得太早，等你有本事到了湖底，再來給我行師徒之禮吧。”說罷身體化成一陣青煙在空中消散而去。
青霓真人剛剛離去，武場下便炸開了鍋，一時間白明溪成為眾人議論的焦點，有羨慕的、有嫉妒的，然而人人聽到洞庭湖底便心生畏懼，心中的羨慕嫉妒恨頓時大減。
高座上的四位真人表情也各不一樣。
青川真人摸摸鼻子，道：“師姐這是要收徒？擺明了要置她與死地嘛……”
青石真人道：“恐怕師姐是另有打算。這白明溪資質過人，若是她能順利到達湖底，修為也能大為長進。”
青川真人感歎道：“這要花多少年啊？師兄你當年下湖，用了多少時間？”
青石真人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十年時間，還未能達到湖底。”
青月真人見他們聊得即興，插嘴道：“師兄你一心隻在修習醫術與仙草之中，有多少時間放在修為裏？”
青川真人笑著看向青月真人，難得見這個話少的師妹說話，便轉而問道：“那師妹你一心在修為上，花了多少年到達湖底？”
青月真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五年。”
青石真人對著青川真人笑道：“師弟你問我們這些資質普通的人也忒無趣味了，你該問問青霓師姐當年花了多少時間達到湖底的。”
青川真人入門之時青霓真人已經跟著水宮師主遁天入地了，青霓的事情他也不大知曉。青川真人便好奇地問道：“她用了多久？”
青月真人望著場上的白明溪回答道：“一年零三個月，隻用了短短的一年零三個月便能在湖中來去自如。”
青川真人愕然。
想當年，青霓真人在水宮之中也是一個神神秘秘的弟子，極少見她在宮中出現。可她年紀極輕，修為卻極高。青川真人對她真是了解不多。他露出一個笑，道：“不知這個白明溪要用多少時間？”
一直沉默不語的青木真人終於開口說話，他道：“青霓想要收留白明溪，定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就讓她去吧。”
青石問道：“如今該如何安頓白明溪？”
青木道：“她現在是青霓真人欽點的弟子，定與別人不同，就讓她待在百草宮，直到她突破湖底為止吧。”
青石也無多大異議，便同意道：“若是如此我便讓弟子去好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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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寒抱著幾床被褥推開一間弟子房的門，將白明溪帶了進去。
如今白明溪已算是半個洞庭水宮的弟子，掌門便把她安排在百草宮中讓她隨意走動，她已不再如門外弟子般那樣受到各種限製。
霜寒給她鋪好了床，坐在床的一角上看她。
白明溪神色上雲淡風輕，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出憂傷。
隻是誰會曉得白明溪被即將逐門之際，青霓真人會破例收她為徒。甄選比試的那場對決白明溪打得十分漂亮，即便與她相熟的霜寒也未料到她的功力進晉得如此迅速。白明溪能旗開得勝，霜寒自然為她高興，可是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木弦和，讓霜寒平靜的心懸了起來。盡管白明溪被青霓真人保住了不被逐門，可她要下湖見師。霜寒的一顆心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湖下凶險，隻怕白明溪一去凶多吉少。
霜寒這般想，不免露出擔憂的神色，白明溪看見霜寒的模樣心中欣慰不少，如今在這洞庭水宮之中也隻有霜寒如她的親人一般。
白明溪寬慰她道：“你露出這樣的神色，讓人如何是好？”
霜寒左右掂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許久說道：“青霓真人你定是要見的了？”
白明溪苦笑道：“我若不去，便隻能離開水宮。洞庭湖我是要去闖一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