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驚魂後的曖昧

“阿瑟,馬上給我調查發給你的號碼,有了結果馬上告訴我。”我走在黑暗的樓道裏麵,高跟鞋在寂靜的環境中敲得格外的響亮。

酒店的緊急樓道平常都沒有什麽人用,雖然照明的燈光也不昏暗,然而隻有我一個人的樓道裏氣氛顯得詭異萬分。

剛才我迅速地到了酒店的防備監控室中看了一下裏麵的工作人員,他們當然很奇怪我為什麽會那麽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樣的地方,我隻好裝作走錯路很無辜又無奈的路人甲。畢竟我穿著禮服,打扮也不錯,身份上沒太讓人懷疑。其中一個人帶著我進了電梯,還很熱情想要帶我回會場去,而我很委婉地拒絕了。

可我並沒有老老實實地返回會場去。

那一個電話讓我十分在意,最讓我在意的是那個稱我為“星然”的人。這個世界上除了夏家的長輩們會這樣稱呼我之外,那麽隻有他了——在甘肅的大漠裏,突然離我而去的人。

元辰。

我走在緊急樓道中,在下了兩樓之後轉進了安全通道,進了一層沒有燈光的樓層。酒店頂層左右的樓層一般都是酒店高層辦公的地方,我才轉進這裏沒多久,立刻接到阿瑟返回的電話。他說:“老大,那個號碼是假的,查詢不到任何的信息。”

對方是一個行家。

這一點我早已猜到,不會有人傻到會暴露自己的電話號碼這樣重要的信息,讓阿瑟確認也隻是以防萬一罷了。

會是元辰嗎?是他的可能性我不敢隨便估計。但是心裏忽然有種忐忑,似乎有一塊大石頭堵住了胸口,又悶又沉。心裏有好多事情想問他,也有好多話想要與他說。

心中正在想事情,我卻吃驚地發現黑暗中有一點紅光直射我的眉心。好在身體反應很迅速,我側身往右一滾,躲到了右通道的牆壁之後。子彈“砰”地一聲打在地板的大理石板磚上,開槍的人一發沒中,肯定不會待在現場。然而我身上也沒有能與槍炮對抗的東西,即使知道那個人已經不這裏,仍然不敢冒險出去。

我按下了手機裏一個專用的信號發射器,向距離我最近的下屬發起求助。光天集團中我也安排了自己的人進去,我想很快會有人來接應的。

等了將近十分鍾左右,也沒在黑暗中聽見其它的聲響,確定人已經不在。我小心翼翼地向前查看那個人所待的位置,從子彈的速度與聲音來判斷,那個人距離我並不近,否則我也不能輕易躲開。

我謹慎地走向前,看見一個玻璃窗戶已經打開。我探頭一望,下麵是燈光燦爛的露天舞會。可是這裏距離地麵很高,我不相信那個人是直接跳下去的,而我能確認的是他已經徹底逃走了。

有人想殺我!

這是無可置疑的問題。首先用電話誘騙我離開了會場,然後一直在暗中跟著我。而他又想讓我發現他的存在,如果要殺我的人,可以隨時隨地地在我疏忽的時候暗中一槍,當然他必須確認我是隻身一人的時候。

我很仔細地觀察著整棟樓房的構造。外層都是玻璃隔光構造,表麵光滑不易攀爬。那個逃離的人不可能不用工具簡簡單單就輕易跳下樓,何況樓下人來人往,不想讓人注意到樓上騰空而下人都難。

樓下的舞會相當的熱鬧,人群的歡呼聲時高時低。

天空中一陣巨響,夜空裏絢爛地炸出一朵巨大的煙火菊。舞會頓時人聲鼎沸,呼喚聲不斷地從樓下傳來。

當我看見樓下那抹紅點又一次對準我時,我看見了樹叢中身材高瘦的人舉著槍,現在我已經能確認,拿槍的是一個男人。天空中又一朵煙火花炸開,他也瞬間扣下了扳機。現在的距離比方才更遠,他當然不能打中我。

因為槍聲與煙花爆炸的聲音混在了一起,舞會上的人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

槍未打中我,我立刻轉身跑向電梯,準備下樓

電梯是從樓下上來的,五秒之後電梯門打開,出來的是蔣子瀟。我沒辦法跟他解釋也沒有時間給他下達命令,我直接說:“槍!”

他塞給我一個不起眼的槍囊,我進了電梯,沒讓他跟上來。

我衝下樓,進了舞會的現場。到處都人影憧憧的舞會,進了人群就不那麽容易抽身出來,我此刻的行動困難。

無數個穿著禮服的女人與無數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舞會中互相扭動著。音樂是優美愜意的小夜曲,酒保與服務生在人群中到處竄動,無數的人影在我眼前晃動,已經分不出誰到底可不可疑。

我現在想要從舞會中抽身都難。

夏單就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吃驚的看著他,眼神慢慢地從吃驚變得疑惑而凝重。

真是巧,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個露天的舞會上?他不是應該在光天集團的晚宴上嗎?

夏單勾起嘴角笑了笑,低下頭在我耳邊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好可怕?”

我眼神變了變,反手抓住槍囊裏的槍,貼近他,將槍口抵住他的腹部。我問他:“是你?還是不是你?”我靠近他,隻是想要聞聞他身上是否有子彈的硝煙味。

他認識我手上的東西,整個身子都繃直了,眼睛盯著我,似乎想看出什麽東西。他反問我:“你指什麽?”

我笑笑,收回手裏的槍,回答道:“沒什麽。”

開槍的人不是夏單。一個殺手麵對獵物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流出一點殺意,然而夏單並沒有讓我感到那種感覺。

我想轉身離開他,他卻伸手反拉住我。一隻手握住我拿著槍囊的手,一手抬起我的左手,並且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吻。他在我耳邊說:“你手裏的東西很危險,美麗的淑女是不應該接觸這種東西的。”

舞會的小夜曲漸漸停止,樂隊安靜了一會兒,跳舞的人漸漸地散去。

夏單要抽走我手中的槍囊,我反手握緊,皺著眉頭看他,反是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溢開。

一段舞曲的落幕,另一段舞曲即將開始,小夜曲即刻換成了探戈舞曲。

夏單又抬起我的手背,印下一個吻,紳士地說道:“美麗的女士,請你跳個舞如何?”

“探戈?”在他熾熱的目光下,我鬆開了抓著槍囊的手,他看都沒看向後扔進了波光粼粼的水池中。

他伸手攬過我腰,問我:“不會?”

我盯著他的眼睛,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擺好姿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也要試試。”

音樂起,我與他緊貼在一起,隨著節奏踏著舞步。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我的臉,我承認他笑起來的樣子相當的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陷入進他那種有些邪魅又有些魅惑的笑容中。我們貼得如此的近,他開口說話,所有的氣息都撲上我麵容。

“你今晚上很美。”

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這就是你接近我的原因?”

他笑道:“難道還需要別的理由?”

舞曲**,我在他牽引中轉了幾個舞圈,最後轉進他的懷裏。

夏單抱著我,湊在我的耳邊問:“真正的你是什麽樣的?”

我笑著回答他:“你可以猜猜。”

舞曲畢,他攬著我的腰不肯放我離開。我輕輕一笑道:“你還記得我們的賭局麽?”

“當然記得。”

我提醒他道:“賭局就是一場遊戲,遊戲不過輸贏而已。若是陷進去,可是會受傷的。”

夏單捏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個吻,說道:“如果我說我陷進去了呢?”我萬分吃驚地推開他,在整個公眾場合裏有不少是光天集團的內部成員,若是被別人看見,不知道會有什麽閑話傳出來。

而夏單似乎根本不在意,他邪魅地笑著扭頭望向了一邊。在我們的對麵,隔著水池,顧天俊正站在沒有人的地方看著我,他的臉上冷然而僵硬。

此時,耳邊聽到夏單幸災樂禍地對我說:“這一局是不是我贏了?”